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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81)

“现在。”茧绥说。

“师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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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岑哥叫他岑、岑点心……”女孩儿声音在抖,实在说不下去了,不停看向韶英,寻求母亲的帮助,“为什么?他不能姓岑啊妈妈,他……”

他就是个Beta。

茧绥听过太多次了。

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他就是个Beta,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那一天,韶倩不小心听到了岑骁渊给他起的那个称呼,C区人怎么配有姓氏。

于是,坐在主座上的岑広澜,当着宅邸所有人的面,把两个人叫到面前,表面是在斥责茧绥胆大妄为,眼神却一直对准岑骁渊。

因为他的养子近来太不听话,胆敢顶撞于他,所以茧绥就成了他给岑骁渊的一个教训。

手腕被生生踩裂怎么会不痛呢。

茧绥太怕疼了。

更怕上位者的碾压。

他在这帮人眼里什么都不算。

凄厉的叫声是他的,悲惨也是他一个人。

男人皮质的鞋底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令茧绥干呕不止。

这是岑広澜对岑骁渊的惩罚。

他的痛呼和哽咽逆流回喉腔,抬眼望见Alpha冷漠的神情。

那一刻笃定内心的想法。

他得逃的。

逃离开有关于A区的一切。

岑骁渊是其中之一。

第61章 乖

雪融化之后会是什么?

春天不会太早来,迎来的是更冷的冬日,结在树叶上的霜成了冰,薄薄一层,一掰就断裂。

岑骁渊又把茧绥“关”起来,一天24小时,除了必要外出的时间,两个人都在一起。

Alpha近期的通讯不断,他本人也略显焦灼,沉着脸按掉一个又一个,最终受不住催促似的,也把压力给到茧绥,在他耳边警告一遍又一遍,要他不许去找别的人,阿猫阿狗,什么都不行。

可现在茧绥根本就不惧他的威胁,能一脸镇定地应承,嘴上答应着“好”、“嗯”、“没有问题”,一听就是敷衍。

岑骁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看着一脸焦躁的Alpha,还会伸出手来,拍一拍,安抚道:“你别着急啊,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听着呢。”

岑骁渊一点办法都没有。

茧绥还在自己的身边,既没有乱跑又没有违逆他的意思,他的拳头被柔软的棉花包裹,表面看没有伤口,实则闷不透气,内心充斥着不安。

外加上与江宜晚的决裂,他在校内的情报无法像从前那般灵通。

眼看时限就要到了,A区又开始不停传唤他。

岑骁渊如约给茧绥买了一部手机,手机里只输入了他一个人的通讯方式,茧绥近些日子沉迷起研究里面的各类软件。

每当岑骁渊质问他重复性的内容,他就打开手机里的小游戏,一边玩一边明目张胆地敷衍对方,赢了游戏还会开心地摸一摸Alpha。

岑骁渊一把揽住他,埋头低声在他的颈窝处,“我看你是在找死。”

“啊。”茧绥对着手机屏幕说,“我死了。”

岑骁渊一拳砸向他身后的靠枕,又被Beta摸了摸头,“你继续说嘛,我听着呢。”

岑骁渊深吸一口气,拿茧绥没辙。

“第一次在宿舍见面你就对我撒谎,那管抑制剂根本不是你舍友的。”

“外出那一回,你不是肚子饿了去买糖饼,你是为那个Alpha购买药剂!”

“你压根没有失眠,跟岑沐联合起来骗我,只是不想我发现你的师兄是个Alpha!”

“当初我还奇怪,岑沐怎么会那么好心去提醒你,原来你们一早就认识,比我来这所学校还要早。”

“你在岛上找我,是为了他。”

“答应我的要求,是为了他。”

“茧绥,你究竟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留在我身边,是怕我把他打死?”

岑骁渊早把这套问题磨得熟练。

最后一句,是崭新的问题。

茧绥这才抬起眼皮回答,“怕啊。”

他已经习惯了Alpha浓郁的信息素,习惯了他的失控与怒火,因为这是他时刻要面临的。

“我之前也回答过了,因为那是我师兄,他救过我弟弟,我欠他的不止一条命,就连来B区上学,都是我们一起商量好的,不然他完全可以守着师父的医馆过下半辈子。”茧绥说,“他没有家人了,我和弟弟就是他的家人。”

岑骁渊不满意自己所听到的,咬住他的侧颈,茧绥吃疼,就叫出声来。

他再也不忍了。

不忍着痛和矫情,他没有Alpha那么强大的精神,就算是磕破摔伤他也要叫喊。

因为只有他喊了疼,对方才有可能停下来。

他愿意做废物点心,不要可爱的修饰,不要姓氏,不起滑稽的称呼,不叫做“岑点心”。

他就是个废物嘛。

现在心安理得做着废物。

“你还不允许我有家人了吗?”

茧绥的双臂环绕着alpha的脖颈,手指还在不停地操作小人,迈进一层又一层阶梯,他马上就要进入下一关卡,开始新的旅程。

“这些问题你都说过太多遍,我都承认了的,是我的错,我撒谎骗了你,我怕你揍我,怕你恼羞成怒,怕很多很多的事情,现在我都坦白给你说。”

岑骁渊沉默了好久,才道:“那就不怕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以前会怕,现在……”茧绥操作着小人艰难地跳过一个大坑,“也怕。”

“但你不是喜欢我吗?应该要对我好一点才对。”按下暂停键,他歪头看岑骁渊。

茧绥分析地头头是道,岑骁渊的眉眼却越来越冷,“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不信的。”茧绥也知道,把发热的手机放在自己手边,“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还能怎么办,我想瞒也没用。”

“我不会放过你。”岑骁渊的语气阴沉道。

“那你放过师兄吧,你打了他,那么严重,他连床都下不去了。”茧绥垂下眼,看屏幕上的广告盖住了自己操作的小人,乌黑的睫羽压住同样乌黑的眼瞳。“还好校长破格给他免试,他能顺利毕业,不然我一辈子愧疚到死。”

岑骁渊说:“不许。”

“不许你记他一辈子,是他先来挑衅我,他说要你跟他走,你那一瞬间心动了是不是?”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蹿出去揍他了,我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茧绥心里明白,就算他解释地再清楚,嘴皮子磨破,说自己和缘余不是那种关系,岑骁渊还是一样的戒备。

毕竟,岑骁渊连自己的弟弟都一样排斥。

暑期的那两通电话,岑骁渊的行为都在告知茧绥,他不希望有人分去茧绥的精力,他希望他是他的一个人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茧绥去摸沙发上的手机,没有摸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岑骁渊拿了去。

易感期单靠抑制剂真的可以挨过去吗,一针剂下去就会完全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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