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庭沉默的看着她,“不会。”
井阑终于笑了,至少她自己努力过了,也争取过了。她确实没有能成为向庭生命里的女主角,但她这个女配当得很不称职,没有破坏到男女主角的一丝一毫。
可是,她对得起自己。
她淡淡的笑着,“那,你当初和我交往、、、、、、”
他点头。
一切都不言而喻,不需要再多的说辞。
井阑沉默的离开病房,她想,这是她今生唯一羡慕黎溪的地方了。也许黎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某个时刻,就已经住进了向庭的心里,一住就住了那么多年,谁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第九回
小乖终于醒来,第一句话却是,“我要妈妈。”
黎溪握着小乖的手,“妈妈在这里。”
小乖看着她,眼泪直掉,“我以为妈妈不要小乖了,小乖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黎溪摇着头,“妈妈怎么会不要小乖呢!妈妈会一直陪着小乖的。”
小乖这才止住了眼泪,但手却紧紧的抓住黎溪的手不放,黎溪无奈,却也只是顺从着她。
向庭站在一边,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微微的发酸。
那份离婚协议书,他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动笔,他告诉自己,只要签了字,她就自由了。可他不想她自由,哪怕他们的关系只剩下纸面上无意义的文字,却还是舍不得。
黎溪哄小乖睡觉,看着小乖的脸,她摸上去,这是她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生命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她笑了笑,给小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站起身。
她一转身就看见站着的向庭,他的眸子里隐含着她读不懂的东西。
她和向庭都沉默的走出去,不愿意吵到小乖休息。
他们坐在病房外面的座位上,安静又平和,让人意外的却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坐着,没有愤怒,没有埋怨,只是简单的坐着。
他靠着椅子,想拿出什么东西来让自己的手不那么空,在摸到烟和打火机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空着手。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你什么时候走?”
她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离开?很抱歉,打扰你出国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残忍,想对而言,她现在的难受算什么,“你希望我离开?”
向庭笑了笑,“如果不是小乖出事,你不会回来。既然如此,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如今小乖也没有什么了。”
她咬着牙,“如果,我说我不会离开了呢?”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坐在那里无言以对。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了。
她总以为,遇到向庭是她一生的错误,一直不肯正式这个错误,不敢正式他这个人。所以一直忽略掉他做的一切,假装他们是平等的,谁都不曾欠谁,谁都不曾付出感情。
她讨厌别人吸烟喝酒,所以他极少在她面前吸烟喝酒。
她不喜欢有毛的东西,所以他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天就把他喜欢多年的那只狗送人了。
她不喜欢吃猪肝之类的东西,所以家里从来不曾在餐桌上出现那道菜。
她吃不惯芹菜和香菜,家里第一个保姆却喜欢这两样调料所以被他莫名的炒掉。
她喜欢淡淡的蓝色,家里所有的墙面都是那样的颜色。
拖鞋是她喜欢的样式,家具是她喜欢的风格,就连阳台上的植物都是她最喜欢的君子兰,那些都是她却忽视的,忽略掉他的好,让自己的愧疚感少一点,然后假装平静的离开。
而现在,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向庭看了看她,“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小乖。”
她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他并没有坚持,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极累了,“小乖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你回去给她那几件衣服。就拿那件粉红的有蝴蝶结的那件,小乖最喜欢那件衣服。”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他能脱口而出小乖所喜欢的衣服,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到别墅,李姨才告诉她,有人邮寄过来一些东西。那里全是她的行李。她看着自己的那些东西,心里一阵酸涩。
她想起了之前柯文恒所问她的,“你其实是喜欢向庭的,对不对?”
她想起了井阑骂她的,“你就是一个懦夫,喜欢上一个人也不肯承认。你所谓的专一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不问问你心里正在的感受?这个世界上一百个人,有90个身边站的都不是她当初的初恋,这有什么。你凭什么就为了满足你内心所谓的圆满和完美去伤害别人?”
是的,喜欢上一个人不丢人。
只是,她无法接受那个移情别恋的人会是自己。
她明明最唾弃那样的人,但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也会是那样的人。
那一天,柯文恒又和向庭他们一起出去,柯文恒叫上了她。她本来不喜欢这样的节目,但没有办法,还是陪着柯文恒一起去了。她之前是见过向庭的,感觉不好不坏。
他们在玩闹中,不知道是谁说向庭这个人,心算特别的厉害。
现场的人都要来测测向庭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黎溪坐在柯文恒旁边,看着那些男生故意找出一些复杂的数据来整向庭,最关键的是向庭都能微笑着在几秒内说出答案,这让在场的人不服不行。而黎溪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有几分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而向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她挑了挑眉,“你也想试试?”
“你真能一下子就说出来?”
向庭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本能的她竟然觉得那笑里带着轻视。
于是,她也淡淡的笑,“我出一个很简单的题。”
向庭对她点点头。
她狡黠的一笑,“我名字总笔画的平方。”
向庭只微微一愣,便脱口而出,“784.”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极为的震惊,纷纷鼓起掌来。
而她却陷在他那自信而淡定的微笑里,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那时的她不知道,也就是她,他才能够回答对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她的名字,他曾写在心上,过目难忘,时时记挂。
所谓姻缘,所谓因果,也不过如此。
黎溪回过神来,去小乖的房间找衣服。她看着柜子里小乖的衣服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她却没有找到向庭说的那件衣服,只好给医院里的向庭打电话。
“喂,你好。”接电话的却是井阑。
黎溪微微蹙眉,“让向庭接电话。”
“你女儿的父亲此刻正在伺候你女儿大便,你确定让他接电话?”
黎溪深呼吸了一下,“不用。”
她挂了电话,听到井阑的声音的那一刻,心里异样的感觉逐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