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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枷(8)

作者: 马鹿君/大角先生 阅读记录

这一定、一定只是气味比较像……

不、等等。

苏麟的自我认知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

他觉得他的alpha标记能力很强,所以他的信息素理论上来说对于其他所有人都是没有效果的——omega可能闻到一点气味,alpha和beta连气味都闻不到,直接可以等同于不存在。

他长期在没有人可以感知他的信息素的环境里生活,当然根本不会有“需要隐藏信息素”的自觉。

问题是……

厉骞不是“其他所有人”。

厉骞就是他的alpha……

厉骞默默地把水温又调了回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

他听到苏麟很用力地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第十章

厉骞大惊,下意识连忙咬紧牙关,捂住了自己的腺体。

苏麟又抽了抽鼻子:“诶?怎么没有了?”

厉骞摁着自己的腺体,蹲在尽量远离苏麟的角落,故作好奇地问:“什么味道?”

苏麟发出了像小狗一样的嗅嗅声:“唔,刚刚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但是现在没有了……”

厉骞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直。

正不知该找出点什么来岔开话题,就听苏麟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算了,这房子里本来也经常不知从哪来飘出各种古怪的味道——议员大人,您还没好吗?啊有钱人们果然很麻烦,我先出去啦!”

说完就哼着小调,美滋滋地踩着节奏走了。

厉骞在原地愣了一秒。

后知后觉地想起:标记过后,少量的信息素能让配偶镇静预约,厉骞的信息素对苏麟安抚效果尤其明显——他们俩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厉骞工作忙,就经常给苏麟留下一点点信息素。

现在苏麟这个状态,应该是摄入少量信息素后精神愉悦的“病态活泼”。

但摄入量偏少,还不足以诱导发情。

厉骞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及时自控,没有铸成大错——在这种情况下和苏麟发生了关系……那可就……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然而……

不对。

不好啊!

虽然他及时收敛,信息素放出量不大,但苏麟并没有这个意识,现在,他周围简直充满了苏麟的信息素……还是浴室……封闭小空间、高温、潮湿……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捂着下身像是被人痛击小腹那样蜷起来。

这可以称得上是厉骞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

没有之一。

他的周围全都是他的苏麟久违的信息素——香甜、温柔、带着引诱的味道……是最甜美的陷阱,最致命的春药,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腔里钻……

无数令他神魂颠倒的画面,在他脑中奔腾而过……他想起苏麟被他亲吻的时候轻轻颤抖的睫毛、苏麟的大腿缠在他腰上把身体挺向他的时候腰腹弓起的弧度、苏麟总是修剪整齐的手指在他背后留下忘我的抓痕……想起许多具体得令人躁动的画面……

以及,苏麟离开的那个晚上,在雨夜里轻轻搭着自己手腕的温凉的手指……

厉骞什么都不敢做。

他不敢妄想让苏麟进来帮他摆脱困境。

不敢轻易地自行解决,生怕信息素控制不住。

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已经搞砸过一次了。

因为他的……各种各样错误的作为或者不作为,他的家庭失去了一个主人,他的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一位家长,他自己也……失去了人生的一半。

他千辛万苦地找寻,无数次地祈祷,才换来一次上天的垂怜,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怎么敢掉以轻心?

简直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生怕有一点点错误,就让一丝意外的幸运,如尘灰般在指间烟消云散……

等厉骞终于冷静下来,从浴室里出来,苏麟已经收拾好,换上妥帖的睡衣,正站在房间正中的大型木质工作台旁,背对浴室不知忙些什么。

听到厉骞出来的动静,苏麟一边转身一边说:“我煮了姜汤,就在那边的小茶几上,您趁热喝,驱了寒就不会感冒了……”

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改口:“哎呀,您怎么能这样就出来呢,头发还在滴水!这样会感冒的!”

说着丢下手上的活,拽了一条干毛巾,蹬蹬蹬地跑过来,要帮厉骞擦。

他比例算好,平时看着并不觉得矮,这时却显然地觉出身高的不足来——手抻得长长的,还不得不踮起一点脚尖,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厉骞这边倒。

像一只探着脑袋想要往喂鸟器里偷食的松鼠。

厉骞下意识用手护了他一下:“你小心点,我没关系。”

“这可不行,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它可不管你是不是alpha,是不是贵族呢。”苏麟皱着眉。

厉骞拗不过他,又怕他摔倒,到底拉了一张凳子过来,乖乖在他面前坐下,任他像擦一条顽皮的狗一样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苏麟上手擦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您怎么冰凉凉的?还是用冷水洗的吗?你们这些自律的上流人士真固执。”

厉骞只好说:“冷热水交替使用对皮肤好。”

苏麟赌气般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您等等可得把姜汤全都喝掉。”

厉骞乖乖说好——意外地,他发现自己相当享受眼下的气氛,也相当享受苏麟这些零零碎碎的“健康建议”。

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正过着普通的婚后生活。

甚至比结婚后真正在家中的时候还像。

那个时候,他总是太忙,几乎没有在家中独处的时间。

就算偶尔在家里,周围也都是管家、仆人、厨师、园丁……

他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样,经过了有点糟糕的一天,洗过澡之后,靠着苟延残喘的暖炉,懒洋洋地等着对方给自己擦头发,彼此说点只说给对方听、深究起来其实毫无意义、以后可能永远不会记起的话……

他甚至可以绕过晃动的毛巾,仔细观察苏麟的身体在睡衣下随着动作变化,然后再绕过着薄薄的身体,看到苏麟身后的工作台:“这是在做什么?”

“嗯?”苏麟顺着他的问题回了一下头,“哦,在帮您熨衣服。已经洗好了,熨干明天就能穿了——您别担心,我是专业洗涤师,城里许多五星级酒店高级客房客人的衣服我都洗过呢,不会比您家的仆人差的。”

这话说得还颇自信。

厉骞的心口却立刻抽疼了一下——他很高兴能看到苏麟这样开朗快乐,唯独重体力劳动和苏麟日益粗糙的手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不讨厌吗?”

“讨厌什么?”

“做这种工作?”

“工作嘛,”苏麟笑了一下,“能赚钱就是好工作。”

厉骞故做正经:“这么说,我得多给点小费。”

“您说哪里话,这个怎么说呢,”苏麟微微地卡壳了一下,“我……为孩子们服务也是……嗯……这种事,看对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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