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月光换下了女装(40)+番外

赵璴垂下眉眼,不再言语了。

——

马车停在荣昌街前,方临渊伸手将赵璴扶下了车。

春意渐浓,荣昌街遍植迎春,如今已然热闹地开起了一街的金黄。上京繁华富庶,便是民间都有培植花木的暖房,如今街市两边的摊贩都摆上了盛放的花,芍药玉簪、栀子杜鹃,许多都是方临渊不认得的品种。

这会儿天色渐暗,荣昌街的花市上已然上了灯。灯火映照鲜花,将花木香气在夜色里蒸腾得暖融融的。

大宣没有宵禁,到了这样的节下,越是夜里街道上来往的人便越多。灯火与花木的掩映下,整条荣昌街上衣香鬓影,偶尔还有悬着箱奁的杂耍艺人和行脚摊贩,浑身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物什。

“我只小时候在上京看过元宵的灯会。”方临渊四下张望。“却不料连花朝这样的节庆都这么热闹?”

旁边的赵璴没有应声。

方临渊一路都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会儿见他不出声,便也没开口再打扰他,只与他一同入了荣昌街,径自转着去玩。

毕竟他这次去边关还不知多久能回来,下次再能再在上京过花朝,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街市上人很多,渐渐便有些难行。方临渊一抬眼,便看到左前方有个高悬着木架卖铃铛的。夜风一吹,各式各样的铜铃便在风中清脆地响,好听得紧。

给流火买一个,流火一定喜欢!

方临渊眼前一亮,便在人潮中往那个方向走。

却未料刚走两步,却被旁侧的人忽然捏住了手腕,朝后骤然一拉。

方临渊猝不及防,一肩撞上了那人的肩窝,接着便有熟悉的温热气息落在耳边。

赵璴!

方临渊吓了一跳,赶紧退开距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你做什么?”

却见旁侧的赵璴略一垂眼,看了一眼从方临渊刚才的位置上跑过的几个孩子。

“你很怕我碰你?”只听赵璴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啊!

方临渊疑惑地看了赵璴一眼。

他当然不怕了。在军中时,他们一众战友同帐而眠都算不得什么,最多也就是赵璴这人总阴森森的,老是突然吓他。

“也没有。”方临渊答道。“就是太突然了。”

赵璴又不出声了。

“不过我今日约你出来,也是打算先谢谢你。”方临渊想了想,径自接过话头。“我久不在上京,之后的时日我长嫂和侄儿还要麻烦你多照应。”

赵璴转头看向他。

方临渊忙道:“也不是要你日日陪伴,只是长嫂也很疼惜你。你若事成便罢,但若局势不好,一定请你提前写信,我接他们二人去玉门关。”

赵璴眸色闪了闪。

他还没开口,方临渊便被挡住了去路。

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衣着破旧,手里举着一篮新鲜的栀子:“这位哥哥,给娘子买些花吧!”

方临渊一时进退两难,但在那姑娘热切的眼神下,还是拿出银两,接过她手里的花篮:“我都要了,你早些回家吧。”

那姑娘连连同他道谢,将花篮塞进他手里时,还不忘掏出一对编得歪歪扭扭的同心结来,放进了花篮中。

“祝哥哥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小姑娘高兴地跑开了,独剩下方临渊提着一篮花,有点尴尬地看向赵璴。

送给他吗?

在赵璴凉飕飕的视线里,方临渊说:“你要不想要,我拿着也行……”

忽然,不远处鼎沸的人声中传来些许异响。

方临渊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片响动,转头看去。

只见赵璴也微凝眉头,停下了脚步。

“似有呼救声。”他说。

下一刻,前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叫喊,已有人逆着拥挤的人潮大叫着向后逃来,偌大的街道登时乱起来。

方临渊看见了前方腾起的火光。

“有胡匪!快跑,有胡匪!”

方临渊目光一凛,一手将花篮塞进赵璴手里。

“你保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他已然足尖点地飞身跃起,踏过摊贩的箱奁与铜铃叮当的木架纵身跳上屋檐,踏着哗啦作响的瓦片,朝火光燃烧处奔去。

宛如潜入黑夜的猎鹰。

赵璴拧眉。

胡匪?那仁帖木儿早已离京数日,怎会忽有胡人作乱。

街市上的人已然纷纷向他身后跑去,赵璴未作停顿,绕开拥挤逃离的人群,径直朝火光的方向走去。

“姑娘快跑!前头有作乱的胡人,满街放火杀人,还要抢夺年轻女子呢!快走!”

旁侧路过的一个人见赵璴仍往那儿走,逃离时不忘出言提醒,伸手想扯住他。

场面混乱,方临渊一人只怕会有麻烦。

赵璴衣袖一收,柔软的绸缎从他指间滑过。

那人见状叹了口气,回头逃命去了。

而随着赵璴扬起的衣袖,银光闪过。三根绣花针从他袖中滑落,收入了他的指间。

作者有话说:

方临渊:我的流火真的很漂亮,不骗人!

第27章

是胡人, 虽蒙着面,却能看见卷曲发黄的头发和粗糙黝黑的皮肤。

一跳上屋顶,没有人群的遮挡, 方临渊一眼便看到了前头的情况。

着火的是那一片的摊贩铺面, 火势很急, 只此片刻已然接连烧着了三五家。众人四散而逃之处,打眼望去竟至少有二三十个匪徒, 蒙着脸,手中举着三尺长的砍刀,正朝着人群劈砍。

方临渊只几个纵跃, 便逼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匪徒。

那人是望风的, 扭脸看见方临渊, 立即大声呼号着举刀朝方临渊冲来。

但下一刻, 方临渊便一个灵巧的俯身从他刀锋下掠过,飞身到了他的身后。

他尚未来得及回头,方临渊便已伸手握住了他的脖颈, 猛力一扭。

便听得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以不正常的姿态垂了下来。

方临渊一把接住他手中掉落下的长刀,一脚将他的尸体从房顶上踢了下去。

恰砸在两个正拉拽年轻女子的匪徒身上, 将他几人砸得四散分开。

街上的众匪纷纷抬起头来。

便见屋檐之上夜风烈烈,高挑矫健的青年手握长刀, 纵身跃下屋檐。

有匪徒举刀上前,被他一刀抹过脖颈。滚烫的鲜血溅落之际, 他纵身上前, 又一刀刺入了另一个匪徒胸膛。

刹那便有三人接连毙命, 周遭的匪徒见状, 纷纷执刀围拢上来, 口中大喊着听不懂的异族话。

即便不擅使刀,这几个杂碎于方临渊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三四个匪徒一同逼近上来,他纵身一跃,那个冲在最前的胡匪便被刹那割断了脖子,未等他砸落在地,从左侧包抄而来的那个也被掠过的刀刃斩断一臂。

在他的哀嚎声中,方临渊一刀刺死了最后一个。

他抬眼看向剩下的匪众。

周遭的匪徒竟一时纷纷停在原地,踌躇着互相交换着目光,脚下却朝后头胆怯地挪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