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他的儿子就从被窝里钻了过来。
我忽然觉得我和孙铭健这样像极了地下情,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我无奈苦笑。
孙铭健终是知道了我和林凡接过吻的事情,因为某天晚上在孙母‘视察’完关灯回到床铺的之后,内室响起孙母压低了的声音。
她无非跟孙父说我和林凡的事情,中途她提到了她看到我和林凡接吻的事情,而这件事让孙铭健把我死死地困在怀里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我足足一个晚上。
孙母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作孽啊什么的,最后还说她得跟儿子好好谈谈,免得我把孙铭健带上邪路什么的,最后又以那句作孽结束了一切话语。
而孙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这一夜过得极安静,孙铭健紧紧地箍着我的胳膊,发泄着他的不满,我知道他心里又不痛快了,因为直到第二天他也没理我。
然而早餐他还是照常给我买好放在桌上,现磨的热豆浆和刚出锅的千层饼。
我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但是看孙铭健黑着的脸终是跟他作了解释,孙铭健只瞪了我一眼说下不为例,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就用麻绳把我捆在床上做到我一个月下不了床,我苦笑着答应他不会再有下次,他的脸色才稍霁。
我和林凡保持着暧昧的表面关系,孙铭健依旧寒着脸对我们偶尔的亲密表示无声的愤恨。
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总不能退出去,毕竟林靖那头一点该有的动响都没有,实在让人摸不清这事究竟能什么时候结束。
我拿这事问过林凡,林凡最近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他只说等到郭逍婚礼之后他就跟他哥说他和我分手了,然后就从小吃店辞职去他哥的网吧帮忙。
我看着这个无形之中愈加消瘦的孩子只能暗自叹息,我拍拍他的肩膀,“别忍着,憋在心里会更痛。”
林凡只咬着唇微不可觉地点点头,然后黯然转身,我只觉得他那背影走的不是很稳,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郭逍最近也有些奇怪,我有几次看到他对着林凡发起了呆,我本以为他心里还是有林凡的,但是当有人提到方唯嘉的名字的时候,他脸上的茫然立刻就被满的溢出来的幸福取代。
郭逍婚宴的前一天,孙母终是找孙铭健谈了话,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儿子别和我走太近,赶紧找个对象什么的。
孙铭健一句话没说。
孙母拍着大腿深深叹气,“男人和男人在一块这叫什么事儿啊,真不知道他父母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你什么时候赶紧让阿文搬出去啊。”
一直沉默的孙铭健这时才暴躁地甩手顶了一句,“这事别在我面前说,老子不乐意听,你是我妈也不行。”
孙母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地揪住孙铭健的衣服捶了他好几下,一边捶一边骂他“浑种儿子。”
孙铭健任孙母捶打就拧着脖子也不反抗也不吱声,气得孙母直跺脚。
孙母说服儿子不成,隔了一会背着孙铭健转而找我,她犹犹豫豫含蓄地说她和孙铭健的爸爸要在这里帮孙铭健开饭店什么的,然后又是抱怨孙铭健这里地方小又是责怪孙铭健把房子出租了出去,那话里意思再明白不过,她希望我搬出去给他们一家人腾地方。
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我只是装作没听懂罢了,孙母说了半天见我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如初的清淡便暗自叹了口气走开了。
我想她在心底是怨我的吧,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她的儿子不走,我不能失约,也不愿失约。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没?”孙铭健小心翼翼地问,他大概已经知道她母亲找过我的事了。
“嗯?她该跟我说什么吗?”我装作不明白他的话,转头借着窗帘外渗进的月光看着孙铭健的脸。
我伸手摸了摸孙铭健额头上已经结疤了的口子,“还疼不疼?”
“嘿嘿,哪儿还疼啊,一定都不疼。”孙铭健翻身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阿文啊,明天我带你去兜风。”
我失笑,“怎么想起来这个?”
“就想带你去兜几圈呗,怎么样?”孙铭健似乎兴头很足,这时的他倒像极了想表现一番的孩子。
“明天可得出席郭逍的婚宴。”我提醒他,双手抱着孙铭健凑过来的脑袋,把他又硬又直的头发往后拨了拨。
孙铭健的头发一点不柔软,摸起来有点像胡渣,有些扎手,孙铭健却很是喜欢他这样的头发,他说这才叫男人。
“没事儿,我们中途悄悄溜出去,他们家喜欢招摇,请了十几桌人呢,我们走了他们察觉不了,你没看郭逍那得意劲儿,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娶老婆似的,切。”孙铭健口气很是不屑。
孙铭健随意地把玩着我的手指,抬眼问我,“哎,对了阿文,林凡那边怎么样了?他还没忘了郭逍那小子?”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实在为他们的事有些伤神。
“唉,别管那么多了,等明天郭逍结了婚什么都解决了,咱也别操那份闲心了,来,阿文睡过来点,我把被子压压,别漏风了。”孙铭健说着把我往他怀里抱了抱,他伸手把我身后的被子掖紧,让我们的身体贴得极近,连呼吸都相互交融在一起。
“知道我们这姿势叫什么吗?”孙铭健过了一会突然问我。
“嗯?”
“这叫‘鸳鸳相抱’,嘿嘿嘿……”孙铭健傻呵呵地笑,露出一嘴的白牙。
“傻子一样。”我不知不觉已经勾起了嘴角。
“傻子又怎么了,这可是老子新学的词,老子还知道‘鸳’是雄的,不正好指咱们俩吗?”孙铭健忽然坏坏一笑,“还是说你不是雄的?没事儿,雄的雌的老子一摸就能见分晓。”
“你疯了是不是,睡你的觉去,喂,孙铭健……”孙铭健的力气如果是我能敌得上的他就不是孙铭健了,我抓住孙铭健往我腿间摸去的不规矩的手狠掐了一下,听的孙铭健低声呼痛却不松手。
正胡闹间,内室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赶紧用眼神示意孙铭健赶紧松手,孙铭健也听到那声音了,他撇撇嘴很是恼火地啐了一口,万分不乐意地顺着被窝爬到那头,那头被窝里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似是发泄他的不满,他对着我的脚咬了一口,被我一脚踹在脸上之后他终于老实了一会。
孙母这次没有开灯,只是微微探出头往这边瞥了几眼,然后摇着头叹息着又回去睡觉去了。
内室安静了之后,孙铭健像往常一样又爬了过来,“妈的,老子都快被折腾疯了,老子惹急了,明天就带着你咱们俩私奔去。”
孙铭健的枕头以备万一一直放在那头,所以每晚我都和他枕一个枕头。
我把枕头往他那边挪挪,“说什么胡话,你父母也是为你好,有谁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胡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