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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将(出书版)(6)

那时,他好奇的往较云海顶端更高的参天古木走去,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正静静伫立在树下,肩上停着一只金鸟。

那是司掌光明起落的帝昊!

眩惑于对方在浅浅流金笼罩下的颐下身影,他动也不动的怔怔看着,直到金鸟振翅高啼,落下几根羽毛在空中飘来荡去,帝昊转过身来——他想逃,却已然来不及。

可笑可悲的命运开始转动,无止无休,全因那双布满恨意的黑瞳。

「你是后黥?」

帝昊以有别于一身圣气毒辣目光直盯着他,向他漫天袭来的不是温暖阳光,而是倏地覆上他的黑影。

冷汗缓缓自额际沁出、滴下,他僵着身子点点头,不明白对方的怒火从何而来。

帝昊强势的踩着步伐慢慢靠近,而他只能退却。

「你……」帝昊朝他逼近,令他就快无法呼吸。

轻柔的嗓音漾开,脸上的表情却阴沈得骇人。

「你就是后羿那个小人与嫦娥那贱人所生的孩子吧?」

如此侮辱父母的话,他还是头一遭听见,怒火迅速窜烧而上,促使他与那道施压的黑影抗衡。

「你说什么?」燃着怒火的黑瞳勇敢对上那双阴沈的黑眸。

帝昊只是蹙了下眉。

「我是帝昊。」袍袖一挥,他指着那棵巨大的扶桑树,「这棵扶桑上原先栖着十只金鸟,现在只剩一只。」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原先飞上古木的金鸟竟在此刻以凌厉之姿态俯冲而下,尖锐的利喙直往后黥啄去;他急急避开,但面庞仍被巨翅扫得一阵麻疼。

那只金鸟忽然化成一位少年翩然而降,俊美的脸上有着与帝昊如出一辙的怒火,熊熊焚烧着。

帝昊缓步上前,指着少年轻声一笑。「后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孩子,排行第十,他的九位兄长……皆让你爹一箭穿心而死。」

躺在大床上,后黥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在昏厥的时候。

梦醒之后,自己一如以往,屈辱的张着腿,任上头的男人不断侵犯。

后黥恍惚一笑。

今日,他竟在帝昊尚未用刑之下便昏过去,是体力不济吗?

疲软的身子倏地被用力一抓,蛮横的坚挺挺得更深,几乎要到喉咙似的,差点让他干哎起来。

帝昊因欲望高涨而显得嘶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在想什么?」他竟有那么一点……不悦。

是的,他很生气!

不是因为仇人之子就在眼前所引发的恨意,而是对他明显远扬的思绪所升起的不满,一种连自己也无法形容的不满。

闻言,后黥只是咬紧下唇,将脸别到一边,一如往常的,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臣服。

他的态度令帝昊的不悦燃得更炽。

他的大掌用力一掐,令后黥的下鄂一阵剧痛。

「说!」他讨厌他的眼里没有自己存在!

见后黥兀自闷不吭声,深邃的黑眸里尽是倨傲,纵使身子已让他玩弄得污秽不堪……然而只消这一眼,便令他觉得……后黥像处子般纯洁美丽,且引人犯罪。

是啊!即使有这样的关系已有百年,但每回如此羞辱他,总会见到两簇圣洁的火焰燃在他眼底,令他自惭形秽。

不过,后黥完全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导致反效果,这样的眼神会让任何男人升强烈的征服欲望……

等等!任何男人?

帝昊的目光因这个想法蓦地一沈。

有男人也这样玩弄、占有后黥吗?

思及此,一股类似醋意的感觉倏地涌上,甚至在他心头发酵、蔓延。

帝昊掐住他下颚的手,转而抚上那纤细的颈项。「有没有男人这样碰你?说!」

这帝昊今天是怎么搞的?后黥恼怒的闭上眼,固执的不答半句。

帝昊加重力道。「说!是哪个男人让你今天这么魂不守舍?」他竟敢这样漠视他!

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后黥呼吸困难,开始挣扎起来。

「放……」可恶!自己都已经这么顺从了,帝昊究竟要做什么?他疯了吗?

「唔……呜呜……」

 后黥伸手想扳开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掌,努力了好一阵却徒劳无功,最后他张开嘴难受的猛吸气,却有股热度覆上他的唇。

「唔……」后黥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显然不能明白帝昊今日怎会反常的吻了他。

帝昊总是蛮横的发泄后就走人,就像害怕沾上什么呕心、污秽的东西一样,完全不碰他。

无心细想帝昊反常的举动,因为掐住他咽喉的力道始终没有放松,再加上唯一可以呼吸的唇被夺去,后黥已濒临窒息。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他的脑海中窜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这样就能死去?

思及此,后黥企图挣脱的双手慢慢放下,他动也不动的期待着死亡到来,那应该会是美好的一刻吧……

帝昊的灵舌在后黥口中持续翻搅,一而再、再而三的探索,像是第一次发现这醉人的处女地一般,贪婪、着迷且舍不得离去。

他怎么都不知道后黥的唇这么软,比他之前尝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柔嫩;他怎么都不知道后黥吻起来的滋味是这么美好,比他先前经验过的任何女子都要香甜。

该死!他是怎么了?

帝昊压在后黥上头的身子像被闪电狠狠击中般倏地弹起,匆匆离开他。

一如往常的,后黥的身子已被折磨到流出鲜血,还有他的唇畔……也已被吮咬得破了皮。

帝昊伸手抚上那具赤裸的身躯,知道后黥在他的折磨下又暂时昏迷,他颈间的几抹红痕,在在显示自己刚刚的失控与恶行。

而今,他竟有一丝心疼?

帝昊低头看着还未释放的欲望。自己竟怜香了?他明明就是仇人哪!

不!自己肯定只是一时被迷惑,嫦娥那狐狸精会生出什么好货色,他决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帝昊冷着脸起身离去,在走到门边时脚步一顿。

有男人也这样玩弄、占有后黥吗?

他脸色一沈,离去的脚步又折返,笔直走向一旁的小柜,自内层取出一样细如银针的东西。

帝昊将它在掌心审视片刻,接着走到床沿朝后黥的胸口一按,随即离开了。

天空密云四布,狼烟四起。天际有一抹微红乍现,却不知是硝烟还是阳光。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黎明与黑夜早已难辨。

一处倾圮的茅房里传来几声童稚的哭啼声,彷佛哭诉着自己怎会在这样的乱世中降临人间。

生下婴孩的妇人无力安抚,只是疲惫的躺在木板上,困难的喘息着。

孩子的爹早就不在人世,她苦苦捱过七个月,早产生下这个婴孩,不过只怕活不久……不!她一定要让他活不去。

最近来了一批英勇的大军协助他们捍卫家园,证明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思及此,妇人脸上绽开一抹欣慰的浅笑,但笑意并未维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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