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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婢(15)

「多谢。」项穹苍还是不冷不热。

「坏消息是你的安稳日子快过完了,咱们的东宫太子很把你当回事。」他一双坏眼盯著项穹苍瞧,他真的很想看看像他这样被折断翅膀的老鹰能飞多高、多远、多麼的不择手段。

「我有你这麼个坚强如堡垒的靠山有什麼好怕的,剷除敌手你向来做的比我得心应手不是吗?」

「想拖我下水?」厉勍晓眼裡的杀气算计倏然转浓。

「认识我你本来就在水裡了。」

「唉。」厉勍晓居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底的杀意被无奈取代。「认识你几年我就有几年想杀你的冲动,把你这种人留在身边我真是吃饱了撑著啊。」

从来不掩饰要往上爬的野心,也从来不矫饰会跟他这位国舅爷走在一块是為了他很好利用。

要不是这些年无聊至极的生活,厉勍晓绝对不会来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个不小心不只会玩掉自己的脑袋,也会玩掉他姐姐的大好前程。

不过……他要是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是厉国舅了。

「我还怕他不成?」那些嫡亲的皇子与他压根没有情分,不能所用迟早是要翻脸的。「多谢国舅爷跑这一趟,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大门在那边,请便。」

意思就是……要没别的事,少陪了。

「你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裡。」

「有吗?」

「好歹我们可也有那麼点牵丝攀籐的关係,东宫要是跟三皇子、十皇子联手,你这点根底随便就会被人拔掉了。」

讲得那麼好听,也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这世界就是这样,不是被利用,就是利用人。

「杀掉锡之澜终於让他们感到肉痛了吗?」

在丝墨这样的城都裡,每个人都想找棵大树来庇荫,皇宫裡以东宫太子和三、十皇子走的近,是一派,丝墨城当年却只有他单纯地不知道人心险恶,不懂要找棵树来乘凉,所以被当做无谓的杂草给拔除。血淋淋的教训让他懂得人不為己天诛地灭。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真是印证了这句话。」是他把人教得太出色吗?真是不好意思。

「人践踏我一脚,我自然要还他十倍的。」他眼中的狠光一现,竟然使得厉勍晓缩起了脖子。

「我就是欣赏你这大将风度,哈哈,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陪我去找点乐子,射箭?蹴鞠、赛马、武技挑一样。」

「我们的交情有好到那个程度吗?」

「要不上酒褸去吃喫茶?我听说聚隆号的厨子开发了新菜色。」

「没兴趣。」谁要跟他耗一天,他比较想回房去陪喜儿。

厉勍晓火了,这目无长上的东西,一点也没拿他当长辈的意思。他完全没自觉自己又哪点像人家的长辈了。

项穹苍把管事唤来。「国舅爷要回府了,送客。」

「慢。」厉勍晓伸出一掌。

他厉勍晓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可去的人物,项穹苍越想赶他走,他越不如他的意。匆匆忙忙地想赶他走?这其中很有古怪。

「眼看要过午了,不管怎样我都是客人,请我吃顿饭可以吧?」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还脸皮厚到极点。

项穹苍实在忍无可忍,总而言之,这个為老不尊的舅舅就是要缠著他就是了。

「用膳,可以,不过你要有心理準备,正靖王府可没什麼好招待国舅爷的。」

「不妨、不妨,你吃的我也能吃。」

「那就请国舅爷稍待,我让人去準备準备。」

「应该应该。」

不过,厉勍晓一看项穹苍健步如飞地往内室裡钻,嗯嗯嗯,虽然於礼不合,及正都是一家人,他倒要看看屋子裡头让项穹苍给藏了什麼?

「国舅爷?」凤栖一手挡住厉勍晓的去路。

「你是哪根葱,敢挡我的路?」

「国舅爷,小人不是葱,小人是替王爷献策拿主意的师爷。」

「我知道你,本国舅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家王爷。」

「这就是了,国舅爷往这边请。」

「我比较喜欢这个门。」他执意要往内室去,谁能耐他何?

凤栖笑容可掬。「内室都是眷属,许多大人送来的美人也都住在内院,女人家吵吵闹闹怕扰了国舅爷,还是请您移往宴客厅的好。」

「看起来想巴结靖王爷的墙头草也不少嘛。」厉勍晓笑得叫人起鸡皮。

皇城的角力竞争真是无一刻休止啊,每一著棋都要小心地下,几大豪门早就使出浑身解数安插自家的眼线,能多一分胜算也是赢面。

他会在这勾心斗角的政治圈圈裡搅和多久?

厉勍晓挑起了眉,「我如果坚持要走运道门呢?」

这麼蛮横的客人还真是少见,「这……国舅爷如果坚持,凤栖也无话可说。」

「那就给我滚边去!」

「喂,不要欺负我的人。」沉冷的声音出自去而折回的项穹苍。

唷,这麼护短,连一个家将也不许人欺凌。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想在项穹苍身上图些乐趣,却越来越发现不想放手。

第六章

抬眼从铜镜中看见一张薄施脂粉的脸,点翠嵌宝福禄簪,小巧别緻的飞风金步摇,东珠耳环,一袭茄花紫卷枝花的瑞锦,金锁圈,瀟湘腰带底下繫著蝙蝠荷包,头髮抹上香油,乌黑亮丽,来喜儿把身子转了转,她洁净的脸有著久违的光彩,脸摸了又摸,差点认不出来自己。

「姑娘,这粉抹上不要随便去擦,花了脸可就难看了。」婉如眼中的轻蔑遮掩得很好,可态度就怎麼也谈不上恭敬了。

来喜儿一觉醒来,从床榻上起身,婉如已经等在外面要替她著装,她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挖起床,分不轻东南西北就被整顿了一番。

「这些胭脂水粉、头饰珠釵你可得小心别弄丢了,要不,看你拿什麼来赔?」

「啊,这样啊……」她有些不自在,又用指头搔了下头,这下刚梳好的头掉了一小撮下来。

「姑娘。」婉如以為来喜儿存心跟她作对,被指派来伺候王妃她满心不悦,她想伺候的人只有王爷一人。「要不是王爷吩咐我得来伺候你,老实说婉如并不想来。」

讲话真坦白。其实不说她也看得出来。

「婉如好歹是王爷的丫环,至於王妃你,我想王爷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像你这麼卑微的人能受宠多久?你有点自觉好不好?」

像这种歪瓜劣枣的女人不会得宠太久的!

来喜儿也不想被伺候,粗手粗脚不说,那敌意如影随形,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真糟。

「真是难為你了。」

「知道就好……」

「放肆!」一道令人心寒的声音响起,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一脸黑沉的项穹苍。

「王……爷。」咚地,目中无人的婉如跪了下去。

「本王让你来伺候王妃,你居然在这裡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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