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男人大笑:“你还计较这事呢啊?”
苏云朗被他们几句话弄的冷汗淋漓,结结巴巴的说:“我可、可是本地知府的儿子,你、你们要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疑惑的:“哦?知府苏闻逍?”
“正是!……我说,你们还是把我放了吧,今天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要钱的话多少都没问题。”
男人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别以为两句话就能把爷爷唬住。”
说完又将破布塞回苏云朗嘴里,起身离开,之后是大门落锁的声音。
苏云朗心中又急又怕,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他想爹要是知道自己丢了一定会派人寻找。同时庆幸自己刚才说对了话,那二人果然有些忌惮朝廷命官,所以应该不是来向他爹寻仇的。自己为今之计是要争取时间多活一会儿。
苏云朗靠着冰凉的墙壁坐起来,再一片漆黑和腥臭味中可怜兮兮的呻吟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于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来说,是无法判断时间的。苏云朗只觉得自己饿晕之后再醒来仿佛过了好几天,爹的救兵还没到,那两个人贼人也没再来看他。
苏云朗心中暗想,他们该不会是打算饿死自己吧?
隐约间,门外传来了一点声响,苏云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就听见有两个人在吵架,言语间出现“官府”“杀了”还有“没法交代”之类的字眼。
苏云朗心头一紧,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捏一把汗。
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大嗓门的男人走进来嚷道:“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宰了这小子,黑子你就是妇人之见,太心慈手软!”
苏云朗感觉领子一紧被人凌空提起,立刻挣扎起来。
另一人怒道:“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劝,杀了他很容易惹上麻烦!”
大汉提着苏云朗往门外走,道:“老子不怕麻烦,你不敢动手我来动手。”
苏云朗双脚在地上猛蹬,急得只掉眼泪,自己好像那被屠夫拎出去宰杀的鸡鸭,出了这个门就是末日了。
大汉把苏云朗往门外草地上一扔,随后拎出把三环大刀,运足了气力砍下去。苏云朗几乎能听见那兵器夹着阴风直奔自己脑袋。他眼睛一闭,心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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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刃要接近苏云朗之际,大汉陡然惨叫一声,刀子脱手“当啷”钉入土地。
那大汉嚷道:“什么人!”随后就是一片吵嚷打斗之声。
苏云朗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险些吓得晕了过去。
“少爷,您没事吧?”这时一人将他扶起来,开口声音十分熟悉,正是张捕头。
苏云朗被搀扶着坐起来,张捕头给他解开绳子,拿掉眼罩和破布。久未见到光明,苏云朗一时还睁不开眼,只得摸索着抓住张捕头胳膊道:“我爹派你们来救我的?”
“正是!这些天老爷可担心坏了。”
“我被绑架了多少天?”
“两日。”
张捕头扶着他转移到安全地带休息,言语间苏云朗的视线也渐渐恢复,寻着打斗声望去,依稀间见多人混战于一处,一黑色身影尤为明显,那人身手敏捷招数奇快好似一道旋风将贼人节节逼退。
苏云朗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道:“段亦程怎么也来了?”
张捕头:“这次多亏了段公子帮忙才得以找到贼人藏身之处。那两人十有八九就是醉仙阁杀人案的真凶。”
苏云朗迷茫的点点头,刚刚惊吓过度脑子仿佛不会运转了。
此时打斗双方胜负已分,其中一人被段亦程踢伤右臂倒地动弹不得,另一人被众捕快制服五花大绑,两人均被俘。
张捕头见段亦程朝他们走来连忙一抱拳道:“多谢段公子相助。”
段亦程回礼:“不必客气。”
张捕头:“那我现在就押解犯人回衙门,我家少爷就麻烦您照顾了。”
“好说。”段亦程送走张捕头转向苏云朗道:“有受伤吗?”
苏云朗两腿发软靠着大树直打哆嗦,心知自己此刻一定非常狼狈,不禁赧颜道:“没有受伤。”
段亦程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苏云朗迈出一步险些跌倒在地,段亦程连忙扶住他:“大概是绳子绑太久筋脉不通。”然后背过身哈下腰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苏云朗纠结片刻依言趴上段亦程后背。
段亦程背起他轻轻颠了颠道:“真轻。”
苏云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气无力的反驳道:“那是自然,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段亦程背着他大步流星走起来,笑道:“那回家可要好好补补。”
苏云朗趴在他后背上,胸膛传来坚实的触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平安无事了。他吸了吸鼻子声若蚊纳道:“谢谢你……”
段亦程偏过头:“什么?”
苏云朗脸上一红:“我说……谢谢你!”
段亦程哈哈大笑起来。
苏云朗还想反驳几句,无奈脑子一阵眩晕,最终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醉仙阁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原来是桃香与阁子里的一个姑娘素来不对付,新仇旧恨破事一堆。那姑娘想要陷害于她就联络了相好的黑子整她,那黑子本是绿林出身几次三番骚扰桃香不成便将一仇家尸体弃于她房内想要栽赃陷害。结果第二天乔装回去探查情况时,被苏云朗和段亦程遇个正着,害怕事情暴露就妄图杀人灭口,可怜苏家二少爷就这么被绑了去。
苏府,卧房内。苏云朗歪坐在床上,捧着红枣八宝粥吸溜吸溜两三下喝个精光。把空碗交与小厮,他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吐出一口气。
苏知府迈步进来,看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便知道他身体已经恢复了。
“云朗,你已卧床三天,该下地走走了。”
苏云朗向下一拱钻进被子里道:“我平日出去玩你总说让我在家呆着,如今老老实实的躺着你又看我不顺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能总躺着,也该活动活动。”苏知府来到他床前坐下道:“对了,你有没有跟你段大哥道谢,人家可是两次救你于危难之中。”
“当然有,那天都谢过了。”
“以后见到他不可再无礼相对。”
苏云朗偏过目光:“我才没有。”
正午时分,段亦程吃过午饭来到院子中晒太阳。苏府修建十分讲究,院内大小树木栽种有秩,段亦程居住这间有颗挺拔笔直的大槐树,踩在树枝上可以远眺城内多半景观。段亦程来到苏府几日,无聊时便坐到树上观风景。
和往常一样他飞身上了树,捡那宽阔的树干坐下,却看见苏云朗从南边月亮门朝这边走来,一直走到自己房门前停下。
苏云朗发现院内无人,便趴着门缝往里观瞧。
段亦程见他鬼鬼祟祟不禁开口喊道:“贤弟,可是找我有事?”
苏云朗一惊,转过身寻找半天才发现树上有人。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道:“你怎么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