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见过!就是个很标准的闺阁女子,并找不出哪里不好来。
“那这就是顶好的!”大皇子就道,“总好过他执拗起来,非娶周家的女郎要好。至于说那个郑元娘,我是没见,但自来也甚少见你跟哪个女郎君格外交好,可见,她本人必是有许多过人之处的。其一,生的卑微,寄人篱下,却自有傲骨,不谄媚屈膝,有眼色知进退。其二,聪慧!别人找古琴找不见,只你们二人一找便找对了地方。你没去别处,只一打听就知道古琴大致的方位。难道她是碰运气不成?想来,她是没那个胆子瞎跑的。必是问过了之后,才去的。可见她心里必有谋算;其三,自立!能谋划着自己过日子,借力但不依赖别人,这一点尤其难得。其四,她孤儿,少亲眷。在别处,这是短处,可在咱们家,这是长处。她比别人更重亲情。有这些,那么,她来做这个大皇子妃,不合适吗?”
桐桐沉默着,而后却再不能说其他了。
她起身:“那……就不耽搁大兄了!想来大兄也想出去见见那位郑女郎吧。”
大皇子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放心吧,为兄是深思熟虑过的。娶人家,自然要敬人家,尊人家。”
嗯!
韩嗣源陪着大皇子出宫了,桐桐去了乾元宫。
皇后招手叫她,“过来,可是担心大郎?”是!这个赐婚太着急了。
皇后就笑,“大郎提了,我跟圣上哪有不查不问就应允的?查也是查了,该打问的也打问了……说实话,我挺意外的。郑家这孩子呀,其性坚毅,其人正中,这一点,我跟你皇伯父都觉得满意。”说着就叹气,“大郎说的对,在他和五郎之间,五郎许是需要一些偏宠的。”
可能是吧!
桐桐就打岔:“那是不是得去谢谢侯夫人这个大媒呀!”
皇后便笑,“已经叫圣荣去了。”
哦哦哦!想撮合三公主和承恩侯世子呀!
又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子话,桐桐才告辞出来。
一出来就碰上急匆匆过来的五皇子,桐桐大老远的就贺喜他:“改日是否要设宴?我要喝醉春楼十两银子一壶的醉春风。”
五皇子拉了桐桐去一边,“楚恒,大皇兄呢?”
“去找郑家女郎了!怎么了?”
“我要去问问他,他为何要让着我?”
桐桐扯开他的拉扯,“你定亲了……我将来是要做你嫂子的,不许拉扯。”
说正经的呢。
“谁说的不正经了?大兄什么时候让着你了?是说萧家的婚事?扯什么呢?你不知道我跟郑家的女郎有来往?”
知道!
“那我好端端的跟她来往什么?你可曾见过我跟京城谁家的女郎交好过?”说着她就朝五郎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五皇子凑过去,桐桐才说,“大皇兄早瞧上郑元娘了……可人家女郎也不知道!还想着跟着送年礼的车队回西北呢,都收拾东西了。大皇兄一瞧,这不求了赐婚怕是人家得飞。可贵妃娘娘好似私下里跟萧大人家有默契,这要是找个门户相当的,这萧家还能接受咱们悔婚。可偏找了一孤女……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叫萧大人面上下不来。大皇兄一听,知道你的轴劲儿又上来了,要娶周家那个郎君……那就不如娶处处拔尖的萧家女郎……或者说,你瞧不上人家萧家女?”
胡说!人家处处拔尖,我何时说我瞧不上了?
桐桐摊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家可愿意?
“萧家为何不愿意?你跟大皇兄差别在哪?一个爹一个娘生的,这话问的好生有趣!况且,换成你,萧家占了大便宜了!大兄是二婚,你是头婚呀!哪个占便宜哪个吃亏萧家分不清楚的吗?”
五皇子:“……”也就你敢说大兄是二婚。
桐桐说着就又问:“大兄去找郑家女郎了,你为何不去萧家?”不等对方回答,她就给出主意:“你去买些蜜饯果子,再把宫中的好点心准备一匣子,带着去萧家便好。以后凡是出宫,便是有差事顾不上,不拘是路边的树叶,还是田野里的野花,只管摘了叫人给萧家女郎送去……她若不心悦你,回头我再赔你一个俏丫头!”
去去去!三两句正经话说的,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桐桐却转身跑了,“你家四兄呢?”
找他做甚?
桐桐回头看他:“我想你家四兄了,瞧瞧不行吗?”
话音一落,才要跑,一转弯就碰上带着四爷过来的文昭帝。
文昭帝哈哈两声,“哦……想我家四郎了呀!这不,带来了,你瞧吧!好好瞧,慢慢瞧!”
五皇子大声嗤笑,桐桐捡了石子就去扔他:笑!笑!还笑!
文昭帝嚷道:“休要砸五郎,伤了他谁去给萧家的女郎送蜜饯糕点!”
五皇子闹了个大红脸,嗫嚅了半晌,却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文昭帝拍了儿子的肩膀,“去吧!跟人家女郎好好的相处。熟悉了就好了!我儿这般好,哪有女郎不喜欢的?”
五皇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等走远了,才顿住脚,说伺候的宫人:“今儿回去,记得把猫儿接回来吧。”
啊?接回来?
五皇子‘嗯’了一声,接回来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小白有母猫偏爱,可阴阳脸也有自己的偏爱。人不可能把世间的偏爱都占全了。
再往前走,碰见四公主。他叫了一声:“阿姐。”
四公主急忙过来,低声道:“萧家的女郎是嫡长孙女,家人唤她初娘,小字任舒。”
任舒?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四公主点头,大抵是如此吧,“萧大人长的其貌不扬,但萧初娘却长的极为出挑,容貌不及桐桐……也不惶多让吧!她性情很好,京城中的女郎没有不跟她好的!我也未从别人的嘴里听过她的是非……五郎,萧家女很好……”
五皇子问说:“萧家女不错,阿姐早就知道了,您何苦为了打听早就知道的消息,而耽搁了打听郑家女之事?”
四公主皱眉:“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兄的事何须我操心?你的事我不操心谁操心?”
五皇子鼻子一酸,眼圈一红,而后快速的低了头,而后便失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有趣。
五皇子摆手走了,四公主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一扭头看见桐桐抱着古琴朝外走。这是干嘛?“不是说给四郎寻的古琴吗?”
桐桐叹气:“……不能给四郎!我想了想,还是我爹爹更要紧。”
比起四爷,还是林克用更需要偏爱。
用四爷的话说,想叫林克用点头,没其他的法子,只有偏着他,宠着他,就只疼他,那便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应的。
果然,林克用一回来看见摆着的古琴,就问林宽:“怎么舍得拿来了?”
林宽笑道:“都带去宫里了,结果又拿回来了。郡主说,看见别人高兴,远没有看见您高兴更叫她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