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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凉青梅下(63)

作者: 林七巧 阅读记录

“没事。”

下一刻,便又是门扉被猛然阖上的哐当一声。

随着一声巨响,棠溪的眉头又是紧蹙,眉间的褶子是如何也难以抚平了。

自进了屋子后,薛平芜这一天是再也没有出过门。

若不是棠溪给她送上夜宵,估计她得饿死在里面。

等到翌日午时,薛平芜终是舍得踏出了房门。

她耷拉着脑袋,眼底下是一圈暗青,显得整个人没精打采,精神不济。

她昨夜几乎是彻夜未眠,因为只要她一闭上眼,唇瓣上的那股柔和,那阵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又清晰浮现了出来,在黑夜之中无限放大,令她羞赧……又心悦。

昨日的那一幕又清晰回放在脑海。

薛平芜轻轻抬手,将食指搭在唇上,脸上开始滚烫起来。

正此时,棠溪端着净面的物什前来。

见她面色带春,娇俏动人,更为不解。

可疑问到了嘴边,又被她出声打断:“棠溪,你怎么来了?”

棠溪心里憋了一口气,只默不作声地将盆端进了屋。

温热的水拂过脸颊,柔和且舒畅,让她的神思也渐渐清晰起来。

她可不能这样孬。

她还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落荒而逃过。

想到这里,薛平芜也是暗暗下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是抬脚而行,往程景寒的院子而去。

只是到底是不巧,程景寒是前脚刚出了门。

薛平芜略有些遗憾的同时,心里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百般无聊下,薛平芜心不在焉地往程府大门而去。

行至门口巍巍而立的青铜貔貅前,一辆马车倏然从身旁驶过。

风拂起了轿帘,她眼尖地看清了坐在车内的那两人。

一个是宋清怡,而坐在她身侧的,是程景寒。

薛平芜抿了抿唇,脚下竟是不由自主地追了两步,可须臾,她还是令自己强行停下。

追上去又有何用呢?

若要避开她,自是不会让她一同前行的。

思及此,薛平芜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一块棉花堵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难受异常。

这一天,又不知是如何荒废而过。

自此后的五日,薛平芜都未能见得程景寒和宋清怡两人的身影。

她死死捏着手里的一枝腊梅,撒气般地将它揉得难辨原样。

是,宋清怡可是他的未婚妻呢。

薛平芜咬了咬牙,漫无目的地行在街头,越想心里是越发来气。

到她再控制不住的时候,她竟是一把将梅花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上了几脚。

这般行为后,薛平芜还是觉得不够。

寻着包子香,她掂了掂先前程景寒给她的钱袋。

“老板。”薛平芜鼓了鼓气,将钱袋一把按在蒸笼上,扯着嗓子道,“你的包子我全买了!”

只是程景寒到底是太过财大气粗,薛平芜吃了个十成饱,也没能将那些钱给用完。

于是她摸了摸鼓鼓的肚皮,长叹一声后,又往首饰铺子而去。

首饰可是比包子贵多了吧。

故而薛平芜插了满头的珠钗,用程家的名义赊了一大笔账。

这下,她的心里舒畅多了。

只是,她没能明白财不外漏这个道理。

顶着满头的珠钗,她很快被人盯上。

狭长的巷子里空荡无人,而那人也是行动无声,若不是空气里流溢的丝丝汗意,她是无论如何也察觉不了的。

来人,究竟是善,还是恶?

作者有话要说:

emmm甜吗???卡了我两天的一章要说不甜我就闹小脾气了[微笑]最近找手感ing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薛平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巷子里寂静无声,空气都似凝滞。

她的手里渐握成拳,在背后的那阵阴风袭来之时终是闪身而过,迎面直击。

那人身形极快,饶是薛平芜的目力再好,竟也是只能见得一片虚影。

“你是谁?”薛平芜如临大敌,环望着空寂无人的四周,扬声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在回声也消弭的时候,那人终是再次现身,而薛平芜也是好整以暇,抽出腰间软剑,正面与他对上。

刀剑相击时,她也终是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又是那个要取她性命的高手。

到底是与他交过手,薛平芜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胜算究竟是有多少。

她若与此人硬碰硬的话,打不过十招。

故而在那人提气再次攻来的时候,薛平芜选择了闪身而过,寻空而逃。

可是高手毕竟是高手,薛平芜这才没跑两步,金晔就已是回过神来,曲指成爪,携冷冽的杀气直杀过来。

薛平芜的速度再快,也快不了他的杀气。

就在她绝望地阖上眼眸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险些冲破了她的耳膜。

等她再次睁眼时,映在眼底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残夜大哥。”薛平芜看着那个背对着她的挺拔身影,顿觉心底安定了不少。

残夜自幼便护在她的身旁,虽极少现身,但只要他出现,她就知道自己定当会安然无虞了。

因为残夜,是如同护在她身前,盾牌一般的存在。

薛平芜的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下一刻便是提剑而起,飞跃至残夜身侧,与他并肩作战。

残夜一直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金晔,无声对峙中是翻腾的滚滚杀气。

上次,是他失了责,未护得小姐周全,这一次,他必当要讨回先前的那些债。

默不作声地,他抬起了一臂,横在薛平芜的身前,示意她退去。

“可……可是……”薛平芜拧了眉头,担忧地看着他,而后又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金晔。

眼前的这人也不是好对付的,残夜虽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但能否稳赢敌过,到底是难知的。

若她只留下残夜一人独挡,那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故而薛平芜深吸了一口气,并未对他此举有所动作,脚下的步子仍旧是坚毅,不肯挪动半分,是下了决心要与他同进退。

为她的这个决定,残夜生了几分担忧,眉头紧蹙,道:“小姐,你先回罢。”

可薛平芜还未能将话说出口,那边的金晔便已是冷笑一声,提刀携杀气而至。

两人同时一怔,在他攻来之时下意识地便各自闪开。

两人各自停在巷子两边,隔空一望,眼神汇聚的刹那,便是有了共识。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人双脚蹬地,腾空跃起,执剑往金晔刺去。

金晔未料到两人的反应与动作竟是如此敏捷,但他也并非平庸之辈,冷笑一声之后就是闪身避过了这近乎致命的一击。

薛平芜和残夜见此招落空,倒也不惊异。

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若就这般轻易将他制服,那在当初,他便也不会就那般轻易地让他们二人丢盔弃甲,一人重伤,一人命悬一线。

故这一战,必不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