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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婢(18)

彷彿从火裡走出来,灿烂夺目,如同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差点要刺瞎旁人的眼。而她呢,就一身素衣风尾裙,简直就像花朵旁边的小草。

还没开口,双生子一个箭步就拦到来喜儿前面,别看她们年纪小,在这府邸裡她们待的时间可比王妃要长上很多,所以,府邸裡面谁恶名昭彰,谁待人刻薄,她们如数家珍。

护主,是她们脑袋裡唯一的念头。

她们带来的侍女见状,直接把两个小不点拂到一边去,还让僕役看住,一点都没把来喜儿放在眼裡。

「几位姑娘这是做什麼呢?」

来喜儿没架子,也不知道要摆谱,但见对方一打照面就把她两个小丫头扣住不放,心裡有把火慢慢闷烧了起来。

「不敢劳驾王妃动问,妹妹冷霜带著一帮姐妹是来给姐姐问安的。」说不敢,明明就是吃定来喜儿。

她盈盈地弯著腰,雪白的胸脯,窈窕妙曼的曲线,皓臂嫩颈,皮肤滑腻如白雪,加上一身艷火,格外醒目。

她是合该有本钱骄蛮的,她出身贵族,只可惜家族因為人才凋零没落,她只得进了青楼,在青楼又被高官看上,替她赎身,只可惜,一转手却将她送给了项穹苍。

她是心高气傲的,也是怨的,项穹苍的出身卑微,是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庶子,跟著这样的男人,她的下半辈子等於绝望,可是身為人家的棋子,她又有什麼权利说不。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美貌必定能把项穹苍迷得神魂颠倒,偏偏,在正靖王府两年,项穹苍别说多看过她一眼,西跨院根本连门坎都没跨进去过。

世事难预料,在她指天恨地的时间裡,这没把她放在眼裡的男人不再龙困浅滩,他不一样了,他一飞冲天,虚悬的王妃位置也有了人。

「请安就不必了,我两个小丫环不懂事,要是哪裡得罪了诸位姑娘,还请你们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下马威吗?

这她懂的。

第七章

她对那些层出不穷的争风吃醋,互相算计了无兴趣,唯一的底线是别闹到她头上来。

这些人看起来没摸清楚她的想法。

「王妃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只是教她们一点规矩,免得以后带出门,人家说咱们王府的奴才没家教,这脸就丢大了。」

「谢谢冷霜姑娘指教,我自己的人不会给你添乱的,不劳你费心了。」话说的很客气也很冷,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她凭哪一条理管她的人?

习惯高高在上用鼻子看人的冷霜很吃得开,向来,只有她指使别人的份,谁敢明目张胆地反驳,除非不要命了。

被来喜儿这麼直接挑明了说。顏面难看,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就是嘛,瞧瞧她身為王妃一点自觉也没有,要打扮没打扮,要模样没模样,丢光了王爷的脸!」全身上下顏色粉嫩得如同夹竹桃的瓜子脸女子,跳出来也把来喜儿贬了一顿,好像她才是应该风光的那个。

「这种人王爷不用两天就厌了,根本无须我们烦心。」花桃子也不甘示弱地当著应声虫的角色。

来喜儿轮番瞧了三个女人一眼,把眼光留在两个垂头丧气的丫环身上。

她只是静静地看,对那些女人的叫嚣一无所觉。

慢慢地,杀声震天不见了,陷入诡譎的沉默裡──

「平安、寧馨,过来。」

来喜儿谈定如常地叫,见她们俩脸上喜色一绽,就想挣开钳制,不过毕竟还是小孩,力气怎麼也比不过大人。

「两位大哥手劲别太大了,她们还只是孩子。」她好声好气,没半点命令句子。

两个僕役可没听过这麼和善的句子,一呆,心中一暖,手鬆了,一双丫头伶俐地赶紧挣脱钳制,撒腿儿就跑。

「谢谢两位大哥。」

来喜儿拍拍扑过来的平安、寧馨的头,从容地走了。

「王妃跟我道谢耶?」晕陶陶的。

「嘘。」一个总算清醒些,掐了旁边的大腿,自己的主子都火冒三丈了,先想办法躲躲吧。

「太过分了,她完全没把我们姐妹放在眼底!」煽风点火的夹竹桃差点撕碎身上的薄丝袖子。

「大家走著瞧吧!」花桃子也叉起腰来,什麼飘逸如謫仙的气质都完蛋了。

冷霜不语,脸色凝重得像要下雨的天。

不是她们爱来自讨没趣。

来喜儿不知道的是在她还没出现之前,因為东大院没有正式的女主人,各个院落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没有谁大谁小的问题,而且不管她们是基於什麼理由被送过来的,地位相仿,但是现在不成了,随著项穹苍的受到重视,水涨船高的行情,连下人们都能感受到他们家王爷要飞黄腾达,那种鸡犬也要跟著升天的气息,让本来就有所图的人们更蠢蠢欲动了。

更糟的是王爷的态度明确,摆明了要纳妃,不来探探虚实对不起自己,可是这一来才发现自己的胜算似乎少得可怜……

远远,就算不想听也听见了很大的巴掌声及怒斥。

「狗奴才!你端的是谁的饭碗!」

来喜儿皱眉,心底一片厌烦。

*****

「我听说今天有人来找你麻烦?」替夫君卸下衣物,忙碌的小手停顿了下,然后把外衣披在屏风上,拿起另一件宽鬆的家居服。

是哪个碎嘴的?还是免不了走漏了风声啊。

「只是路上碰到聊了几句。」

「她说了什麼?」项穹苍把双手拉到与肩同宽,好让娘子能容易地替他穿上抱子,头却一刻不停地随著喜儿转动著。

「冷霜姑娘只是来打招呼。」

「我听说的不是那样。」

来喜儿鼓起腮帮子,「那你还来问我做什麼,口供啊?」

「哪是,我是怕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冲撞了你,惹你生气。」他从背后悄悄抱住她,给她温暖安慰。

「那些『东西』不都是你招回来的?」拉掉丈夫示好的手,实在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可一转念,那一点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些人你跟她生气是没用的,她是你安顿在西跨院的人,府邸就这麼大,要不碰面也不可能。」

夫君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好是很好,不管公务多忙碌,还是会在天擦黑的时候进家门,可是他进门时一身掩不住的疲惫,她看在眼底,心口发酸。

她不想拿家务来烦他。

「我已经用不著她们,明天我会遭人把她们都送走。」知道他心肠软的娘子一定难苟同他的做法,项穹苍又巴上去。

「我会给路费,给她们选择去留的机会,这样够大方了吧?」

来喜儿白了他一眼,「你去哪裡学来这些皮条做法?」

「為了保护我的娘子,為夫的总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可靠啊。」

她噘嘴。「油嘴滑舌。」

她直觉不该这样子的,可是要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又心慈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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