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朋友圈的老公(20)
“有。”夏若指向办公桌下方,“我在那里放了一把。”
凌昭阳拿出伞,然后把她的高跟鞋毫不客气地丢进塑料袋,扎好,然后他接了个电话:“到了吗?好,我马上下去。”
通话结束的同时,他将文件袋和高跟鞋通通丢给夏若:“拿着,拿好了,掉了我可管不着。”
夏若被他一系列的举动看懵了:“你到底在干嘛……啊!”伴随短促的惊讶,她被凌昭阳打横抱了起来,肿得红了边的双脚悬在半空,避免了与地面亲密接触,“哇,你干嘛,放我下来。”
“诶诶诶,你别乱动,我手滑,要摔了要摔了。”凌昭阳故意颠她,作势要把人摔出去,吓得她花容失色,眼睛一闭,顺手勾住了凌昭阳的脖子,紧紧地,不敢放手。
“这才对嘛,抱稳了,摔下来我可管不着。”凌昭阳将她抱得紧了些,迈步走出办公室,“诶关灯锁门。”
“你……”夏若依言照做,猜到凌昭阳要做什么,她又窘又怪不好意思,“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走。”
“怎么走,套着塑料袋啊?”收到夏若肯定的眼神,凌昭阳开怀大笑,“不是吧,第一天我故意逗你的,才让你套个塑料袋,看你出糗,你还真把这方法当回事了?”
“你!”夏若气急败坏,“我拍死你。”
“呐呐呐,你自己上当不关我事。”凌昭阳道,“女孩子家,动不动就扔高跟鞋,打人,那么凶,谁敢要你?要不是有宽宏大量、气宇轩昂的我出现,你保准嫁不出去。”
“你出现关我嫁人什么事?”
“叮”,电梯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感应灯的光辉自他们踏入电梯后,便悄无声息熄灭,余留淡淡的黑,而电梯里的白炽灯接下了照明的重任,将白色的光与热赠予他们。
自黑向白的色彩过渡,像经过光影特效处理的彩照,线条清晰地将电梯内外划分为光与影的世界。
夏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凌昭阳的脸,自影走向光,像经过滤镜温柔处理的照片一般,柔和得不像真实的存在。
“当然有关系,我可是你‘活’在朋友圈里的老公。”
凌昭阳轻声说道。
雨将这个夜渲染得喧哗和嘈杂,可在这办公楼大门口,却像被按下了消音键,安静得不可思议,静静地,只听到心跳的声音。
夏若愕然地隔着一把撑在他们头顶的伞,望向凌昭阳,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目光沉得如同黑夜里的银河,盛满了漫天星斗,闪耀着光与热。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自己心里变得那么有分量?
或许从初见时维护她的自尊开始,或许从那个晚宴的舞蹈开始,又或许从每一个道不尽说不明的感动细节开始。
从办公楼大门到出租车的距离只有一百米,却仿佛绵延了十万八千里,被时光的手拉得很长很长,长到能将他们的倒影拉出交汇的线条,像紧密相织的网,缠缠绵绵。
凌昭阳没再说话,直到抱着夏若到了出租车前,才叫她开门。
夏若启开车门,凌昭阳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后座上,抬手就要关门。
“等一下,你不上车么?”夏若举高了伞,却挡不住凌昭阳挺拔的身躯,雨簌簌落到他的肩头。
“快点快走,磨磨叽叽干什么?”
“你没有伞怎么回去,这伞你拿着……诶,喂喂!凌昭阳!”
迎着她被雨声切碎的呐喊,凌昭阳冲入了雨中,细密的雨缝织出剪不断的雨幕,倾盆倒在他身上,浸湿一片。
她的内心也一片湿热。
他拿了伞,她便没有伞的遮挡,他给了她避风港湾,却将狂风暴雨留给了他自己。
她终于知道,她将平淡还给了初恋,而怦然心动,全给了凌昭阳。
“愿我心中种着一个小太阳,能为你点亮黑暗,驱走风与浪。”
——来自夏若的最新朋友圈
附图:一道在雨中疾行的高大背影
出租车的尾气在雨中打了个卷,飘荡到了五十米外的黑色宾利上,车窗缓缓降下,细碎的雨闯入车内,打湿了车内人的衣袖。
车内的人不动,仿佛凝成了一尊化石,连带着手里的手机也化成了朽木,凝固不化。
手机的屏幕上,一张朋友圈的照片,亮得刺眼。
第18章
“阿嚏、阿嚏,哪个美女想我?!阿嚏!”
