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梒道:“叶梒。”
苏繁道:“慕容叶梒吗?”
慕容江忙道:“不是,我原姓叶,叶南江。”
苏繁笑道:“小江,你我认识这许多年了,今天才知晓你的真名,可见你防我甚严,实则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想必清楚吧,那可是真正的以诚相待。”
慕容江心道:“对我如何?因我有求与你,便对我心狠手辣,随便欺辱,害我看见女子就打哆嗦。如今当了我哥哥的面,却来卖好!想是见我哥哥武功高强,怕他杀了你。”口中却道:“殿下待我极好,小江因不得已,却隐瞒了真实姓名,是我的不是。”
苏繁微笑,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道:“公子这寒汀琥珀,中得有些年头了,因一直有解药压制,虽伤了身子,却也无大碍,就看接下来怎么解毒调养。”她的一双妙目扫过叶梒的脸,眼中春波荡漾:“瞧公子一脸疲惫之色,可是昨晚未歇息好?”
叶梒道:“很忙,没有歇息。”
苏繁道:“这园子中空房甚多,我叫吉月收拾出两间,公子去歇息歇息,小江留下,咱们商量商量令兄的病情。对了,那任从容他们躲哪儿去了,你传讯让他们过来吧,咱这里房子多得很,看你面子,这钱就不收他们的了。艳蹊楼的帐也不和你们算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原不该这么斤斤计较。”
慕容江听得甚是诧异,不知自己何时和这妖女成了一家人,却也不敢反驳。
当下打发了叶梒去睡,叶梒也着实疲惫不堪,依言歇息下。他接着传讯给任从容等人过来,待回到苏繁房中,苏繁早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等他。
慕容江在他对面坐下,道:“你想如何,直说吧!”
苏繁也就直截了当:“小江,让你哥哥做我的王夫吧。”
慕容江见她今天神情诡异,心中隐隐已觉得不对,待听到这句话,还是如五雷轰顶,被震傻在当场。
苏繁看看他苍白的脸色,道:“怎么?你那什么表情!是嫌我配不上你哥哥?”
慕容江半晌说不出话,苏繁等得不耐烦,道:“你说话呀!”
慕容江道:“不是的,陛下,你听我说,我哥哥他……他不是我亲生哥哥,他身份特殊,他不会做你的王夫的。”
苏繁冷眼看他,道:“身份特殊?难道他是未来的皇帝?就算他是皇帝,我苏繁可也是一国之君,怎就配不得他?小江,你推脱的理由不充分,姐姐心里不高兴,可是制不出解药来!”
慕容江抬头看她,欲言又止,苏繁眼灼灼地瞪着他,慕容江只得道:“容我回去和他商量。”
他在园中绕了两遭,壮胆进了叶梒的房间,叶梒没睡着,拿了一本书在随便翻看,见慕容江回来,瞬间坐的端正道:“你回来了?”
慕容江蹭到叶梒身前,欲言又止,叶梒道:“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握住他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道:“是累了吗?”
慕容江道:“累倒不累,哥哥,你……你要不要娶妻?”
叶梒沉郁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道:“小江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慕容江艰难万分地道:“那苏繁,她……要你做她的王夫,不然不给解药。”
叶梒冷冷地道:“她做梦!”
慕容江低声道:“可我不想让你死。哥哥,娶妻么,谁都一样是吧,娶谁不是娶呢?”
叶梒站起来道:“那怎么能一样?咱走吧,另觅住处。”
慕容江拉住他的袖子,却是绝望无比:“叶梒,你不能死!你也不能走,你答应她吧!”
叶梒淡淡地道:“哥哥不怕死,走吧。”
慕容江接着拦住他去路,把小时候撒赖的本事拿了出来:“不,你要答应她!”
却听外面一群人乱哄哄地,原来是任从容等赶到了,他迟疑一下,道:“就算要拒绝,也不可起来就走,你先歇息,我和任大哥合计一下,看有无别的办法。”把他推坐在床上,转身迎了出去。
等几个人收拾打点妥当,慕容江召集了四个弟兄,讲了事情始末,范簪花先就道:“不可不可,苏繁那性子,如何要得?”
任从容瞪他一眼,沉吟片刻:“再去和苏繁协商,看她能不能让步。”慕容江有气无力:“我哪儿都不想去了,你去吧。”
任从容当仁不让地去了,苏繁斩钉截铁地回绝了。
丁若煦道:“我去,我告诉她强扭的瓜不甜!”
苏繁道:“多施肥料,慢慢会甜的。”
范簪花道:“我去,我告诉她女人家提出要男人,可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苏繁道:“我们东女国一向如此,向来由女子主动发起攻击,有什么失身份处?”
宋辞欣正在揽镜自照、顾影自怜:“我这张脸如此干净,鼻子上也不能粘灰,我就不去了。”
任从容道:“小江,答应她!如今从予宋起事,本就不是最佳时机,不如转战东女,再从长计议。”
慕容江终于又去找苏繁,一步一步,沉重无比。
苏繁悠然自得地等着他,甚是心旷神怡。
慕容江道:“我哥哥他不答应。”
苏繁道:“那要看你了,劝得他答应,我那边两个老不死等着他去杀呢!”
慕容江道:“我哥脾气很执拗,我劝不转他。”
苏繁伸手,推过一个青花小瓷瓶来。
慕容江道:“这什么?”
苏繁大大方方:“春药。”
慕容江被她逼到如此地步,痛苦不堪,心道:“妖女!”事已至此,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叶梒断不会依附一个女子,你和他成婚后,须得禅位与他。其次,你不能再依着你们东女的规矩,另娶男宠。”
苏繁忽然站起身来瞪着他:“小江,你可知你的条件有多苛刻?我东女多少年的风俗习性,被我一朝推翻,我要承受多大责难?朝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你替我想过没有?”
慕容江难得态度强硬:“你国主做得这般狼狈,不如让位。”
苏繁伸手拍了一下桌子,茶盏茶壶骨碌碌滚下了地,碎成一片。片刻后冷冷道:“慕容江!你为了你哥哥,倒是不怕我了,什么都敢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他杀得了易作死和易作孽,我就让位与他。至于男宠,我不娶就是,他可也不能依着你们中原的规矩娶妾!”她复又沉吟片刻,道:“要杀回去,单凭我们几个还是不行,我手中没有兵权,调动不了多少人马。何况其瑞杀上门来,是实在没有兵马可抵挡了!”
慕容江道:“我义父慕容峰已召集旧部两万人,就在健康城南贰佰余里处,咱们带了回去先夺回执政权。至于要打其瑞的兵马,咱从长计议。”
苏繁娇笑:“小江,有你这样一个弟弟真好。”
慕容江恶寒,道:“你先给我哥解毒吧。”
苏繁接着娇笑:“只要他从了我,什么都好说!”
她笑的摇曳生姿,慕容江看得惊心动魄:“好,我让他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