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重逢(7)+番外
岳洋的心脏几乎要炸裂开来,呼吸不可抑制地变得急促,没有着落的一双手定格在身侧不敢动弹。初秋的夜风吹过他汗涔涔的额头,勉强带来一丝清醒,抓住环在腰间的胳膊就要拉开,路子明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反而顺势把他压得更紧。僵持半天,岳洋终于意识到他是一定要教会自己怎么舌吻才肯罢休,这才犹犹豫豫地反吻回去。
还没等他进入状态,路子明撤了。
“草,再亲下去就硬了。”路子明费了一堆口水,口干舌燥地舔嘴唇,“行了,在谁嘴里搅和都是搅,基本要领你已经学会了。”
“你可真……够义气。”岳洋勉强笑笑。
路子明显然对这个评价十分满意:“过奖过奖,兄弟有难我自然插你两刀。这下好了,初吻没了,高兴了吧?”
“呃,对,高兴着呢。”岳阳重新拎起书包,“我今天晚上做春梦就是你害的。”
“那多爽啊,”路子明挤眉弄眼,“走了啊,明天别再让我看见你没精打采的屎样。”
第5章 有春梦的青春才完整
路子明赖了五分钟的床,睁开眼已经人去楼空,估计叠好被子刮完胡子餐厅里能下咽的东西已经蝗虫过境片甲不留,干脆从床底下偷了上铺一个苹果。他晃晃悠悠地把苹果往T恤上擦了一路,走进教室看见岳洋死尸似的脸朝下趴在桌上,撅着的屁股把进出的必经之路堵得严严实实。
路子明难得体贴,往后一跳坐在别人课桌上继续擦苹果,直到要把T恤磨出个洞来岳洋还没半点动静。他耐性有限,亮出牙齿一口咬下半个,猛地一脚踏在桌沿大幅度抖腿:“起来!老子要进去!”
岳洋浑身一震,缓缓转过黑红的脸看他一眼,搬起凳子连着屁股往前挪了挪,继续死尸样趴在桌上。
“嘿!”路子明驴脾气上来,不回座位反而卡在他身后往背上一趴,右胳膊夹住脑门左胳膊锁住一气呵成地往后掰。岳洋本来没精神搭理他,冷不丁听见脖子咯嘣一声,怕再让他玩下去就得戴着石膏度日,赶忙顺着他往后仰。路子明颠倒的脸在他眼前一晃,头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屁股和后脑勺紧接着传来阵阵钝痛。
岳洋不仅摔了个屁股墩,还一头撞上了路子明板砖一样的膝盖。
路子明阴笑三声,一个潇洒转身大叉开两腿跨坐在凳子上让爱卿平身:“怎么了?一宿没睡?”
“别闹,让我睡会儿。”岳洋反驳不能,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摆正后座的桌子。昨天那个舌吻之后三分钟,他的小兄弟坚挺如山,绷紧的蛋抵在车座狭窄的前端磨蹭了一路,膨胀到极致逼得他走路都得岔着腿,冲进家门就反锁在自己房里打开窗户一通猛撸,书也不温宵夜也不吃,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
他要趁着这股热乎劲好好做一场春梦。
但他没得逞。
每一场梦境都有一大段毫无意义的前奏,高潮就是热吻,紧接着就在热吻中涨醒。这么醒醒睡睡好几轮,好不容易进展到了脱衣服,居然梦见被自己老妈抓了个现行。这也难怪,岳母当时正在砸门叫他起床。
这漫长的一夜,岳洋除了一对黑眼圈,啥都捞着。
路子明这次破天荒地听话没闹,上课铃响了没吱声,班长喊“起立”的时候没吱声,数学老师点名岳洋上黑板做题的时候也没吱声。倒是岳洋后边的仁兄正偷摸着搞小动作,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踹岳洋的凳子腿。
不料力道没拿捏好,凳子被他直接踹翻,岳洋的屁股跟硬邦邦的水泥地又亲密接触了一次。
全班哄堂大笑,路子明笑得尤其响亮。
依然迷迷糊糊的岳洋,还有他身后的仁兄,理所当然地被扔到走廊上罚站。
这位仁兄叫周仁,白长了一表的人才却不务正业,凭着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做生意的小头脑成为学校里主要的非法物资供应商,给自己挣点零花钱。他虽然是从镇里来的,倒对县城犄角旮旯的租书租碟店如数家珍,刚才正看限制级漫画暗爽呢,却因为岳洋无辜遭牵连,蹲在地上郁郁不乐。
岳洋过意不去,也蹲下向他赔不是。
“没事,我之所以叫你是怕徐大伟下讲台,我当时那个姿势想把书藏起来有点困难。”周仁扭头冲他龇牙一乐,“多亏你,我已经趁乱把证据转移了。”
和周仁不熟的人听了这席话一定觉得他宅心仁厚,岳洋虽然刚转来两个月,但每次遭遇路子明恶整周仁一定是首当其冲的帮凶,包括昨天的“锯树”也是周仁在指挥作战,所以岳洋深知这家伙阴阳怪气吃不得一点小亏,不太可能就这么江湖一笑泯恩仇。果不其然,周仁炯炯地盯了他两秒,怪叫:“你这脸的颜色怎么又深了!”
上课时间的走廊异常安静,他这一嗓子的回音足足荡漾了四五秒钟,徐大伟一把拉开教室门带起一股旋风,刚要开骂被周仁一把抓住胳膊:“老师你看!岳洋这脸红得跟猪肝似的!”话音未落就捂住岳洋的脑门,“他发烧了!真的发烧了!”
岳洋本来就因为当众出丑尴尬得脸皮发烫,脑门又冷不丁挨了他一掌火辣辣的疼,加之昨天夜里折腾出的一脸憔悴,仔细一看还真是一脸病容。徐大伟作为一个N多年没病过的单身男性自然难辨真伪,装模作样摸了摸岳洋温度偏高的额头:“是有点。”
“你看,这就不是岳洋的错了。”周仁板起脸微微皱眉,“他这属于带病上课,睡着了也情有可原,也不能因为我提醒他认真听课就罚我站吧。”
徐大伟被倒打一耙,“找死”两个字立刻写在脸上:“周仁,我还要上课没空跟你啰嗦,你小子把心眼留着往学习上用!岳洋,你真难受吗?”
岳洋实事求是地点头:“特别难受。”
“你带他去医务室量体温,让医务室老师开张证明给我。”徐大伟冷眼看周仁,扯开他还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十五分钟之内带着证明滚回教室,别给我耍花招。”
周仁顶着一张特别无辜的脸说:“老师,你就算气极了也别滚来滚去的,影响形象。”
天知道他那句滚来滚去是故意的还是口误。
医务室在高三女生宿舍楼下,守在里面的是个精气神十足的中年妇女。按照周仁的计划,是要凭借自己和岳洋两张帅脸的威力迷惑之,征服之,操纵之,顺利开出病假证明来。岳洋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觉得用脚后跟想想这计划也必定失败。
果然,无论周仁如何大献殷勤卖乖耍贱,那根作为测谎仪的体温计还是递到了岳洋的鼻子底下。
周仁等岳洋把体温计夹好,拍拍他肩膀当着医务室老师的面来了句:“不烧也没事,出来溜达溜达总比在教室外边罚站强。”
岳洋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是缺心眼呢,还是缺心眼呢?”
周仁一摊手:“反正我跟徐大伟作对心里高兴,只要他添堵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