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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杀(39)

他自觉失态,又有些焦躁地问:“到底有没有,不然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才想起刚才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似乎有说到龙修月:“你是说我现在这样是龙修月做的?”

他淡淡盯我一眼,不说话。

我深吸口气:“怎么可能,他就算不喜欢我,也绝不会害我。”

“冥顽不灵!”c

我说药倒是天天吃,我现在还带着呢,对了我的衣服呢,我衣服里的瓶子还有药。是龙修月为了给我拔体内的情思让人炼制的。

我话刚落,他已经脸色大变:“你说他——他要给你什么——”

他一脸无法置信的震惊,盯着我又问道:“这药你吃多久了?!”

“一个多月,难道真是毒药?那龙修月对我可真厚道,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他呢。”

他摇摇头:“不是,只是……我去骁那里把药拿过来,也许会有办法。”

我一头雾水,也只有笑着点头,等他离开,不知该躺下还是溜走,茫茫然地坐了半天,他又回来,看到我还原地不动地坐着,眼睛里隐隐闪过一丝窃喜般的欣喜。

他过来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正是龙驭濯给我配的药:“如果能查出这药的所有成分,找到要用的药材,就不必将你送回龙记了。”

“什么?!”我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你说送我回哪?”

“因为这药确实是为拔你体内的蛊而炼制成的,但是一旦服用这种药,就必须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蛊被拔出来为止,若是中途停止,就会出现你今天这样的状况,而且一旦发作,就会一次比一次更加严重,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按时用药。明白了?”

我举手捶捶头:“难道这竟然也是他牵制我的一种办法。”

他叹口气:“等我先将这药研究好再说,送你回龙记只是万不得已时的办法,我们都不会看着你死的。”

“如果你不能救我,就让我死吧。”现在还让我回龙修月身边,不是搞笑么。

他站起身,“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和你非亲非故,还真搞不懂为何你会这样关心我。”

他看我一眼:“大家都是楚家的人,我为何不能关心你?”说完从瓶子掏出一颗药,捏住我嘴巴扔进去:“吃这种药很伤身体,不过总比被反噬好。”

章十一

“难道真没其他办法?”

他摇头,“这已经是救你的最好途径,虽然最后会废你全身功力,却能保你性命,只是不知这药是否真有这么大本事。自古情思最难对付,至今还没人拔除过此蛊,你能不能成为第一个,还未可知。”

我心一沉,果真果真,它杀的主人,最后都只得唯死一途,不能和心爱的人善始善终,连孤独终老怕也得不到。

我长长叹一声气,“整日躺这床上,和死也没什么分别了。”

他沉下声来,好一会才说:“我去药房,你休息一会。我会定时让人过来看你,有事就叫我。”

我问:“什么时候能得出结果——你能不能制成这药。”

“最迟今天晚上。”

我一笑:“太好了。”

他不解望我:“好什么好,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我说你不会懂啦,我现在的心情其实轻松得很,能这么快得到自己未来命运的决断,可以尽早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他转身出门,在外边踟躇许久,我才听到他低低的叹惋:“为何会成这样。”

声音飘远,慢慢不见。

这一日我才真正切身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时辰,比起我在龙记躺的那一个月,微不足道,却又漫长得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入夜以后楚骁过来看我,还把我白天落在他那里的药全都还给我。难得没见到瞳骅随他一道,我把药放进怀里,问他有没有查出消息怎么被泄露的,他摇摇头,反问:“问题会不会出在你那边?”

我不知该如何对他讲,只好说,对每一个人都不要掉以轻心,就算你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楚骁极快反应过来,相当地愕然:“不可能,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出卖我!”

我说:“我和龙修月认识十几年我都能出卖他,你和瞳骅又算什么?”

这时楚漓推门进来,看楚骁也在,朝他随意地打了招呼,一点也没有下属对教主的畏惧与尊敬。楚漓走过来,认真地看着我,看他眼神闪烁,表情黯淡,结果已经不用再做说明。

他拉住我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怀着对我的愧疚和对自己的痛恨,尽管早已有心里准备,我的心仍旧沉沉地往下掉。

我回握住他:“天意如此,我怎能怪你。”

他说道,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手上一抖,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究竟是谁。”

等我看仔细,才发现他眼里竟然已经有了泪水,他还未说话,楚骁先开了口,他站起来扶住楚漓肩头让他坐下:“漓,你不要这样,小深他死不了。”

楚漓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姓龙的下了这样一个结给我们,奈何只有他才能解得了,若不是我错在先,你又怎会被他一步步套住。”

我说,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明白。

他二人一并看着我:“时至今日,唯有龙修月能救得了你。我们怎么舍得你死,所以……”

“所以,把他还给我吧!”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清澈冰冷,还带着嚣张决断的气势,我大惊,怎么可能!

两人齐刷刷站起来,才刚起身,门已经被人推开。

我的视线被楚漓长衫挡住,看不到前方,只能凭耳力判断出进门的有二人,除此门外应该还有一人。

楚骁阴阴冷笑:“竟然这样光明正大地闯进别人地盘,龙老板,你未免也太嚣张了。”

龙修月的声音嚣张而嘲讽,“我们是从大门进来的,怎能说成是闯呢,楚教主,做人太过感情用事,最终只会败得一塌糊涂,难道这么明白的道理也没有人教过你?”

楚骁料是已经看到了门外那人,叫了声:“是你——!”

楚漓也无法相信地问了一声:“瞳骅?!”

果真是他,那日在龙记的房间里,听到外边有些距离的庭院角落里,龙修月和一陌生男子谈话的声音,只觉得那人的声音又莫名其妙有些淡淡熟悉,后来听到瞳骅的笑声,又想起他平日偶尔咿咿呀呀的声音,与那人的声线颇有些相似。

本来只是猜测,却不想当真如此,这人根本就不是哑巴,装成不能说话呆在楚骁身边,楚骁这傻子为情所迷,竟然从来不曾怀疑过他。输给龙修月那冷血动物,也是他活该。

那人说:“我不叫瞳骅,楚教主、漓护法,你们可以叫我驭响,或者龙驭响。”

带着轻微嘲笑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感情困扰,陷进去的,只有楚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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