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61)
他幽幽的笑着,点起鸦片。沈启俊僵住。
“继续!”
陆天赐说。
沈启俊继续。
陆天赐轻轻的咝着舌头,继续着,再机械的动作他也适应了。快,感随之汹涌,浓稠射了沈启俊一嘴。沈启俊低头要吐,陆天赐拿着烟具指着他的下巴:“全都吞了!”
沈启俊两眼直直的看着烟具,把那口浓稠的东西吞了下去。
“贱!”陆天赐满意的把烟具丢给他。沈启俊爬过去,颤抖的就着烟灯自己烧起了烟膏。等到烧好,猛得吸了一口,那身被油煎得焦碎的皮肉骨头立即如沐春风。他轻轻的吐气,低着头贪婪的抽着。
陆天赐整了整裤子把沈启俊摁在身上干了一场。干完,沈启俊也抽完了,呵呵的笑着,也不管自己现在衣衫整不整,躲在柴草堆上,两眼无神的笑。
第54章
“老爷,老爷……”贵五轻轻的推了推坐在屋里打盹的沈玉池。
“什么?”老花眼镜掉下来,沈玉池伸手抓住,用力的眨了眨眼回头看贵五。
“立土……,立土来了。”
“在哪里?”沈玉池精神一振。
“在楼下的厨房里吃饭。”
沈玉池站起来,提着皮袍要下楼。贵五说:“等他吃完,我让他上来回话吧。”
“不用,我下楼去。”
“还是……”贵五莫名的坚持着,沈玉池讶异的看着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过了十多分钟,贵五才把立土领上来。沈玉池粗一落眼,险些没认出来。大冬天的,立土灰头土脸一身叫花子一样的装扮。虽然他原本也不胖,现在的样子却比原来硬生生又瘦脱了一大圈。这才个把月的时间而已。
“老爷。”立土扑咚跪在沈玉池面前,瘪着嘴要哭。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沈玉池紧蹙的眉头,“少爷出了什么事?”
“少爷……少爷……”立土哽了半天,“沈家被人占了,少爷被关起来了。”
“什么?”沈玉池蓦然一惊。前几天给启俊打电话,他都还好好的接着,除了推说走不开之外,不见有什么异常。
“说清楚,快!”沈玉池瞪着立土。
立土说得结结巴巴,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沈玉池还是听明白了。一直跟沈家过不去的七五三旅,找了个借口占了沈家的老宅子,启俊被软禁在老宅子里。可是,自己或者是启俊,又或者是沈夫人那边没有谁得罪过这个七五三旅,打从年初他们驻防莆县以来,沈家就因他们而事情不断。沈家被占的事启俊瞒着不说,连同冯英翘也都叮嘱立土不要说,给了钱叫他自己回乡。立土本来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拿了钱也没地方去,便一路摸索着往省城来。坐车到省城本不需多长时间,半路又遇到一些从前线退下来的散兵游勇,把身上的钱都抢了个精光。车也坐不成,还把他打伤。好容易养好了,这才走了许久摸到省城。
“那个,占了沈家的长官,叫什么知道么?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跟沈家过不去?”
“听……听少爷和冯小姐叫他陆团长……”
“陆团长,陆什么?”沈玉池一根极细微敏感的神经被人挑动,身上的汗毛微微一凛。
“不清楚。”
“长得……什么样子?大约,多大岁数?”沈玉池急切的问。
“很凶,二十几岁……”立土带着哭腔,“少爷……,少爷被他折磨惨了……,老爷,你快想法子救救少爷,要不然少爷会被整死的!”
沈玉池钝钝的坐下来,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人,果然就是他吧……,穿着还不错的样子。想不到他竟然当上了团长,也才不过二十六岁,年纪轻轻。沈玉池心里泛起一丝欢喜,低声道:“陆……天赐?”
“听冯小姐说过……,好像是这个名字。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少爷还病着……”立土絮絮叨叨的说着,贵五看着沈玉池的脸,回看立土,“你先起来吧,老爷会想办法的。”
是他,果然是他。他就在莆县驻防。原来他回莆县了,已经回去那么久了……
“少爷病了?”沈玉池好一晌才想起立土的这一句话。
“是……,起不了身,发烧……”
沈玉池又是一身冷汗。天赐把立土赶了出来,却扣下了启俊。他……,他又想对启俊做什么?难道天赐还在记恨着沈家?还在折腾启俊?难怪沈家自年初开始就各种事情都不顺利,什么事情都能惹上。沈玉池瞬间想起那天夜里做过的梦,启俊和天赐两个都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抱着肩膀裹紧了身上的皮袍,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打冷战。
“老爷……”
“嗯?”沈玉池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立土和贵五突然问:“夫人呢?”
“夫人出去烫头发了。”贵五道。
沈玉池看着立土,转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叠私房钱交给立土。
立土摇摇头,“不不,老爷,您别赶我走了,我没地方去。您去把少爷救出来,我还伺候少爷。”
“人都有地方去的……”沈玉池低声叹道,“你拿着去做点小生意,又或者去找点别事情做,这些钱存着取老婆。沈家现在,也有心……无力了……”
“老爷……”立土不解的看着沈玉池。贵五接过那些钱放到他手里,“快谢谢老爷吧。”
“那少爷……”立土不死心的看着贵五。
“少爷的事,老爷会想办法。”贵五说。
立土捏着那些钱,手足无措的站着。贵五拉了他一下,“我有个朋友在这开了个茶馆附近,我先送你去他那里住下,顺便看他要不要帮手。”
立土“哦”了一声,给沈玉池磕了个头,跟着贵五出去。沈玉池走到门口叫住贵五,低声:“告诉厨房的人,不许任何人对夫人说见到过立土。回来的时候给我订回来莆县的车票。”
“是。”
沈夫人回到家,沈玉池已经收拾好行李,贵五陪他一起要去车站。沈夫人看着他一身皮袍皮帽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惊异道:“这是打算去哪儿?”
“启俊来电话,说家里有点事情比较麻烦,”沈玉池不动声色,“我想着我现在身子总算好了许多,过去帮他一把,快些把事情处理完了,顺便把他带到省城来。”
“哦,这样好。”沈夫人长吁一声双手合十,“他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只有立土一个人笨手笨脚的,八成是又瘦了。”
“我这就走,你……”
“不必假惺惺担心我了,”沈夫人抚了抚自己新烫过的头发,“眼下也就是替启俊做了两身衣服的钱省不得,别得,我省着花就是。人手够不够,如果不够就把兆新带去。跑个腿什么总可以,快些办完了把启俊带来。”
“不用了,也不是特别麻烦的事,要不了几天。”
“好,速去速回。”沈夫人抚抚头发,猛得觉得今天换了个发型似乎就有了高兴的事儿,心情大好。沈玉池点了头,出门上车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