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繁體

大将军的董小姐(17)+番外

不甘就这样逆来顺受地在这个院子里活着,不甘于听天由命地等祁璟再想起自己。

自从得知祁璟已经回到夏州,江月就一直在盘算着去见他一面。她想要道个歉,想破解这些让人生厌的流言。不想仰人鼻息地活着,想和祁璟商量,能不能放她离开。

江月知道自己想的有些多,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是阶下囚,是个……营妓。

这两个字每每出现在江月脑海,她都难以泰然接受。

这辈子,她不能总顶着这样不清不白的身份活着。

然后,在某一个做了噩梦的夜晚,再难入睡的江月突然发现,子夜时分,便再没有人守着她的门了!

望着大开的院门,江月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试探地迈出了几步,整个院落都宁静得可怕。大抵是因为太晚了,漆黑的夜中,唯有两三点星芒隐隐闪烁。江月抑仄不住心情,摸着墙根儿从自己的小院里走了出来。

她顺着回廊行至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祁璟住在哪里,便是知道,这么晚了,她也没胆子去叨扰他的睡眠。

江月突然刹住脚步,悻悻地站在回廊中,举步不前。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柄寒剑贴住了江月的颈动脉。

江月立时僵住,利刃的威胁近在咫尺。她本就没有冬衣,冻得有些发颤,这时又遭威胁,整个人的血液都停滞一般,浑身都凉了下来。

身后的人见她一动不动,终于开口,“是谁?”

江月咽了口唾沫,她嗓子忽然哑得厉害,张了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微微向侧边歪了歪身子,想躲开那剑锋。谁知,寒剑紧紧贴着她,力道把握得刚好,既不伤她,却也可以在须臾之间取她性命。

她没有办法,只能含糊地报上姓名,“我是江月,董江月。”

那剑仍然没有挪开,江月心里打鼓,该不会她隐居太久,这里的人早将她忘了吧?思及此,江月愈发畏怯,斟酌一阵,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向后下腰,柔软的身段猛然一弯,那剑却下意识向前刺去,千钧一发之际,竟被江月躲了开来。

然而,江月这样一弯,却也看到了黑夜里的那张面孔。

没有月色,她原本看不清楚。

只是那双深渊一样的瞳仁,江月再熟悉不过。

“将军?!”她脱口唤道,整个人在惊惧之下都失了平衡,她身子往侧面栽去,背上的伤口也崩裂开一般的疼痛。

第14章 献计

祁璟被她这样一叫已是回了神,见江月要倒,他一手收剑入鞘,一手拦腰抱住。那个冰冷又娇软的身子,堪堪靠在了他怀中。

因为太凉,所以祁璟忍不住收紧胳臂,蹙眉询问:“怎么穿得这么少?”

江月好像也忘了去质问、去讲那些她酝酿已久的说辞,只是傻傻地回答:“我没有更厚的衣裳了。”

祁璟没有松手,就势搂着江月推门进了旁边的屋子,他抽出火折子,重新点燃刚刚熄灭的蜡烛。室间骤然明亮,江月不自禁地闭眼躲开。

两人靠得更近了。

一个极暖,一个又极凉。

像是命中注定就要这样拥着,刚刚好的臂弯,一个取暖,一个平息……一个深情得犹不自知,一个则混混沌沌,误打误撞遇上了那个最正确的人。

祁璟是等江月主动去推他的时候才松开手,他没有多留恋,转身绕进屏风后头,扯了一件儿大氅披在江月肩上,然后平静地解释:“忘记让人裁衣裳给你送去了,这大氅你先留着穿,等过了年,我再为你安排。”

“多谢将军。”江月适才动作过猛,后背自然克制不住的生疼。除了这句话,她竟是提不起精神再多说一个字。

祁璟见她默不作声,只以为是自己那一剑太突然,吓到了她。到了嘴边的责问,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他太了解她的作息,因而晚上便不曾设立卫哨。没承想,今夜倒让她钻了空子。

“做了个噩梦。”江月平复着背上的伤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难过,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毫无立场去向对方索要半分的怜惜。“我是出来找你的。”

祁璟面容平静,饶是心里波澜大起,却仍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有事?”

江月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在祁璟面前低头,道了一声“对不起”。

祁璟有些骇,不由追问了一个“为什么”。

“我不该跟你去巡城,果然害你受了伤,是我任性了,对不起。”

真诚而直白。

可祁璟怎么敢受她的道歉?

“不是你的错。”他垂下眼睫,犹豫着是否要把阿古的事情和盘托出。“是……因为军中出了个内奸,透露了咱们的路线。凭白拖累你,是我治下不严。”

他甚少向人道歉,说到最后,竟是请罪的口吻。

“你不怪我?”江月将信将疑,“他们说我不祥,连你刚才不也是……想要取我性命?”

祁璟有些窘迫,只他平素自制,越是难堪时候,越要竭力绷着脸,“不,我只是一时失手……”

他话里透了几分心虚, 而江月却没理会这么多,她背上伤疼得愈来愈厉害,饶是有千万句想说的话,再没有力气开口。

这样的沉默自然吸引了祁璟的注意力,他敏锐地发现,江月的坐姿与寻常腰板儿笔直大不相同。她微微有些佝偻,颊侧好像生了些汗?

祁璟眯了眯眼,果不然,连江月眉梢都有着轻颤。这是痛到了极致?“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祁璟猝然起身,上前拉了江月。

一张惨白的脸,满是虚汗的双手……祁璟自然猜到了缘由,他打横抱起江月,绕过屏风,将人放在了床榻上。“让我看看你的伤!”

祁璟说不出的急迫,军医并不住在府衙之中,这个时辰,他再叫醒人去传军医反而要耽搁江月。他自己在沙场里摸爬滚打,自然也知道简单的疗伤技巧。此时急迫,祁璟自然顾不上许多,他扶着江月趴平,伸手便撩开了她衣服的下摆。

洁白如玉的裸背,立时闯入了祁璟眼际。

那个铜钱大的伤口早已长好,只是泛着胭脂一样的红,并没破开。祁璟颤着手按上了那一块儿伤口,轻声询问:“疼得厉害吗?”

江月微微点头。

“我给你的药在哪儿?”

“在我房里。”

这是祁璟第二次给江月上药,她背处的肌肤滑腻诱人,女人这样趴着,祁璟几乎能看到微微被压出的浑圆线条。

不消多久,祁璟便忍不住生出遐思。他固然竭力克制生理上的欲.望,可毕竟也是正值当年的小伙子,又在军中常年无处纾解。现下这般境地,自然更令人为难。

他没法对江月做什么,索性开口说话,籍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消减江月的疼痛。

“你适才说有了内奸?现在可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