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他摇头,“从刚才到现在,你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解脱的表情,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她咬了咬牙,“我不会后悔。”
她终于可以走出去了,就像她从前无数次想象中的那样,和柯文恒牵手到老。
她为何要去后悔?
但她的手却越来越冰,“我想去洗手间。”
柯文恒看她的样子不放心,却要在这里照看着行李,只好对她笑笑,“快去快回。”
她的觉得自己的心窒息得生疼,好像有什么在刨开她的肉体似的。
她从洗手间出来,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而脸色又更加的苍白。
柯文恒十分的担心,“你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还有多久登机?”
“应该快了、、、、、、”
他话音刚落下,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是来阻止她离开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而在她听到第一句话,她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柯文恒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立即扶住她,“怎么了?你现在不能激动。”
她只是抓住他的手,“我们去医院,去医院,现在,马上。”
这个时候,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响起,请各位旅客去检票。
但他还是妥协,提着行李就出了机场。
她一直哭一直哭,“她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柯文恒听见她这句话,又加快了速度,直接闯了红绿灯。
而她在这一刻,只记得她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划过:小乖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到了医院,她几乎是冲出去的。柯文恒立即下车追上她,“你别这样。”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按着电梯的开门键。
柯文恒跟在她的身后,“别担心,小乖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这是在惩罚我对不对?惩罚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他将她抱在怀里,等待着电梯到达手术楼层。
☆、第八回
黎溪到的时候,她的父母,向庭的父母都到齐了。
她走到向庭的身边,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萎靡的状态,低着头,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
柯文恒见到这样的状态,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井阑却从她身边走过,柯文恒皱着眉,“你现在过去,你的身份合适吗?”
井阑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的身份很合适?”
柯文恒抿住唇,一言不发的走进电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医院下面的车上。
井阑走过去,看到黎溪和向庭坐在那里,那个样子竟然觉得陌生。至少,这么多年,这是井阑第一次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真是好笑,黎溪和向庭竟然在一起了。
井阑走过去,“小乖现在怎么样了?”
向庭现在很不想说话,却还是开口,“看手术后的情况。”
井阑点点头,看着“手术中”那三个字,又看着黎溪苍白的脸,心下竟有些怜悯。
井阑并没有呆多久,也走出医院,只是看到柯文恒有些玩味,然后走了过去。
向庭现在懒得去管那个肇事者,只希望小乖能没事,而别的他都不在意,他只希望他的女儿能好好的,和以前一样笑一样哭。
大家都安静的等着,没有谁在这个时候能说出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出来,“病人现在急需输血,血库里的血量不够、、、、、、”
向庭站起来,“抽我的吧!”
护士看他一眼,将他领取检查血液。
黎溪咬着牙坐在那里,她的父母都走到她身边,“别太担心,小乖这么可爱,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向庭的父母也这样劝她。
她看着这四位老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现在她只想看到小乖平平安安的。
向庭输完血走过来,黎溪看着他有些颓然的脸,“小乖怎么会出车祸?”
他猛的瞪向她,手捏得紧紧的,却终于放开,“是我不好,没有把她看好。”
她嘴角动了动,却终于没有再开口。
整个过程中,向庭不肯吃饭,不肯离开,就只愿意在那里等着。黎溪让长辈们先回去休息,他们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在这里陪着。但无论她怎么劝说,向庭就是不肯离开。
双方的父母都离开了,他才幽幽的开口,“你回来做什么?趁这个时机离开不是更好?”
“我回来看我的女儿。”
向庭突然笑了笑,“你说错话了,那只是我的女儿。”
她咬着牙,“我不想和你吵。”
“你还敢回来,就不怕我不放你走?”
她把买来的饭盒放在他的手上,自己站到一边的阳台上打电话,“对不起,我不能离开。”
而柯文恒回给她的只是一句,“我明白。”
手术终于结束,还算成功,只是孩子暂时还不会醒来,这两天需要待在加护病房。
黎溪这才发现,向庭有多喜欢这个孩子,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小乖,一直陪在小乖的病床边,不肯轻易的休息。
就连公司的事,他也不肯理会。
家里的人都来医院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去。
这个时候,柯文恒和井阑都来看小乖。
柯文恒和黎溪走到一边的走廊边,“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诚实告诉我。”
她沉默了半响,咬着牙,还是说不出话来。
柯文恒叹了一叹,“昨天,井阑告诉我她和你远离的原因。”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说了什么?”
柯文恒慢慢的开口,“井阑说她和你的友谊之所以变了并非是因为你和向庭结婚,在那之前你们的友谊已经形同虚设了。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黎溪咬着牙,“那能说明什么?”
柯文恒终于动怒了,“井阑说你就是一个乌龟,只会躲在壳里,她果然是你的好朋友,连你的脾气都琢磨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柯文恒看了她许久,“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他转身就离开,没有再回来。
而黎溪一直在那里站着,吹着窗口的冷风,她确实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真的,没有人冤枉她。
而井阑则站在病房里,看着小乖的脸,她突然向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庭发问,“我很好奇一件事。”
向庭在医生转达现在小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后心情就已经放松下来,虽然越发的疲惫,但情绪明显的便好,“什么事?”
“如果小乖没有长这样一张脸,你还会这么喜欢她吗?”井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味。
他蹙着眉。
而井阑却在对自己说:问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自己死心。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小乖不是长得和黎溪一个模子,你还会那么宠她吗?”她直直的看着向庭,“我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