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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扮家家酒(6)

一个皮肤光润的少女,西北的回纥服装,长长的袍服,圆形翻领,窄袖口跟宽下摆都滚着白色的兔毛边,宽口裤缀着金线花边,一双杏黄鞋儿也缀着圆毛球,两个桃形的回纥髻用金质的冠镂空束起来,可爱的叫人……咬牙切齿,永远都忘不了。

“你是蝙蝠吗?好好笑,倒挂着呢。”兔兔从来没见过除了嬷嬷以外的人,至于以前,她不记得了。

紫君未一纵身,跳进塔里面。

“你不能进来,嬷嬷说不行。”哇,他好高,强健壮硕的体魄,比森林里的棕熊还高大。

棕熊不是很听话,说不能进来他还是进来了。要是说给嬷嬷听,她肯定又要吼的比打雷还大声。

“呱。”一看清紫君未的真面目,胖鹅咻一声躲到兔兔的背后,刚才的英雄气概都不见了。

兔兔好笑的瞅着黄蹼白鹅,“你也觉得他像一头熊对不对?”

“呱呱。”它还有问必答。

紫君未的魁梧健硕在高大的北方人也是少见的,才二十一岁的他肩宽身厚,壮到不行,一件背心袒着胸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光裸的胳臂戴着连成一排的金环条链,最特别的是金发碧眼,他的金发掺着棕红,头戴纱龙冠,脚穿露出指头的麻线履鞋,奔狂与华贵并存,威武跟眉睫间的高傲巧妙的融合成极佳的气质。

看着紫君未的不言不语,兔兔去拉他的手指,然后比着地上的玩具——

“来扮家家酒。”

对于紫君未火爆狂野的面容她津津有味的看了又看,而他独傲奇强的气势一点都没有妨碍她脸蛋上迷糊可爱的笑容。

她的手掌温软细嫩,直把他往地上拉,紫君未把眼光转向一地的破碗瓢盆,迷惑的眼睛覆上重重迷雾。

“来啦,来啦。”她软声的要求,实在让人拒绝不了。

“无聊!”

他转身就走,越上窗棂纵身飞下。

不可能,她根本是当初小孩子模样,都已经多少年过去……一个惊人的数字。

“原来是这样……”兔兔看着紫君未消失,赶紧攀上窗口也跳了下去。

吆呵,飞在天空的感觉真好玩,原来这样就能出来了,但是,怎么一直往下掉哩?

紫君未大雁展翅的藉着塔墙轻松的落在赤兔背上准备离开,但破空的笑声跟感到刺激的尖叫却让他仰起了头,他心脏尖锐的收缩……

砰!他的鼻梁肯定歪了。

兔兔命中目标,她可乐了。

但被当成肉垫的紫君未怎么都笑不出来,脸色铁青得像人家欠他几百万两银子。

还没完,那只肥鹅也跟着不要命的跳下来,臭哄哄的屁股正叠着他的重要部位。

他想杀人,鹅也一并!

他的不高兴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白森森龇着牙,不是生气难道还叫做微笑吗?

“你不知道这样跳下来会死人的?”紫君未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不晓得天高地厚的丫头。

“死人?不会啊,你不也好好的?”兔兔无邪清灵的脸蛋闪过一抹慧黠,通常这招装蒜就足以闯荡半个江湖。

“你跟那只大肥鹅再不起来马上就会完蛋。”她居然居高临下的和他讨价还价,紫君未黑了半边脸。“也对,你的肚子硬邦邦,坐着也不舒服。”她施舍天大恩惠的跳起来,还一副屁股牺牲的表情。

她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看她那么小一点,紫君未早吼得她耳聋。

那么小一点,他整个心无名的揪起,她居然连一寸都没长大。

兔兔不明白这个跟熊一样的人为什么直拿眼睛对她瞧,想凶她吗?门都没有!

她转过身,一会便跑得不见人影。

她受够那个小鸟大的地方了。

第三章

小鸟放出鸟笼是什么模样?

不只欢欣鼓舞还举国欢腾。

兔兔是乡巴佬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非拿起来瞧瞧,放在鼻前嗅嗅,拿在手上掂掂,店家看她没恶意,人又长得眉目如画,清婉讨喜,一只黄蹼白鹅摇摇摆摆的跟在后头,偶尔一人一鹅还有模有样的咬耳朵,旁若无人,也挺有趣,于是去到哪都引起不小的骚动。

混在人群里跟大胖鹅逛得认真,也不知道自己的后面跟了谁,径自向前。

紫君未塔一般的身高杵在人群里醒目且抢眼,他的长相整个成都没有人不知道,一般平常老百姓只求口饭吃,对他这样特殊的人既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见到他一人一马,自然的让开条路,自动得不得了。

看看戏,不打紧的吧,成都虽然因为频繁的商业而人文会萃,种族繁多,但是一般人的平均身高都算矮小,像他这样的身高穿着,后面又跟着一匹看起来很难驯的红鬃烈马真不多见,一男一马,一女一鹅,相映成趣。

一人一鹅逛累了,寻了卖酸梅汤的摊子歇脚。

“两碗酸梅汤。”她可是很照顾大黄,什么都有它一份。

“小姑娘,酸梅汤去暑解渴是很好,但是喝多了可是会闹肠胃喔。”光头的小徒弟看着有趣,怕兔兔不知轻重坏了肚子。

“我要给大黄的。”她个头小,完全看不到贴着酸梅汤大字的坛子,说起话来却是字正腔圆,珠圆玉润。

小徒弟狐疑的瞟了眼肥嘟嘟的鹅,有些不悦,“我们这信远斋的酸梅汤只卖人喝,畜生闪边去。”

咦,哪有这回事!“兔兔就是要给大黄,你想怎样?”她擦着腰,仰着头,一副顽抗到底的表情。

小徒弟拿起杓子舀了水就要泼,赶人,这招百试百灵。

也难怪他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信远斋虽然就一个不起眼的门面,却比沿街叫卖的酸梅汤价钱要多上一倍有余,到这来的人不是文人学士就是富家公子哥,整天耳濡目染,谦逊没学到,势利眼却学了十成十。

“给她,她要什么给什么。”

紫君未只出个声就让小徒弟不敢轻举妄动,其他喝汤的人看见他的出现,一下闹烘烘的信远斋静得连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他那头金发城里的人没有不认识,加上他惯宠的马他走到哪跟到哪,瞧,这会儿它不正眯着马眼鄙视他们。

说是无法无天也不为过。

“紫爷。”小徒弟哪敢有二话,清了上座,恭敬的送上四碗冰镇酸梅汤,连小点心也张罗了四色,态度不敢有点怠慢。

他这次倒是学乖,连烈马的份也给算上了。

有人出头对兔兔来说没什么不好,她也不客气,把酸梅汤喝个精光,但对小点心却是看也不看。

她剩下的,一马一鹅皆觊觎着,却碍于紫君未凌厉的眼神不是很敢放肆。

紫君未双臂交叉在胸口,君临天下的低俯着眼看兔兔吃东西,仿佛这就是他的责任。

他没开口,信远斋里头也没一个客人敢喘气。

“呃,你站那么高,兔兔觉得压迫感很重,吃不下去。”她嗯嘴,万般委屈的模样。

紫君未莫测高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在长条椅上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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