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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书奇案(出书版)(57)+番外

作者:通隐 阅读记录

霍文才成为了一个灯笼人。

现在电灯还不普及,大街上的电灯是陈厅长还在位的时候强硬执行拉的。在陈厅长之前,广州城的街道都是悬点灯油照的明,大街昏暗,路也难看得清。后来,陈厅长请来电灯公司给城中各大街巷和道路拉上电灯,所以现在的广州城的晚上还算灯火通明。只是,这灯不是谁家都能装得起的,只有权贵商贾的家里才弄得起电灯。而平民百姓,依旧用着煤油蜡烛。

陈厅长做了很多事,这些事情给广州城的百姓带来了很多变化,就是内街巷的闸门也是为了方便日夜巡逻的巡警而拆掉。但陈厅长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得罪了广州城的权贵和老百姓,所以在他被龙都督算计死后也没有一家棺材店愿意卖棺材给他。

霍文才背后一大串灯笼,他走在大街上就有需要灯笼的人家叫住他买灯笼。当他走到水上集市的时候已经卖出好几个了。

马文瑞看到变成灯笼人的霍文才乐呵一笑:“兄弟,行啊。这可真方便。”

“现在适合卖这个,等过了中元节再换其他的。”说着他把竹箱放在马文瑞的摊子地下。天色还未暗,水上集市真正热闹的时间是天色尽暗时。

丫头陪着马文瑞看了一会摊子之后回去练戏了,丫头对他们说道:“班主说明年春节后我就能登台唱戏了,到时候文瑞哥和文才哥一定来看。”

“好,一定去。”霍文才和马文瑞鼓励道。

丫头离开之后霍文才感叹:“真是个好姑娘。”这话让马文瑞可得意了:“那不,那可是我媳妇!”

霍文才肩膀撞了马文瑞一下:“瞧你得意的样子,等你们成亲了我要喝个不醉不归。”

“嘿嘿,想把我灌醉啊,没门……”两人就着这话题聊了起来。

霍文才想到自己这二十几年来遇见过的女人。那时候,他喜欢师妹,现在对师妹的那种感情竟然在慢慢消失了。而唐曼珠,这段时间之后,他心底想了很多,他已经摸清了自己对唐曼珠恐怕和师妹一样是喜欢,而不是爱。

因为,他看到文瑞眼中对丫头的那种爱,但自己并没有那种感情。有时候他也会疑惑,到底什么是爱。可文瑞对丫头的爱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还是不懂。

霍文才由衷地为文瑞感到高兴,丫头是个懂事的,而且也漂亮。据文瑞说,他们两家也不阻拦他们来往,只是丫头要学唱戏所以一直就这么耽误了。女子做戏子,现在还是很少见的,因为文瑞的支持,两家人也就随着丫头去了。

“文才哥。”是世同,他拿着胭脂水粉首饰之类的到水上集市去卖。

“走,哥哥和你一起去卖东西。”霍文才道。

“好。”世同高兴。他手里的钱存得越来越多了,总有一天他能买下一个小店铺。

落日沉入粤江之后,霍文才背起灯笼拿起河灯和世同一起交了两个铜圆之后跨上水上集市去卖货物。

霍文才让附身在人偶身上的灯笼将自己背后的灯笼弄亮,于是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了。他实在是太醒目。有花船的船家也会应和船上的花娘换个好一点的花灯,有些船家看到他手里有河灯,也会买下来。因为到中元节那天会有很多放河灯的,到时候粤江上会漂流着无数的河灯。

有船家叫住他:“卖灯笼的,有河灯么?”他停下一看,这不是当初载着苑夕的那个船家么。这船家今天船上没花娘,他跳上船。这船家似乎不记得他这人了:“给我来三十个河灯。”

“好咧。”霍文才将手里的河灯数了给船家顺便问道,“苑夕人不在?”

“你是她的客人吧?那女人中邪了,我看她不会再来了。”船家不屑地说道。

“中邪了?”霍文才一怔。想起了当初张绝对苑夕的忠告。

“是啊。那娘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跪拜一个人偶,当时还把那人偶带到船上祭拜,我看那人偶邪门得狠,就把她赶走了。”船家晦气地说道,把苑夕赶走之后自己的船就没花娘来了,没花娘来,自己还要不要赚钱,还要不要吃饭了。

所以看到霍文才手里有河灯就想弄点河灯,到时候有需要用的人他就卖出去。

“他男人不管她?”霍文才记得苑夕是有男人的,虽然不知道他男人为什么允许她到船上接客做花娘。

“你说仇哥啊,跟着仇哥的几个女人就数苑夕最没出息。”船家恶声说道。

“仇哥难道就不管她了!”霍文才皱眉,自己女人都不管算什么男人。

他记得苑夕的男人是铁爷手下的人,负责水上集市的赌场子。只是任由自己女人在水上集市做花娘,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怎么管?那娘们就是个不服管的。仇哥还把她打一顿呢,但没用啊。她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难不成把她杀了不成。”船家冷笑。

苑夕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文才糟心透了,她就不能安安分分的。

以为他是苑夕的恩客,船家说道:“我劝你啊,少管她的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船家的话对他也是一种警告。想从水上集市为花娘赎身就必须给那些有老鸨的花娘付出一大笔钱,不然在水上集市接客的花娘谁逃不出去。虽然苑夕是自由身,但她背后的男人是仇哥,谁敢动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霍文才闷闷不乐,他拿了船家给的钱之后继续卖灯笼去了。没什么情绪的他在从这船上那船,喧闹之间听到有人叫住自己。

“霍文才。”

他回头一看:画着浓妆,烈焰红唇,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抽着烟的冷艳女人。

是镜红。霍文才上了镜红所在的花船之后,抽着烟杆子的镜红示意他进花船,他把背后挂着红火不已的灯笼竹箱放在花船上,然后把河灯靠着竹箱子放下。进了花船里面,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香味让他一下子晕了头。

这花船里面别是一番天地。

花船里能容下几个人,船舱铺着毯子,中间是一个小桌子,上面有茶水。而舱顶上面挂着明亮的小花灯,小花灯的暖光照亮了整个船舱。霍文才坐下与镜红面对面,镜红给他倒了一杯茶。

“镜红姑娘,有事么?”他问道。镜红不是那种没事会找你的人。相反,她是那种做事十分条理明晰的人,所以叫住他一定是有事。

镜红抽了一口烟,她眉间的忧郁之色不散:“前天苑夕到处在借钱。很久之前我跟她借过钱,你替我拿给她如何?”

顿了一下,霍文才说道:“好的。只是苑夕住在哪里,她最近怎么样?”

镜红回道:“苑夕的肚子里恐怕真的有了。只是不知道她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镜红的话让霍文才一悚。这话里外都透着诡异的信息。

“这两年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折腾什么。”镜红继续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东瀛傀儡师的事情么?苑夕将那个东瀛人给的东西供奉在家里,现在她肚子隆起来了,可这两个月苑夕没有接过一个客人。仇哥知道她肚子里怀了之后便让她去堕掉,但苑夕不依,仇哥便把她打了一顿,想把她肚子里邪门的东西打掉。但苑夕死死地护着,说那是她孩子。仇哥没办法只能让她折腾,但断了她钱,也不许花船上的船家让苑夕接客。所以这几天苑夕到处在借钱。现在,苑夕的事情已经传遍水上集市,所有人都当她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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