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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郎(9)

「回宫。」无视两具凹凸有致的丰满女体,御口一唤,门外立刻进来奴婢更衣,总管太监李祖将皇帝临幸的女子登录红册,迁出只容贞洁处女的迷楼,另辟住所。

愚知女子以为这是一飞登天、荣华富贵的起步,殊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一个没有丈夫、没有未来、没有幸福可言的一生,有的,只是衣食不虞的冰冷生活。

身为皇帝的女人,就是这麽残酷,偏偏还是有数不尽的人前仆後继,飞蛾扑火。

夜凉如水、蝉声唧唧,宫内严禁喧嚣,毫无人声,黑擎走在金碧辉煌的殿阁间道,突然觉得十分烦躁,这是他的皇城,他拥有天下,但为什麽还是不痛快!

「御驾可是要再往其他宫院?」李祖见黑皇停下脚步,恭敬问道。

不论哪个嫔妃还不是同个样,痴迷沈溺的蠢脸,包藏著妒忌之心的殷勤谄媚,贪婪无度的索求,有什麽差别麽,哼。

「对了,桂木院的韩御妻最近如何?」一月有馀的冷落,他应已知其本份了。

「桂木院…」为这帝王口中陌生的名词,他还想了一下,恍然思及那是西苑最偏僻的宫院,皇帝怎麽突然问起?「似乎没什麽特别动静。」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是麽。」想起韩墨北无言抗拒的姿态,黑擎脚尖一旋,打算临时探访。

还未至桂木院,一路萧索苍凉的景色让黑擎微敛眉峰,对照那头金瓦红笼、夜若明的华丽风采,这端几乎称得上落魄阴森,不仅枯叶深积、无烛无光,连值夜的宫人都没有,提灯火的小太监甚至哆哆嗦嗦,也害怕起来了。

才到院外,竟传来不合风景的阵阵飘香,流风中似还有串爽朗笑声,黑擎眉间紧蹙,绕过摇摇欲坠的破屋,後院里他以为那个应该泪垂落枕、後悔不已,要祈求他原谅的韩御妻,正拿者树枝拨弄燃烧冒烟的落叶堆,一边说著大江南北的见闻,神采飞扬,妙语如珠,逗得一旁听入神的婢女咯咯轻笑。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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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咳咳…皇上驾到!」李祖察言观色,知黑皇肯定不悦,连忙出声提点他俩,可出乎预期,仅有宫女依规请安,那个韩御妻头也不转。

「看来是朕错得离谱…」黑擎走至墨北身後,猿臂一揽,再次低头仔细瞧向怀里的人,透澈清澄,不含杂质,跟第一眼锺情於他时一样…

扶持著好友,关怀倍至,喝叱意图轻薄的色狼,铿锵坚定,情感流露单纯洁净,就像森林里的冷冽山泉,悠悠流过自己饥渴乾涸的灵魂,使他无可自拔的处心积虑掠夺这个可人儿的心…

「墨墨…」他恍惚失神喃喃念道,十多年前的他与现在的他,再度合为一体,拥在臂弯里的身躯顿时有了鲜明的温度和重量。

「承受不起。」听见久违的腻称,墨北一震,随即冷漠地回赠一语寒薄,他甩开黑擎手臂,往屋内走去。

对如此不敬之举,黑皇竟未大怒?李祖吃惊的看黑皇跟著韩御妻入室,与小太监面面相觑,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墨墨。」浑身颤抖,却是兴奋至极的震栗,黑擎虽自大霸道,但非眼盲驽钝之辈,什麽东西要,什麽东西不要,他总是极端忠於自己的欲望。

墨北根本不想理会,但帝王却不肯放过,捏痛了受创甚深的右腕,蛮横的将自己拉入怀中。

「滚开!」鼻翼间充斥著混杂浊乱的脂粉气,知他之前定跟数女交媾取乐,墨北更是反胃,偏偏黑擎铁臂不动如山,闻著那气味恶心,一阵酸腐,不客气地呕上龙袍一身秽物。

「你…」从无人胆大包天敢在他身上放肆,黑擎一时也愣住了,更别提还是被自己的嫔妃拒绝到吐,他回神正要发作,却听韩墨北冷冷讽道:「贱妾低微,不适沾染尊贵龙体,请回吧皇上。」他从架上取布擦去自己嘴边酸水,却对皇帝满身污秽视若无睹。

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黑擎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不禁怒上心头,讥诮说道:「你还知自称是贱妾,怎不知妾的本分就是伺候丈夫,朕今日有空有闲,就再教导你一回!」说罢,自去龙袍,粗暴的将墨北甩至床上,大掌一撕,两人便裸裎相见。

双手无力,双脚且遭金绳束缚,如何能反抗黑擎,罢了,不过任他蹂躏一晚,墨北撇开脸,不抗不迎。

不愿再陷於爱恨纠葛,不自不由,他的爱曾毫无保留,却爱得心碎,他的恨也曾翻天滔海,却恨得心悴,如今不论是爱与恨,他都不想要了。

12

「该死!」失控将枕头扯破,老旧潮湿的棉絮飞舞不起,可怜地团团散落床间,他不该在乎什麽的!管墨北意愿为何,只要自己想要便成,可天杀的他就是该死的在乎!

他从不讳言自己重欲,但多年来床上纵有佳人无数,却无一是强来的,她们就算矫情,手脚小有抗拒,心都是欢喜甘愿。可如今他怎麽自欺欺人,都晓得此非欲拒还迎,这是拒绝,非常彻底而明确的拒绝,虽肢体不能反抗,但每寸肌肤传递出来的讯息…都是抗拒。

恼极的坐起,看著桌前微小的烛光,身後伊人的呼吸声从头至尾都是平稳淡然,自己的粗喘却重如野兽,黑擎登时泛起异样的感受。

最早的墨墨是什麽样?他娶他入门的时候是什麽心思?新婚燕尔的时候是如何相处的?开始疏离是何时的事?是如何忘记还有个韩墨北?重新想起又是为了什麽?

千头万绪、百感交集,聪明如黑擎一时也厘不清,只知一件事,就是床上这个人儿再度成功挑起他最深沈的渴望,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

「朕走,但还会再来。」拉起那条乾扁厚重的锦被掩住韩墨北身躯,黑擎套回脏污皇袍,如来时无声离去。

在锦被上身时,墨北就已睁眼,昏暗中仍清楚瞧见黑皇线条刚劲的红铜色背肌上,几爪掐红的激情痕迹,又听他如是说道,心里亦是别有无奈。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朝著君王离去的方向,墨北低吟又道:「深宫闺怨,去者已矣。削发还情,无怨身轻。」

想著明日再处理後院的馀烬,墨北好梦一沈,睡得安稳。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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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那晚後黑皇每隔二三日便会驾临桂木院,频率之高跃居全後宫之冠,只是他来得晚,走时更晚,虽不曾停留整宿,但已引得西苑轩然震动,嫔妃们纷纷透过小太监秘密打听这韩御妻是使了什麽手段,自己也好效法一番。

「这儿环境不好,朕说了好几次应当要换个处所了。」缺角的椅子、摇晃的桌子、有冷风灌入的残墙破砖,还有…会下雨的屋顶…黑擎不晓得他在坚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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