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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逸闻(14)+番外

享桦抽出青莲剑相迎,两样兵刃在空中相碰,立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之音。扇子被弹了回去,李凤天伸手接住。享桦在空中一换腰落在地上,两只脚还未站稳,李凤天鬼魅般的身影便到了近前。两人一个使剑一个使扇子,火光四溅战在了一处。三十个回合下来,未见高下。享桦隐隐有些兴奋,自他出道以来还未遇见过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然而李凤天不这么想,他只想快些结束战斗,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况且这是城中,周围都是人,万一玩大了会不好收场。想罢他忽地合拢扇子放在嘴边一吹,扇子里瞬间射出五道金针。享桦知道他这扇子不好惹,忙横宝剑挡在前方。“噹啷”五声脆响后,享桦踉跄着后退几步,抬左手捂住脸——宝剑挡掉了金针,却漏掉了金针周围的毒气。毒气正喷在享桦脸上,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恨不能跪下来哭一场洗洗眼睛。

李凤天见得手了十分得意,以扇遮面阴森森笑了两声。享桦忍痛睁开眼,只觉得前方白茫茫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成长壮大。他心知不好,双脚点地急速的向后退去。可那白影动的比他快,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享桦就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身体被一道怪力猛地抽了出去。

旧宅子年深日久墙壁糟的很,享桦宛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过来,一口气砸倒三面墙才算停住。仰面躺在废墟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爆炸一样的疼。

李凤天悠闲的向前几步,他几乎能感觉到享桦身上的宝器在为主人发出鸣动。照妖镜,原是佛祖座下弟子手中宝物,后来落在凡间,一千年前被供在华阳仙洞内。辗转多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凡人身上,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助他李凤天一臂之力。想到这,李凤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这镜子的芳容了。

就在这时,远处空中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有人高声厉喝道:“大胆妖孽,休在城中撒野。”

李凤天一惊,抬头看去不由得容颜变色,只见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一口大钟,这钟足有两层楼大小,夹着狂风迎头扣来。李凤天暗叫一声糟糕,忙向下一低头。大钟扣在地上卷起一阵烟尘,钟鸣震荡许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享桦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勉强起身。他吐出两口土,盘膝在地上坐好,前方伸过来一只手,一个声音说道:“擦擦。”

享桦顿了一下,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方手帕。

“多谢。”

手帕是湿的,上面似乎沾了什么水,一股子莲花清香。享桦擦过眼睛后,立即就重获光明了。自己前方正蹲着一个青年,生得容长脸高鼻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高束发髻紧扎袖口,背后背着三口大宝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心一道柳叶朱砂记,乍一看如同在额头上多开了一只眼。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享桦想要站起施礼,却被青年拦住:“你我都是降妖之人,大可不必客气。”

提起降妖,享桦忙探身向大钟望去:“那到底是个什么妖?”

青年站起身:“过来看看便知。”

说罢扶起享桦来至钟前。青年念了个诀,钟越变越小,最后竟缩成了一个小铃铛,落在青年手中。两人定睛朝地上看去,只看见一团白色透明状物体。

“这是……蛇皮?”享桦眉头紧锁。

青年抬头向远处望去:“嗯,看样子是被它跑了。”

“原来是个蛇妖。”享桦喃喃自语着。

青年拍拍他的肩膀:“无妨,他日定会再相见,到时候再跟它算账。”

享桦面上闪过一丝不甘:“既然是妖,为何我感觉不到它的妖气?”

青年思索了一下道:“如今妖怪都学得精明了,也许是利用某种宝物隐藏了妖气。”

“原来如此……”

享桦又发呆片刻,才从自己的思维中清醒过来,忙道:“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青年一笑:“在下宋霆雨,道长是?”

享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几乎碎成布条的破道袍,鲜见的脸红了一下:“哪里是什么道长,在下享桦。”

作者有话要说:

☆、分道扬镳(下)

张缘谛在屋中一直等到快天亮,困得坐着都直打瞌睡,享桦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个人。此人相貌十分不俗,引得张缘谛不住打量。

享桦对他又气又无奈:“这位是宋霆雨,我的救命恩人。”

张缘谛吃了一惊,这才发现享桦的狼狈相:“你怎么了?怎么还要被人救?和妖怪打架打输了?”

享桦本来身上就疼,被他一问连带着脑袋也疼起来。

“哪那么多废话,去去去,上外边给我买套衣服去。”

张缘谛不太高兴地:“我哪有钱啊。”

享桦没辙的叹了口气,从包袱下面摸出块碎银子。

“去吧。”

张缘谛瞟了一眼他放钱的地方,又掂量一下银子:“买什么样的呀?街上可没有卖道士穿的衣服。”

享桦招呼宋霆雨坐下,同时敷衍地对他摆了摆手:“什么样的都行,随便。”

张缘谛见他对自己十分不耐烦,也有些恼火,拿着银子便出门了。

来到街上,一个商铺都还没开门,只有一家路边的点心铺刚刚开板。张缘谛犹豫了一会儿,走进点心铺要了两碟糕点和一壶茶。坐在路边的板凳上边吃边看街景。回想起享桦一身狼狈的样子,张缘谛又稀奇又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妖怪能把他打成这样?看样子还差一点丢了小命。想想真是后怕,那妖怪显然是冲着享桦去的,却给自己下了咒,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直无灾无难,还未曾遭过这样的险。转过头还被那混蛋骂,自己何必要受这个苦。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各家商铺陆续开了门。张缘谛在一家绸缎庄里买了一套衣裤,还剩下一点钱,出门在隔壁又买了一双鞋。回到客栈后,宋霆雨正与享桦高谈阔论,张缘谛推门进去时,享桦穿着贴身的里衣盘膝坐在床上,一双眼弯成了月牙,见他回来顿了一下,收住了话头。

张缘谛把衣服往床上一扔:“买回来了。”

享桦拿起一件外衫,果不其然露出惊讶之色。

“为何不买些朴素的?”

张缘谛抱着肩膀道:“这条街上就一家卖成衣。”

“可这颜色也未免太艳了吧,我从未穿过红色,又不是成亲。”

“我又不知道你不穿红色。”

宋霆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圆场道:“红色也无妨,况且这红也不是很艳,和喜服还是有区别的。”

享桦也是累了,不想再跟张缘谛争执,只好点点头收下衣服。

宋霆雨就此在客栈中住下,房间与享桦隔了一间。说起他的来历,与享桦竟还有些渊源。他乃是太华山灵济真人座下第二十六位弟子,奉师父之命下山为民除害。途经县城时已是深夜,本想在郊外凑合一宿,不料半夜城中忽然妖风大作,这才引得他前来助阵。灵济真人未成仙之前,拜的是广德灵仙为师。而广德灵仙与享桦的师父遥河是师兄弟,按辈分宋霆雨应该称呼享桦一声师叔。然而享桦觉得这称呼太严肃,并且有把他叫老了的嫌疑。他不愿意让人叫,宋霆雨只好继续以兄弟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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