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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逸闻(13)+番外

这黑雾勉强算是个人形,脸上没有五官模糊一片,此时伸出两只“手”在身上乱抓。墙头上又爬上来一人,是气喘吁吁的张缘谛。他进院子后正看见这一幕,就骑在墙头上犹豫着没敢下来。

享桦动作没停,提剑跃起一丈余高,在空中将那黑雾劈成两半。黑雾化作两团,再也维持不住本体,沉重的落到土地上,变成了一滩黑水。享桦又下了一道咒,伸手一指那黑水,水中慢慢溶出一颗黑绿色内丹。

这时张缘谛从墙上下来了,来到享桦身边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为何没有形状?”

享桦从怀里掏出锁魂瓶道:“这东西叫尸魔,不是普通的妖怪。我以前只听师父说起过,见还是第一次。此魔并无实体,只能附在尸体上行动,靠吸食人精气而活。”

张缘谛啧啧称奇:“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旁边,冷汗热汗齐流的县令终于能缓过来了,哆哆嗦嗦地推开身上死尸,爬起来虚弱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享桦收了尸魔内丹,又将锁魂瓶收入怀中,摆手道:“不必客气,降妖捉怪乃是贫道本分之事。”

被惊动的家丁内眷接二连三的赶来,问明事情经过后都后怕得面色铁青,纷纷拜谢享桦的救命之恩。

事后张缘谛问起李桂是如何死的,享桦分析说是美妇人被李桂失手杀掉之后被尸魔趁虚而入,转头吸了李桂精气,又借李桂的身体逃出客栈,之后继续利用尸体作案。张缘谛听完恍然大悟,心里暗暗觉得这坏心眼确实有些能耐。

但享桦心中留了几句话未说,他总觉得事情还有一些不对劲,大概是从进了这家客栈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分道扬镳(上)

夜深人静,熟睡中的享桦被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弄醒。他半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门口挪进来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几乎可以想象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服气。享桦睡意朦胧又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县令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赠与他白银一百两。张缘谛虽然跑前跑后拼命想要证实自己也有功劳,但所有人都当他是个跟班,十分敷衍的给予了口头称赞。张缘谛最后心灰意冷,知道自己这一趟又是白忙活,平白给享桦捞了一笔好处。回到客栈后冷着一张小白脸拒绝和享桦说话,一个人闭门在屋连饭都省了。本想看他到底能撑到何时,没想到这人晚上就忍不住了,再次上演午夜盗银。享桦几乎有些哭笑不得,静静的躺着看他到底能偷回去什么。

人影先是在脱下来的衣裤中翻找片刻,无果后又来至柜前,把大包小裹统统拆开,没寻到目标后直挺挺来到享桦床前。

享桦暗暗称奇,今天这小子胆子见长啊,还想要对自己动手?刚这么想完,张缘谛便伸手掀开了被子,朝享桦胸腹摸去。享桦被他摸得直想笑,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一把钳住对方的两只手腕,带着笑意道:“老弟你够了啊,深更半夜不睡觉到我床上来吃豆腐,传出去多有伤风化。”

张缘谛没说话,双手用力想要挣脱钳制。享桦察觉到一丝不对,立刻收敛了笑意——张缘谛的力气一向不大,为何今晚莫名难以控制起来。

踹开被子,享桦猛地向里一拉张缘谛,顺势翻身压住对方,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对方的脸。确实是张缘谛没错,但此时的他双眼血红呲牙咧嘴,喉咙里一个劲儿的嘶嘶作响。

享桦大惊,抬手封住他胸前两道大穴。然而没用,张缘谛僵硬的身体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窜。享桦一只手按住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在唇边念了道诀,随即用力在对方脑门上连拍三下。只见张缘谛哼唧两声,嘴巴一张喷出一股黑血。吐完了血,身子才彻底瘫软下来,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享桦躲的慢了些,被他喷了一脖子血,嫌弃的叹了口气,下地去打水洗脸。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张缘谛缓缓呼出一口,清醒过来了。房中明亮的烛火照得他睁不开眼,他伸手揉了揉眼睛,随后看见了靠在床头的享桦。

张缘谛眨了眨眼,随即捂住胸口惊讶道:“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享桦踢了他一脚:“这是我的床。”

“啊?”张缘谛环顾四周,“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小子中邪了,半夜跑到我房间来偷东西。”享桦将两条长腿盘起来,用手点指张缘谛的鼻子愠怒道:“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就知道吃喝玩乐,被妖人乘虚而入,我留你在身边可不是为了祸害自己的。”说罢一甩袖子下床去。

张缘谛被教训的目瞪口呆,把他的话细细一琢磨,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慌忙下地道:“究竟是何人对我下的咒?”

享桦穿戴整齐背好宝剑,回头瞪他:“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张缘谛认真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接触了什么可疑之人,正想再问时,享桦已推开窗子准备走了。张缘谛连忙追上去问:“你上哪儿去?”

享桦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老实呆着。”随即踏空而去。

……

客栈前后两个跨院,后院僻静清雅,都是给有钱的客人住的。享桦站在屋顶沉目看去,只有一间屋子里闪着微弱的烛光。烛光似有所感,忽地灭了。接着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抬头看了一眼享桦,又不紧不慢的转身回了屋,随后从窗口化作一道白光奔南而去。享桦起身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里外的一座废弃的旧宅院。白影转过身站定,享桦借着月光将他看得仔细,一时表情莫测,即有些疑惑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白影迎风而立衣袂翩翩,十分不怕冷地展开一把折扇。

享桦对他一挑下巴:“何方高人?”

白影温和一笑:“高人谈不上,庸碌小辈一个,名字你知道,李凤天,浙江人士。”

享桦冷哼道:“为何对我友人下手?”

李凤天半仰起脸,月光给他柔和的面孔添了些许忧郁。

“我想要道长身上一样东西,若是开口说你一定不会给,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听到此,享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下策,确实下流,与李公子相貌十分不般配,不过也罢,你们这类人的外貌不过是皮囊,不如现出真身再叙?”

李凤天垂了眼,也不知享桦话里哪句触了他的耳,脸上有些不高兴。

“宝器配高人,你配不起那镜子,不如把它给我,你我做个交情,日后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一次。”

享桦几乎想要冷笑了:“我配不起,你就配得起了?做交情,我还不屑与你这样的妖人有瓜葛。废话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凤天“啪”地一合扇子,冷着脸道:“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再次展开扇子,朝着前方用力一扇。霎时一阵大风卷天席地而来,风中隐隐带着金光,享桦不敢掉以轻心,脚尖点地飞身窜起,身后一颗老槐树代替了他被拦腰劈断。未等他落地,李凤天手中扇子抖手而出,如同一柄钢斧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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