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周日上午才分开,才过了一天多,竟然觉得时间好久。她嗓音柔润,融着几分眷眷的思念。
楚勋自是听出来了,可阮蓓说要复习,他便克制着约会。他偏爱她沉浸于学业时的温婉,她敲打算盘时的目中无人、江边夜摊上半蹲翻书的专注,都勾动情弦般映入他心底。
梁笙那杂]种就不配有这么好的妹妹!
所有阮蓓澄澈冷淡的模样,皆是打动楚勋的源头。哪怕做的过程中,她明明极致娇愉却仍清醒游离的眼眸,她生怕奏响繁密而偷偷汲附他的小心机,她撅起桃]屯却羞涩摇曳的丰雪,他也眷稀她的可爱独一无二。她真的很灵动,这就是独属于他的无二女人,从她落染灯下的嫣红起,从此便一直是。
他冷漠情薄,便是再陷入,也不容被任何事拿捏支配。但一沾阮蓓的温柔,却便盛烈得停不下来,那丰泽的奏响仿佛带着蚀骨蛊惑,诱他一遍遍变换不停地索取。而她的紧致偏又柔腻,早晚要把他命都宠溺给她,便忍捺克制一下也好!
楚勋晃了晃面前的高脚红酒杯,想起在宝利驿馆的晚上,伏在女人颈涡哺酒的一幕。嫣红葡萄酒沿着她娇媚牡丹蜿蜒,他宠得肆意而深邃,此后任何酒水都比不上那异香酥]嫩的滋味。
男人清逸脸庞浮起淡笑,说道:“昨天我已让人安排找公寓,之后阮阮换个大点的地方住,给你找个保姆阿姨照顾。免得传出去我怠慢了女友,这么宝贵的美人,不懂怜香惜玉!你既不肯搬来和我同居,之后找你也方便些。”
惯会哄人的楚二爷,张嘴就能恭维她。阮蓓晓得他有他的考虑,但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跟声名显赫、鹤立鸡群的男人,像对寻常情侣商讨租房、柴米油盐呢。
她想到了周末的拍摄,便应道:“要等我这阵子的事情忙过之后。对了,表姐今晚打来电话,说新近离婚了,要来申城散散心。周四晚上我得去车站接她,周五和周六日陪她到处转转,这周我们要么先不见面吧。”
楚勋听得容色沉凛,忍着不见,并不意味着次次见一面便间隔多日。
只有楚勋知道阮蓓对于他的意义。刘宅尽管人杂热闹,可皆与他无关,那里几乎每句话每张笑脸都带着别有用心,唯有阮蓓面前,才是肆无忌惮地真实展露他自己。
他可以毫不掩饰盛烈的情]裕,可以不隐瞒他浅眠的警惕,以及对身边需要有个人的偏执。深夜楚勋把阮蓓搂在怀中,或埋伏在她软和无骨的甜美,把她紧扣。
……他想或许他真是爱她。而非仅为了满足她“恋爱”的氛围。
楚勋为再次冒出“爱”字怔了怔,这个他从未想过的词,短短时间让他似乎失控。
但他昨天就让人再去查过阮蓓了,包括广州那边的事,并没任何痕迹表明阮蓓之前与徐爵兴有来往。她应该对自己是真心,她说爱他时,腰肢覆着他从未有过的扭娜,彼时的姿体是骗不了人的。
楚勋淡然道:“太太周六晚上说的爱我,莫非在哄人?周三前要比赛复习,周四就说来亲戚。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楚勋是有多难带出手?”
隔着话筒揶揄的酸意都能飘过来,阮蓓现已见识过楚二爷的醋劲。
他可以在外人,甚至对算计过的仇人喜怒不形于色,但在阮蓓面前却从不遮掩。比如初见她那几次的欣然,凤眼里可见的熠熠光星,又如被她尖椒毒辣后的冷郁,一路沉着俊脸默然不语的森寒,还或者吃她同学的醋,以及幸事上的纵意繁盛等等。
然而拍广告的事儿一定不能让楚勋提前知悉,否则他一甩手三万块就扔过来了,阮蓓不愿从金钱上有过多依仗。
她学着哄他,便略带娇声说:“我才来申城没多久,家里正反对,忽然就认识你这般显耀的身份,若要被表姐知道,她难免担忧。等以后时间久了,自然会带你去见。我爱不爱你楚勋心里还不清楚吗?若不放心,周五晚上我请表姐和琛丽吃饭,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你安排个人来看看是不是她。”
心里边想,到时得叫琛丽把她姐姐带上,装一装场面。
楚勋没回答,但语气明显果然缓和许多,问道:“又要一周没见,阮阮想不想我?”
阮蓓刚分开的昨晚很想,总觉得空了什么,今天却还好,嘴上答说:“想你。”脸是烧着般染了红云,他没停没休给她几天带的瘾,反正隔着话筒没发现。
但她在这点上几乎不说谎话,想就是想,喜欢便喜欢,爱了也说爱。
楚勋顿地卸防,心都软下来,低语道:“太太金口玉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周三比赛结束,我去学校接你?”
“就一晚。”他执着。语气里像带着几分无辜的恳切。
阮蓓心知他必然又要坏,答说:“随你。”楚勋让她亲一口挂,她瞅瞅郝太太不在,就啵了啵。楚勋亦对着话筒回亲一口,电话里磁性声线略带回音,而后欣然挂断。
小董走进办公室来时,正看到勋哥语含温柔地把话筒搁下。必是与阮小姐煲电话粥。
特别尴尬的一个偶遇,周六晚上小董临时回别墅来拿文件,结果走到院子,听见勋哥新买的宾利里,旖]妮的激烈奏响,间含着女人隐抑的婀吟。
这……这简直是他们那传说中克禁冷凛的勋哥吗?还有,梁笙的妹妹果然美艳非常人,那声儿即便抑得甚低,小董都听得耳酥。吓得他文件也不敢进院拿,生怕惊扰到,连忙轻悄悄又闪出大门。
勋哥这是和阮小姐热恋执狂了。男人要么寻常恋爱,要么一直克制便果断敛不住。
小董想到要说的内容,顿了顿,竟然没来由收了声。
楚勋冷沉,问什么事?枫帮的?
勋哥傍观必审,利析秋毫,什么都瞒不住。小董这才措辞开口道:“勋哥,利兴码头的一批货说排不上靠,让等着,这都等了一天了,工厂那边急着催,你看这事怎么整!刚刚大公子让你给他速回个电话,说他打不进来。”
申城码头有分官码和商码,官码手续麻烦也很拥挤;商码多为私人码头,其中枫帮掌握着多个,若有人情合作则可获得更多便利。这也是楚勋分管刘氏集团货运项目后,和枫帮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往常只要听到是任何与楚勋相关的,几个码头都二话不说排最前,今天这次的排不上,明显便是有些说头。
楚勋攥了攥高脚杯,应道:“知道了,你出去忙你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宅客厅的号码。
大公子刘博堂果然正阴着脸坐在沙发上,接通便闲淡地启口:“二弟这阵子怕是醉得晕头转向了?上周才弄出一百多万拱手送去枫帮,施老爷子都放出话来改口称呼‘姑爷’。这当口与一女学生打得火热,传得不堪入耳。当初你和枫帮扯上关系,家里本就颇有微词,但你私事,我懒得置喙。如今施老那边已经确定,你却又搞起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