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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逃之欲(28)+番外

我转过头靠窗坐着,没有目标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天色暗淡了一些,然后外边就漆黑一片,火车进入隧道了。

透过车窗我看到身旁的那个男人动了动,似乎在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徐亚然,他说,然后问我,“你真不要手机了?”

我没回答,看着他的倒影转身离去,带着我的手机,带着徐亚然的声音,留下我在脑海中回想着徐亚然的名字,徐亚然,徐亚然,徐亚然……一遍又一遍。

我累了,趴在台子上睡了多久我已经不知道了,起身的时候一阵凉意让我清醒了一些,我从口袋里掏出车票看了看,南京,我笑了,原来我的目的地竟是南京,多么陌生的名字,多么陌生的地方。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欢迎乘坐DXXXX号列车,前方已到达本趟列车的终点站——南京,请旅客们携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广播里传出女播音员温婉的声音,然后周围的乘客开始悉悉索索地取下行李架上的行李准备下车。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面前这座陌生的城市,一时竟迈不出脚,我该去哪儿?

天色已经晚了,面前的路灯也已泛起了微黄的光。茫然中,我忽然认识到一件事,原来离开徐亚然,我竟一无所有。

现在想想,我的一切都给了徐亚然,也都是徐亚然给的。

以前和徐亚然在一起我或许不用工作不用为生计忙碌,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找工作吗?我没有文凭,自从和徐亚然的关系被学校发现之后,我便退了学,后来和徐亚然结了婚,我便开始经营‘迷迭蓝’,即便是酒吧,那也都是沈桐在背后替我打理的。

我忽然发现我其实真的很没用。

我苦笑间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然后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挺年轻,“喂,你的手机。”

我回头看着对方手上熟悉的银灰色诺基亚手机,再抬头,才认出这人是列车上的年轻人。

他看着我,然后将手机塞到我口袋里,“别看我,我又不是强盗,喏,你的手机还你了,不用站在这里等了。”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可是过了五分钟后他又折了回来,他拍拍我的肩膀,问,“哎,我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该不会你没地方去吧?”他又说,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问了一声,“哥们儿,你身上有钱没有?”

我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我低声说,“我可不是要你钱,我钱包放包里让我哥们儿带走了,要不是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奇怪,我才不会忘了把钱包拿回来。”

“哦。”我转过身,“你觉得这怪我?”

第15章 和流氓同居

“当然啦。”他走到我跟前,“你看,要不是你,我现在能身无分文吗?这样吧,你先借我点钱,我带你回家住几天还不行吗?”

我看着眼前这人,说了一句,“我皮夹被偷了。”

我跟着前面的人上了楼梯,这栋房子很老式,楼梯间的墙壁上水泥已经脱落了大半,斑斑驳驳地露出里面瓦红色的砖头,脚下的楼梯也很不平坦,经常能踩到凸出的水泥块。

我没有扶栏杆,因为那栏杆看起来一碰就会整个掉下来一样,锈迹斑斑的,实在没有地方着手。

楼道里的霉味让我打了个喷嚏,前面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几分钟之前,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孙铭健。

我看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防盗门,然后推开里边掉了漆的木门,进来吧,他说,然后伸了个懒腰走进去扑倒沙发上躺着,很没有姿势地大字型趴着。

我走进去关了门,将视线从门上摇晃欲坠的把手上移开,开始打量着这间我即将住上一段时间的房间。

房间里的霉味比外边淡了许多,但是这里更多的却是一股怪异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也许是臭袜子和成堆的脏衣服发酵而成的味道,我只能从孙铭健趴着的沙发底下露出的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和裤子这样猜测。

房间内和楼道里很般配,同样是掉了皮脱了漆,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墙壁。

说实在的,我一时适应不过来,我想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电视机,似乎只有我和徐亚然公寓里那台等离子电视的四分之一大小。

我站在门口,看着孙铭健脚上的鞋子,然后寻找着鞋架,然后才发现,我这样的做法是多么的多余。我将手臂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缓步走进客厅。

孙铭健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在看到我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也许他刚才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他挠挠头发,伸脚将沙发底下露出的衣服往底下踢了踢,然后起身,“我带你去房间看看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其实在我刚买完来南京的车票的时候我就发觉自己的皮夹被人‘不小心’摸走了,等我跟孙铭健说自己的皮夹被偷了的时候,孙铭健那脸上的表情可以算是鄙视吧。

不过好在孙铭健的家离火车站只有一班公交的距离,不需要转车,我们这才能顺利回来。

现在想想,我被孙铭健趁乱推上公交的时候,心脏险些跳出来,不得不说孙铭健的胆子真的很大,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避过司机的视线让我们两个分文未花就上了公交,而且还没有被人察觉。

这个人是流氓,我这样想,因为他竟然能将公交上的小女生从座位上挤下来,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上位子,完全无视那个女生杀人的眼神,他甚至恶狠狠地对那个女生说,“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间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床上的床垫有些变形,看得出来已经睡了很多年了。

孙铭健指了指阳台,“把床单铺上就能睡了,床单我已经洗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如果我的视力没有问题的话,那凌乱地夹在衣架上晾着的床单上灰蒙蒙的应该是灰尘,我不禁问,“床单干了吗?”

“干了吧,都晒了快一个月了,我上个月去连云港的时候洗的。”

孙铭健一点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走到衣橱前,打开出门,将身上的衬衫剥下来,直接扔到里边,然后随手从里边抽出一间皱巴巴的衣服担在肩膀上,然后又弯腰在里边掏了半天,掏出一条红色的东西塞进口袋。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条红色的内裤。

“你自便,我去洗个澡,妈|的,快一个礼拜没洗澡了,都能开面馆了。”他说着,嗅了嗅自己身上,皱着眉往浴室走去。

我的同居人,暂且可以称他为同居人吧,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问自己,他算不算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流氓?

我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将外套放下,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房各个地方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如果不好好收拾一下,我不保证我能在这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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