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饶你?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你问!”
“我外公一家怎么没的?”
“他们?他们家被饥饿的流民冲进家里抢劫,一家老小和奴仆都没了,是官府收的尸。”
“只是他们一家?”
“不是,是但凡好一些的人家都受到了流民的攻击,死伤很多,家里几乎就是洗劫一空,男人被杀,女人受辱,当地官府压不住,上报上级,一级一级报上来就到了京城,我就收到了消息。”
“所以,我外公一家没了,他们曾经答应给我的嫁妆也没了,正好又跟柏将军府退了婚,我在你们眼里就再没有活的价值,然后你们就决定杀了我?是这么个心路发展过程吧?”
“是爹糊涂!是爹糊涂!都是听了你继母的挑唆!”祁宏义毫不出人意料的开始甩锅。
祁可嗤笑了一声,这是裘氏先昏,如果她是醒的,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挠自己丈夫一个满脸花开。
第72章 终于要离府
“我的地契在谁手上?”
“在、在管家手上,他在马厩那里等你。”
“好。”祁可慢条斯理地装上一根新牙签,还用水枪小心地喷了一点辣椒水,然后垂手对准了祁宏义。
“不要啊不不不不不!饶我这次饶我这次!”祁宏义以为自己这次真要死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当场失禁,身下流出一滩散发着骚味的液体。
“不行呢,还差一箭才能完全消气呢。”祁可笑如魔鬼,冷酷地扣动了扳机,伴随着祁宏义新一声的惨叫,那支尖利的牙签扎进了他另一边的腹股沟。
沾着辣椒水的牙签扎透皮肉,那是什么滋味,只有祁宏义知道,他那声惨叫都没叫完就半途戛然而止,人已经昏死过去。
祁可收拾他不像打裘氏那样,保留了他脸蛋和四肢的完好,但腹股沟伤成这样,皮肉伤养好后还能不能正常走路?呵呵~
原主积累了几年的怨气和祁可这几天积累的怒火,在这样一通发泄之下终于烟消云散,祁可感到身心一轻,一片豁然开朗,好似有什么重负解开了枷锁离她远去。
她想,原主残留的那抹怨气大概对自己这残暴的出气方式感到很满意,走得这么痛快。
发完了火后,祁可自己也累了,毕竟体质虚弱,其实也经不住太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但她没有时间在这里喘气,她得赶紧出城。
祁可抹了一把汗,将其他的东西收起来,手上提着细竹鞭子往外走。
院里的丫头仆妇们看到她出来,全都吓得噤若寒蝉,缩着身子直往墙边躲,低着头,不敢看她。
祁可没管她们,抬手随便地点了一个离她最近的丫头。
“哎,你。”
那丫头的双肩狠狠地一抖,要哭不哭地走出来几步。
“大小姐有何吩咐?”声音颤得不行。
“马厩怎么走?”
“奴婢带您去,这边请。”
那丫头大松口气,赶紧转身,祁可跟在她身后,在途经厢房的时候,听到某个房间里顺门缝窗缝飘出来几声幼儿的哭声,而守在房门外的下人明显紧张了一下。
祁可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地随那领路的丫头走了。
两个幼儿,祁可还未放在眼里,就算日后长大想要为父母报今日之仇,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找上门来。
看着她踏出院门,这次是真的走了,院里的丫头仆妇们终于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地腿软跌坐在地。
“可算走了,老天保佑,别再回来了。”
每个人都是如此心声。
祁可跟着带路的丫头径直走到了马厩的院子,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骡车,骡子瘦巴巴的,毛色干枯,再看墙边牲口棚底下的几头骡马也没好哪里去,一个个无精打采肚子瘪瘪,可见京城里头现在养大牲口已经是比较困难了,人吃饭都困难,牲口自然更没粮草吃。
装碎银的箱子已经放进了车厢里,塞得满满的,导致祁可坐不进车厢,车厢后头的行李架上摞着衣箱,再用粗麻绳细细捆好,结结实实,经得住道路颠簸。
第73章 果然无好心
管家站在车旁等待着,看到人来了,脸上那抹焦急之色才下去,赶紧上前问候行礼。
“大小姐,您的箱子都装好了,请查数。”
祁可只需把灵境覆盖过来,将这一小片地方短暂地纳入灵境空间层面,基于灵境之主的天赋权力,立刻就能知道有没有人糊弄她。
她先是直接这么检查了一下,然后才做戏一样地绕着车厢走了一圈,车里车后看了看,慢条斯理地点头。
“嗯,行,会办事。”
“那,大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请上车。”
“慢着,我的地契呢?”
管家赶紧拿出一张纸交给祁可,“就是这个。”QqXsΝεW.
祁可先看庄子的坐落地点,河阳州、东安府、东临县、二麻镇、四柳村。
“呵~”
看到这地点,祁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才给她地契,本朝二十八个州,河阳州位于东边,是有海岸线的州之一,挺有名的海鲜产地,祁家自己就有一个专做那边海货生意的铺子,所以原主对这个地名有印象,祁可也就对这地名不陌生,而根据她从下人嘴里听来的流言,海岸线从北到南没有不被海寇上岸骚扰烧杀劫掠的,如果四柳村是海边村庄的话,那这庄子已经属于卖不出去又经营不了砸手上的累赘资产。
“管家。”
“在。”
“从京城到这四柳村大概路途多远?”
“千里以上。”
“这四柳村是靠海的村子吗?”
“……是、是的。”管家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
“据说海寇经常上岸烧杀抢掠,沿海村子大多十室九空,这庄子是不是完好的现在没人知道,就敢跟我抵价三千两,还骗我这庄子依旧在经营?这买卖真是做得。”祁可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贴身丫头,“回去告诉你那二位主子,希望他俩天天夜里睡得好。”
那丫头浑身一颤,咬了咬牙,壮起胆子,“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你现在已经不是祁家大小姐了,闹了这一场也该够本了,车夫会驾车送你出城,后面的路你自己走。”
“急什么,我还得检查一下。”
“还要看什么?这地契是真的。”
“什么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地契其实是假的?”祁可眉眼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没有!不是!你不要胡说!”管家还没说话,那丫头倒是有些急眼了,地契确实是真的,造假不了,这罪名她可不要背。
祁可其实就是逗人玩,地契一入手她就知道这是真的,但这丫头说话不中听,所以故意吓唬一下。
“行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吧,我走了,后会无期。”
祁可打开随身的包袱,仔细地将地契放进衣服的中间压着,与她的户籍和路引放在一块儿,然后提出一个比较沉的布包递给管家,留下一句好自为之,扎紧包袱,跟车夫一前一后坐上车辕,正式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