夏若刚路过凌昭阳的办公桌,便被奔放的喷嚏声震得耳鼓发疼,只见凌昭阳鼻子红得像抹了一圈辣椒,鼻下塞了两管纸巾,堵住了一泻千里的透明液体。
“感冒了?”夏若心头一紧,想到昨夜凌昭阳的雨中疾步,不免担忧与愧疚起来。
凌昭阳甩她一个苦逼的眼神:“你说呢,谁害的?”
夏若撇撇嘴:“又不是我故意要装逼不撑伞,我有给你伞的,是你自己不撑而已,不怪我。”
“去去去,不想理你。”凌昭阳打发她走,起身去接了开水,“干你的活去,我很忙。”
夏若朝他扯了个鬼脸,从办公室里拿出了一包板蓝根丢给他:“赏你的,不用谢。”
“哇,”凌昭阳嫌弃地捏起一角,嗅了嗅,“一股臭味,你这是放了多少年了?”
“今年刚生产的好么,最近变天,我怕感冒,就放办公室备用的。不要拉倒,还我。”
“送出去的过期产品还要回去?我看看,不得了,这脸皮比牛粪还厚。”
“呸,”夏若道,“你的脸皮比牛粪还臭。”
凌昭阳抛起板蓝根,在其落下时一手抓住:“我这人比较善良,不会拒绝别人,这包我收下了。”
夏若翻了个白眼:“你不装逼会死?”
“啧啧,看你说的,诶,凑过来点,”凌昭阳朝夏若勾勾手,“我不装逼,怎么做你老公,嗯?”
“呸,谁说你是我老公了?我还是单身汪一只!”
“你小声点,想被人听见?”
夏若吓得立马捂紧唇,眼珠子东溜西转,幸好她来得早,公司还没什么人,应该没人听到:“我、我去干活了。”
“等等,”凌昭阳看到她换了一双鞋,可那明显劣质的皮质估计会成为下一个磨脚杀手,“你……”
“若若。”柔和的嗓音掐断了凌昭阳的尾音,夏若回过头,只见束桦霖站在办公室门口,像要以自身为标杆,将人分个三六九等,碎发被发胶抹平,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发亮,腰杆笔直,体面得不像话。
比起他,穿着打扮随意,行为浪荡的凌昭阳实在太没闪光点。
夏若应老板召唤,到老板办公室报道:“束总早。”
束桦霖皱皱眉头,很不习惯她的敬语,可尊重她的选择,没好说什么:“早。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捧到夏若面前的,是一个精致的鞋盒,光是光滑的鞋盒面便已彰显物品的高贵,更别提那得意地印在鞋盒上的品牌名——诗米,全球一线女鞋品牌。
作为一线的品牌,它注定与“价值不菲”这个词息息相关,夏若曾鼓足勇气,偷偷在高奢专柜瞄过一眼它的价格,然后就被那夸张的五位数标价吓得魂飞魄散。
“送我?”夏若不敢相信。
“嗯。”束桦霖轻轻打开鞋盒,显露出一双高跟皮鞋,黑色的皮质亮得发光,螺旋式细跟的设计别具一格,鞋底一圈艳丽的青色,显得鞋面青春富有活力,“你的脚昨天被磨伤了吧,虽然你没说,装作没事,但我看出来了。这双鞋送给你,我打听过,这个牌子的鞋皮质很好,纯手工制作,穿起来很舒适,这样你的脚就不会被磨了。”
夏若瞠目结舌,这双鞋她在专柜见过,一眼就看上了,但面对那不友好的价格,她望而却步,没想到今天竟成了他人手里的礼物,赠予自己。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夏若婉拒了。
“没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之分,只要你穿得舒服、合脚,就行了。若若,昨晚我说过,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