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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患者(9)

“无所谓,”黑瞳依然将信将疑,“反正你不要再接近我们了。”

陈墨亭听任他走开,又起身三两步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两人静止了几秒,黑瞳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拧起眉头看他。

陈墨亭看起来很迷惑:“听我说几句。”

黑瞳坐回沙发:“说。”

“我劝你放弃黑嘉诺。”

黑瞳冷笑:“你对他不是没掺杂感情吗?为什么要我放弃?”

陈墨亭摸出烟送至唇边:“不介意吧?”

“不。”黑瞳不耐烦的挥挥手。

“有的人爱上谁就想占有谁,有的人爱上谁就想让他幸福。”抽了一口烟,陈墨亭的脸色舒缓下来,“很俗的台词是吧。”

“你当然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去爱黑嘉诺,可他不可能接受,因为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是他的儿子。”陈墨亭望着天花板,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你想过你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吗?你是在自私的宣泄。”

黑瞳阴沉地看着他,陈墨亭的话句句击中要害:“你就想这样逼我退出吗?”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情敌,”陈墨亭苦笑,“我爱的人是我养父,他也是同志。怎么样?是不是我的这段感情比你的更容易实现?”

黑瞳避开他的目光:“鬼扯,我才不信。”

“他一直把我当孩子看,我根本没有告白的机会。”陈墨亭继续说下去,“他现在和一个好男人过得非常幸福,我为他高兴。……以后你还要走很远的路,会遇到很多人,放弃黑嘉诺你才有可能得到幸福。”他掐灭了烟自嘲,“我觉得我可以写剧本了。”

“你相信所谓幸福吗?”黑瞳问他。

“我已经没救了,所以才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免得你重蹈我的覆辙。” 陈墨亭站起来, “今天晚上睡我这里吧,好好想想。”

第十章:逃

黑嘉诺趴在桌上睡着,指间还夹着燃过的烟蒂。

黑瞳唯一一次走进这个储藏室一样的小房间时还是个孩子,到处找不到父亲的他推开这里的门,像今天一样被烟味儿熏得倒退。如今这屋里的寒酸没有丝毫变化:只有一组脱漆的桌椅,到处堆满了乱翻的书,纸笔散落一地。但黑嘉诺的脸已远不比那时年轻了。

“爸。”黑瞳摇动他的肩膀。

黑嘉诺眼皮抖动了一下,似乎要醒来。他住过的每一所公寓里都有这样的房间,狭窄使他安心,这里是他真正可以放松的地方,他只在这儿卸下所有防卫。

黑瞳知道黑嘉诺躲进这里意味着他焦头烂额,这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他呆呆地坐在一摞书上等到黑嘉诺醒来:“爸爸。”

“什么时候回来的?”黑嘉诺笑了笑,“吃饭了?”

“唔。”

“哦。”黑嘉诺的手搭在睡得僵硬的后颈上,一时无语。

黑瞳站起身:“替我向学校求个情,我想回去上学。”

这边送走黑瞳的陈墨亭想要喝酒庆祝。在比自己年轻稚气的黑瞳面前,不知不觉说出了成熟的话,虽然还是难过,但是至少可以做到微笑面对自己的感情,这让他对自己感到满意。

“带点酒回来。”他发短信给孙敬寒,免得打电话过去又被挂断,但孙敬寒很快回了电话。“不是不喜欢喝酒吗?”他听起来很疲惫,“有客人要招待?”

“不,我自斟自饮。”

孙敬寒不禁怀疑起来,这样的无忧无虑是陈墨亭从来没出现过的状况,该不会是搞到毒品:“我这就回去。”

“你今天不忙么?”

“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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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希望一直留在你身边。黑瞳望着车窗上映照的黑嘉诺的影子,默默地想。

窗外的景色停止了后退,学校就在眼前。黑嘉诺不知是叹息还是松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自我放逐的好。”

“说什么自我放逐,”黑瞳耸肩,“不过是住校。”

“我是个糟糕的父亲,对不起。”

“没有的事。”再耗下去也无话可说,黑瞳不耐烦地开门,被黑嘉诺拉住:“我们再谈谈。”

“够了。”黑瞳带着压抑许久的怒气甩开他,“我才不是恋父狂或者同性恋!”他猛然住口,轻声道,“我逃到学校是为了自救。”他拔下车钥匙,下车打开后车厢提出行李,重重地拍下车盖。

陈墨亭放下手机,举起啤酒喝下一大口,又躺回沙发。

“谁的电话?”

“黑瞳告诉我他去住校了……谁允许你喝我的酒?”陈墨亭口齿不清的问他。

要不是怕他喝过头,孙敬寒绝不会跟他争酒,连天的应酬在他体内沉淀囤积了大量酒精,他现在的头脑一片混沌。孙敬寒的双腿不听指挥的走近睡倒在沙发上的陈墨亭,俯下身,将嘴唇吻在他的后颈。

唤醒他的是欲裂的头痛和脖子上的触感,朦胧中陈墨亭的脸近在咫尺。他见孙敬寒醒了,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反而勒得更紧。当清醒的意识到必须反抗时,孙敬寒已经使不上力气。陈墨亭不冷不热地笑,俯视他涨红的脸只管掐。直到一缕发丝滑到脸前遮住了视线,才松开孙敬寒把头发抿回耳后:“六点了,要在我这里吃早饭吗?”

孙敬寒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还咳出些血的味道。

“害你睡沙发真不好意思,”陈墨亭走向厨房。

“你刚才干什么?”孙敬寒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有艺人都想弄死自己的经纪,你不该觉得奇怪。”陈墨亭轻描淡写的回答,“不过你还不值得我犯罪。”他甩碗碟的声音把孙敬寒惊醒,只见一顿典型的中国式早餐排在桌上,豆浆、馒头干、水煮蛋、榨菜。

豆浆??

“我买了豆浆机。”陈墨亭仿佛可以读心似的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我先去洗把脸。”孙敬寒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种家庭式的暧昧情景完全麻痹了,找个借口躲进洗手间,镜中的脸看起来非常颓丧,他擦了把脸,抹掉落魄。

陈墨亭正专心致志的剥第二个水煮蛋。

“你最近胃口不错。”

“啊。”陈墨亭的话音里突然填充了怒气,转眼间又消失殆尽,“抽烟少了自然容易饿。”

“你自己决定戒烟??”孙敬寒感到震惊,他的烟瘾像毒瘾一样根深蒂固。

陈墨亭没回答,孙敬寒也没有再问,无论动机是什么,这毕竟是好事。

“你喜欢我吗?”

“喜欢。”孙敬寒毫无准备,但答案脱口而出,这些天连续不断的谈判使他习惯于暧昧的言辞,几乎成为一种本能,“没理由讨厌。”他又补充了一句。

陈墨亭鬼鬼笑笑:“你客气了,我这个常常乱搞的同性恋很让你为难吧。”

“还好。”陈墨亭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如果我继续由着性子乱来,流言乱飞是迟早的事。”陈墨亭重新开动饮食系统,“这样我的前途就毁了,你这个接连毁了两个艺人的经纪人也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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