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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婢(14)

项穹苍虎目含泪,心中如同有千百隻蝴蝶在翩躚起舞。

「鹏哥,你不是什麼都没有,你有我。」

项穹苍转身搂抱喜儿,喉头哽咽,心绪激动如岩浆。

他亲亲亲亲地喊著喜儿,「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

喜儿推他,小嘴娇嗔。「我拳头又没你大,打你就跟敲石头一样,我才不要自找罪受。」

「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他心头一暖,忍不住笑了。

「知道就好,不过咱们先说好,以后你要有什麼事都不可以再瞒我。」

项穹苍见她俏脸生晕,又嗔又娇,结实的手臂将她更揽入自己的怀抱,终於、终於是宽心了。

*****

明明越睡越累,他為什麼还要自讨苦吃?

明明他有绝对的权利可以索讨、行使丈夫的权益,為什麼只能乾耗著,吃不著,用不了?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耶,居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麼睡了?

身侧温暖,她睡得甜蜜,露出素骨凝冰的肌肤,看得頊穹苍口乾舌燥,依偎而眠对他身边的喜儿来说应该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也不敢造次,将脸埋在她柔软的青丝裡,他想念她的身体和两人那些激烈的热情。

他喜欢抚摸喜儿柔滑似水的肌肤,喜欢她身体在他掌心下的曲线,那无可比拟的温润触感……尤其喜欢她在他身下娇喘呻吟的迷人模样。

又狠咬一口自己老是想往罗衫探去的手,唉,禁慾的生活好不人道,可是又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明明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近在眼前。想起没有喜儿在身边的这几年不也心如止水的过来了,為什麼一见到她就蠢蠢欲动?因為他爱她。

那种爱是一层一层叠上去的,用岁月时间累积上来的,或者不是最炽热的,却持续燃烧。

「唔?」

贴著曲线的某个部位膨胀得实在太明显,惊扰了已经很久没跟男人同床的喜儿。

「没事。」他低哄。

「天亮了吗?」

「还早,你多睡一会儿。」

「嗯。」她重新埋回绣枕,清浅的剥滋声却在这吋候响起。

「什麼事?」

「爷,国舅爷来访。」大庆在门外恭敬地回话。

这麼早?「请他稍待,我马上就出去。」

「是。」

来喜儿也醒了。

项穹苍轻啄了她粉嫩的颊。「别起来,我去应付就可以了。」

「我得帮你更衣。」那是她的工作,一向都是。

「可以吗?」他喜出望外。

她拍拍自己的颊好迅速清醒,下榻,趿鞋,拢上长髮,项穹苍也在铜镜前坐定,一把齿梳已经由背后梳理起他的髮丝了。

「我说不急,瞧你眼还惺鬆著呢,要是摔跤了我会心疼的。」

「国舅爷……可是大官呢。」

「那不重要。」

虽然话是这麼说的,来喜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裡三层外三层地帮他穿戴妥当,把他送出房门。

至於大厅的客人──

面如冠玉,剑盾星目,玄黑绣金衣袍,看门家丁一见到他下轿,便连滚带爬地进来稟报管事,管事又火烧屁股地把项穹苍请了出来。这位贵客已经人在大厅悠閒地拨起茶叶片儿,喝起茶来了。

「国舅爷,什麼风把你吹来了?」

由於已收到通报,项穹苍从容应对,来的人权倾朝野,即便不想应付,表面工夫仍是要做足。

「话说的那麼见外,听说王爷為了抓那隻天山雪豹受伤,我总得来瞧瞧,好给万岁爷回话去。」他随便拱了拱手,看不出一丝对皇上的敬意。

「区区小伤早就不碍事了,惊扰了国舅爷,实在於心不安。」那只雪豹显然已经进宫了。

不过,探病?他不会愚蠢地认為父子关係淡薄的皇帝会关心他的安危,但是一点一滴,他就是要让万岁知道他的存在,不管他会如芒刺在背还是有一点良心存在。

他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位国舅爷,这匹狼从来不是什麼好心肠的人。

隔岸观火还比较吻合他的胃口吧。

「真的不安?」

「真的。」说谎面不改色。

国舅爷显然有些失望,脸色阴沉了几分。

说是甥舅关係,却也是从前几年才有那麼一点往来。

按理该是项穹苍这身份低下的人去与他结交、攀关係,事实却是厉勍晓自己找上门的。

别说那些雾裡看花的人不明究竟,项穹苍自己也不明白。

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有个更容易的跳板,如此结盟,如虎添冀,项穹苍何乐而不為?

这位国舅爷从来都不是好相处的人,负面评价只有多没有少,得罪同殿大臣是家常便饭,脾气一上来连皇帝老子也敢不买帐。

这不能怪他,本钱丰足自然做人嚣张。

厉国舅有个备受皇帝宠爱的皇后姐姐,后宫权力巩固,家族后盾雄厚,他也不是空壳子,十一岁抡武魁,十五岁带兵平夷,十八定蛮邦,二十二杀海寇,一个战功辉煌的国舅爷,加诸在他身上的荣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看你也不像身负重伤的样子,那麼这空穴来风的人可该死了。」

「国舅爷消息真是灵通。」

「你也不差。」他一直以為这个外甥会是比较乾净的那一个。别以為他存什麼好心眼,他只是想玷污他。把一疋白布染成黑的那多有趣。

「如果你只想听好话就应该去别的地方,你想听多少有多少,不用来这裡找晦气。」

说是甥舅,项穹苍却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同穿一件裤子长大的朋友都可以為了利益出卖他,父亲当他是污点,这世间还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挨了讽的厉勍晓却笑得像捡到钱。

「我这王府又小又旧,国舅爷你转个两圈也就看完了,真纳闷你一次又一次驱车前来有什麼好玩的?」

这样还赶不走?

他茶叶也不拨了。「这裡有人味,我闻著舒坦。」比起他那宽大华美的宅子,这裡虽然又小又破,但他就是喜欢往这儿来。

项穹苍差点想拂袖而去了。

厉勍晓不愧是老谋深算的人物,眼看废话太多,有人已经要翻脸,赶紧言归正传。「两个消息,你要先听那一样?」

「随便。」传递消息这神事随便派个手下人来就成了,这位天之骄子老爱随便出门,搞得大家人仰马翻。

「哎呀!好不可爱,不过说也奇怪,我就是喜欢你一直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冷清样子。」才说要谈正事的人又扯到无关紧要的事去了。「我对龙阳断袖没有癖好。」

一听他的悍然拒绝,厉勍晓笑得乐不可支。

「好啦,不逗你了,好消息是皇帝老爷收到你的天山雪豹很乐,颁旨要赐你府邸為你正号,你这位皇子要扬眉吐气的日子不远了,我在这先跟你说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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