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勇支支吾吾地，一脸慌乱，就是没有动作。
「可不可以不要脱……」他哀求地看着程临郗。
程临郗挑起眉，「韩先生想反悔？」
「不、不是……」
「那么，愿赌服输。」
「可不可以不要？」男人却仍然不愿就范。
「只是裤子而已。」程临郗也很坚持。
总算，韩进勇吞吞吐吐一阵，才小声解释：「天气太热的时候，我习惯不穿内裤啦！」
所以脱掉的诂，就只能在程老师面前溜鸟了，这样子叫他以后怎么有脸再在对方面前抬头。
闻言，程临郗好看的长眉扬得更高了，视线却从韩进勇红透的脸转向他的裤裆，直直看着。
明明只是看着，韩进勇却觉得那道视线似乎带有温度，像要烧穿自己的裤子一样。
心底一突，想也不想，就像被性骚扰的纯情少女，他伸手挡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程临郗慢吞吞地收回视线，赦免韩进勇的处罚。
「谢谢。」韩进勇松了口气，连忙边道谢边拾起衣服穿上。
「先记在帐上。」程临郗在韩进勇将手臂套进袖口的时候，补充了一句。
「……」甫将头套进领口的男人挣扎一阵，才顺利将衣服穿上。
收拾好东西，程临郗送韩进勇出门的时候，倚在门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我心情好多了。」
韩进勇回过头，看见方才堆在程临郗眉间的阴霾的确散了许多。他搔搔头发，憨憨地笑笑。
「这样就好。」
如果跟程老师玩Wii版野球拳可以让他心情变好，他不介意多来几次。
好，决定了，有空他要去保龄球馆练一下球技，下次一定要成功地……咳，底下儿童不宜，消音。
隔日，程临郗难得放纵自己糜烂一整日，不备课、不批阅作业、不起床、不梳洗，一直在床上赖到傍晚才起身。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他在客厅的桌子上看见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按了几个键，手指搁在通话键上犹豫许久，又将它抛回原处。
出门打算觅食，炎热的天气让人食欲难振，便到相熟的小吃店买了一盒凉面，又转向附近的便利超商，打算买瓶冷饮。
提着塑料袋才走没几步，他就瞥见一抹妖娇艳丽的身影扭着腰自马路对面走过。
旁边还有一头熊陪伴。
阿美勾着韩进勇粗壮的手臂，按例用胸部磨蹭着，一路上就这样勾勾搭搭地，最后停在转角处一幢透天厝前，又亲亲密密开门走入。
程临郗仅是顿了下步伐，便又继续迈步踏入便利商店，只是出来的时候买了一袋啤酒而不是冷饮。
回到家，他坐在客厅里吃着凉面配啤酒，电视上播送着无趣的假曰节目。
明明是买来消暑的食物，却越吃越觉烦躁。
程临郗最后索性把吃了几口的面推到一边，只是大口喝酒。
他并没有骗韩进勇，他的酒量一直很好，自从十七岁以后，便再也没在任何人面前喝醉过。
除了好玩而开了几个小玩笑，他对韩进勇并没说过任何谎，但没想到这看似老实的家伙却骗了他，还有他的妹妹们。
说什么对女孩子没兴趣、不会跟女生交往。那自己亲眼看见的画面又算什么？
不想谈感情所以不敢给承诺、不敢靠太近，自己的尊重在此刻却觉得仅像笑话一则。
程临郗瞥见搁在桌上的手机，一抿唇，伸手拿过，快速按了几个键，电话隔半晌才接通，传来韩进勇结巴的声音。
（程、程老师？）
「是我。」
（有事吗？）
「你在哪里？」
（嘎？我现在在外面。）
哼，说谎！「那好，我想见你，你来我家。」
（……蛤？）
「不想来也没关系，抱歉打扰了。」
不等韩进勇回答，程临郗按掉手机，将它抛得老远。
……骗鬼！什么老实实在，都是伪装的外皮。
不过，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对外装成一副正经温和的摸样。人人当他是好老师而给予尊重。但自己骨子里也只是个坏心眼又恶劣的平凡人，也有再低级不过的欲望。
其实那次比赛捞乌龟的时候，他很想说奖励就是让他摸一下韩进勇的屁股，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老师。
可是他真的很想摸啊，凭什么那个阿美那个阿婆那个张三那个李四，每个人都能摸，就他不能？
不过没关系了，本来只怕不愿掏心的态度会伤了对方，现在大家半斤八两，可以好聚好散。
第四章
程临郗将买来的啤酒全喝个精光，整整十瓶的量，中间还跑了好几趟厕所。
心想对方不会来了，却在颠着脚步把啤酒罐都扫到垃圾桶里的时候，听见门铃声。
打开门，是跑得满头大汗的男人。
「程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韩进勇缓了下气问道，却闻到一股浓浓的啤酒味，「你喝酒？」怎么又在喝？
站在他面前的程临郗并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冷静的眼光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然后退了一步让出走道。
大熊男对眼前一切还抓不清头绪，只得愣愣踏入，瞥见搁在桌上只动了几口的凉面，眉头蹙了下。
「程老师你晚上就吃这个喔？」他语气里有着责难。
程临郗蹲在电视前，头也不回。
「是今天只吃这个。」
「什……什么？」韩进勇转过头，很认真地对着程临郗的背影念了几句，「这样很不营养，而且你吃太少了，难怪这么瘦！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如果你不知道要吃什么的话可以来 ……」
还没说完。蹲在电视机前的男人已回过头，唇角挑起笑了下。
「再来比赛吧？」
「……嗄？」
又要比？可是自己还没去保龄球馆练球……啊不对。重点是程老师有没有乖乖照顾自己而不是这个问题！
韩进勇还想拉回正题，手里已经被塞入一个手把，听着程临郗说什么「我先」，随即是两次洗沟的画面。
「我输了。」程临郗说着，便当着韩进勇的面举起手臂，动作缓慢而优雅地脱掉穿在身上的T恤。
袒露在灯光下的身体虽不苍白，但与韩进勇古铜色的肌肤比起来仍显白皙。程临郗穿上衣服时虽然显瘦，脱掉后却有着微微起伏的肌肉，腰腹线条利落性感，而胸前那两点突起……
韩进勇捂住鼻子，瞪大眼看着程临郗滑腻诱人的上身，心脏怦通怦通，已无规律可言地急速狂飙。
「换你了。」程临郗微倾了下身体，薄而水润的唇勾着韩进勇从未见过的……诱惑的笑。
刚才原本想数落眼前笑得性感的男人什么呢？韩进勇早已忘光了，只知道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等回过神，自己居然又输得只剩一条裤子。
「……咦？咦咦咦，」
妈呀！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啊？鬼打墙了是不是？自己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