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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明月刀同人)江湖秋水多(9)+番外

傅红雪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偏头道:“我也不是你事事都知道。”

叶开扁扁嘴,说:“你自己可千万小心,别那么容易相信人 。如果有什么不测,一定通知我,我万死不辞。”

傅红雪皱着眉头一会,笑说:“得了吧,把这件事解决再说。”

此时烛影摇晃,却是天方破晓。

(十四)

阿十倚在门边等傅红雪和叶开说完,他身姿颀长,却又有一点点娃娃脸,映着孔雀山庄随处可见的花树,看上去倒真的配得上称声白马金丸最少年。

他见过的东西比他们多,有些方面却也不如他们。比如人心。他起初有自己的形体,就是大大的一个玩笑和幻灭,人心的卑劣丑恶,他都见识过。那些人或许和杨常风没什么大仇,却依旧收下了梅花令牌。而他亲近的人,都一心一意密谋要杀他。

杨常风临死前将当时还不知姓名的傅红雪托付给阿十,兴许就是对人世间最大的失望。

阿十却不能失望。他的失望,就是把傅红雪往死里逼。正

相反,他要比他生活得更加坚定,更加充满憧憬,他像是傅红雪遥远的一个梦。

他这么看啊看的,看了十几二十年,却依旧不明白。就像当初他离开傅红雪自个闷在灭绝十字刀里赌气,也是因为困惑而已。他迷惑,却没人能跟他说明白。只知一诺千金,可如果有一天傅红雪去了,他大概也没什么心思“活”下去了。

叶开本想跟着一起去,可是南宫翎眼泪汪汪的不肯放手,她已经快要失去相依为命的爹了,她生怕一放手,叶开也不见了。这样她怎么能活?

最后只有傅红雪跟着阿十上路,叶开和南宫翎留守山庄。

傅红雪这才记起还有一个小东西跟着自己,便一把把竹熊送到南宫翎面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是喝喜酒来的,弄成今天这种状况,总不能还祝人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南宫翎呀了一声,问:“好可爱的小家伙,它叫什么名字?”

傅红雪和阿十面面相觑,一路上只知道游山玩水顺便赶路,两个大老爷们谁会给只竹熊起名字啊,阿十不会,一心惦记着宰了吃肉的傅红雪就更不会了。

傅红雪不假思索,张口就来:“阿竹。”无视边上那人气急败坏的神情坦然自若得很。

某人心想,完了完了傅红雪这孩子真的学坏了,明明之前那种不懂开玩笑的大冰山也挺可爱的啊。

阿十十分郁闷和沮丧,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白天和傅红雪两人留在厢房里休整,傅红雪倒是老实说了:“叶开他怀疑你。”

阿十慢悠悠道:“我管他怀疑不怀疑,我还怀疑他呢。”

傅红雪转过身,望着他的眼睛,问:“阿十,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怀疑我吗?”阿十站起身来。

傅红雪道:“我不怀疑你。”他只是有一点点的好奇,这叫他怎么说。

阿十说:“我知道你之前……”

傅红雪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可怜我?”他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这句话甚至不想一个问句。比窗外满池的碧水波澜,风摇蔷薇,都要平静。

阿十松了一口气,才微笑着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他们可怜你,是他们不知道你,傅红雪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才能活下去?你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知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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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皱着眉头说:“所以我才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甚至连理解不理解他他都不在乎。他此刻才真的有些迷茫这人生路那么漫长,那么漫长,除了复仇,除了对别人负责,只有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寿终正寝的时候躺在床上觉得没有遗憾?

他想起明月心,也想起周婷和齐一心。他不知道他们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满是遗憾。如果牵挂最终都会变成这最后一眼的遗憾,他宁愿不要。

阿十说:“你也许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是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十五)

第二天清早他们已经站在孔雀山庄朱红的大门前面,山下一片安静的绿,全部融进乳白色的雾中,好似世界都还沉浸在梦中。

南宫博的状况不容拖延,靠着孔雀山庄的灵丹妙药,也只能撑个月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傅红雪走前扫了一眼南宫翎,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阿十会意,拉过她道:“那只熊,你可别拿来炖汤喝啊,没准我家红雪回来还得问你要的。”

傅红雪急道:“谁是你家的。”他急着反驳,这才发现又被算计了,才补:“我不会要的。”

南宫翎抿嘴笑,连说放心好了。

几人相互揖别,各道珍重。

从山上下来,快马几日,这才入了蜀中。

两人俱是风尘仆仆,漫无目的四处寻访,蜀中多雨,来势汹汹,夜雨浇得人劈头盖脸,凉得跟刚化的雪似的。正巧又是卡在半路上,进退不得,好不容易撑到看见路边一家小茶馆还点着灯,阿十过去把门拍得震天响。

半晌才听见有人不耐的应门,乒乒乓乓踢踏着过来开门,伙计睡眼惺忪只说:“客官我们这里只打尖不住店,您要想品小店招牌的碧螺春,明天请早。”说罢就要关门。

阿十诶诶诶一手扶住了门框,说:“你看门外边雨下那么大,我知道你们常有一二个房间是备用的,这会就不能通融了?”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看得出是真的用了内力的,小二有点怵他,等到傅红雪跟进门,他就彻底不敢拦了。

阿十笑道:“放心,又不会少你银钱。”

那人只好勉强陪着笑,说:“客官您是说笑呢,不过小店不巧只有一间客房,还是供周围茶商送

货来借宿一晚用的,您看?”

阿十裂开嘴森森一口白牙,“雨停得差不多我们就走了,不用你多费心。”他把碎银塞进伙计的手心里。

那伙计在大堂拿了盏灯送他们上了二楼开了锁,房间看上去虽不似客栈那般整洁,但也看得过去的。想来真是这家掌柜留着自用的。伙计把烛台放在桌面上,就逃也似的窜下楼,接着大堂也黑了,想来是也去睡了。

傅红雪跟他进了屋。

阿十转身说:“他可真怕你啊。你一身正气冷着个脸,野生动物似的看着人家,人家都担心……”

他还没说完,人吧唧一声整个倒他身上了。

阿十这下真的有点乱了心神了,他握住傅红雪的肩膀摇了几下,“傅红雪?傅红雪你怎么了?”

傅红雪哼了一声,只说:“我觉得难受。”他张口都觉得吃力,连话也不愿多讲了。

阿十想抬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却一下子被他湿漉漉的黑发缠住了手,很凉,却觉得很软,像河底的水草。

他只好一边挣脱一边问:“你感觉怎么样?头疼?还是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