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菊的佣人在我和阿诚之间看了一眼,哎了一声就低下头盛饭。
我和阿诚一左一右坐在江睦身边,阿诚很殷勤地给我们夹菜,一口江哥一声阿文哥,听的江睦眉开眼笑,直捏他的脸说,“你这张嘴啊,来,让我亲一口。”
阿诚倒也不做作地送上自己的嘴巴。
我默默地低头吃着饭,一旁的几个保镖偷偷瞥了我们三个一眼,然后又不作声的收回视线,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没错,在外人眼里,我和阿诚都是江睦的……怎么说呢,床伴还是情人?
我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据说江睦最多的时候同时拥有五个床伴,后来一个个丢开了,最后只剩阿诚一个,阿诚跟着江睦快一年了,江睦之前的那些床伴,跟在江睦身边最短的一个月,最长的也只有三个月,阿诚是特例,无论江睦身边来来去去换了多少男孩子或者男人,阿诚始终被江睦留在身边。
可见,阿诚在江睦心里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恐怕阿诚应该算是江睦的情人,而我,不过一个勉强算得上一个床伴而已,而且是早些年就被他玩过了的。
一顿饭在阿诚和江睦的时不时的亲昵举动以及笑语中度过,我安静地吃了些饭,然后就转脸对身旁的陆宽说,“送我上去。”
江睦和阿诚嬉笑完了,转头正要给我盛汤,闻言伸手要捏我的鼻子,我别开脸皱起眉。
江睦倒也没在意,他笑说,“阿文啊,再吃点,来,江哥给你盛碗汤。”
“陆宽,送我上去。”
陆宽是江睦安排在我身边的保镖之一,陆宽看了眼江睦,在江睦给他下指示之前他不会轻易行动,此时他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既然阿文这样说了,你就送他先上去。”江睦开口。
陆宽应声推着轮椅向楼梯走去,然后俯身抱起我上了楼,另一个保镖蒋政提着轮椅跟在后面。
我从来都是住在江睦房间,现如今有了阿诚,江睦那房间自然是他的,这正称了我的意,于是在陆宽将我放到轮椅上准备送进江睦房间的时候,我指了指客房,“那间。”
陆宽和蒋政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定,最后依言将我送进客房。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我背对着他们摆摆手。
两人安静地带上门出去了。
这一夜难得的安静祥和,静谧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撒下一片凉凉的清辉,隔壁的房间亦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丝动响。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昨晚江睦和阿诚一同出去办事了,我对江睦的生意来往不感兴趣,自然不会过问他们的去向。
自阿诚回来以后,江睦变得忙碌起来,几乎每天都带着阿诚出门,即便是回来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我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清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江睦没有再强迫我,也许是从阿诚回来开始,也许是从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开始,总之,他面对我的时候,仅限于亲吻和搂抱,又或者别的什么比如吻手指、抚摸腰部之类的亲昵举动,却当真没有再提床上的事情。
我想,即便只是做个床伴,我也很失职,让我全心在床上服侍江睦,这种事别说是做,就是想,都让我觉得自己犯贱,于是,我乐得过起从别人眼中看来是“冷宫”的生活。
阿诚见到我总是阿文哥阿文哥地喊我,他说话的话语中依旧含些挑衅和似有如无的敌意,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只是很本分地跟在江睦身边,从床下服侍到床上,一切都做得非常完美,即便是我从不过问和插手的江睦身后道上的事情,他亦能帮江睦顺带打点些。
这便是阿诚在江睦眼中的特别之处吧,床上热情识趣的情人,床下玲珑识事的助手,出得厅堂,又能暖床,无论从哪方面看,阿诚跟在江睦身边都名正言顺。
这也是身边下人为什么会在背后议论我的原因吧,也对,我想对阿诚而言,我能被江睦留在身边当尊佛一样的养着供着,还真成了一个谜。
确实是个谜,谁也想不透江睦为什么把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留在身边,而且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性子还那样冷僻,一天都不见说满三句话,对他们的主子或者老板冷言冷语从没一句好话。
难道江睦留我在身边的原因真的如女佣人私下说的那样,是因为我这张脸么?
或许吧,我也只有这张脸能拿得出去。
我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面前的人,忽然一笑,原来,这就是我么?
说来也许很多人不信,这二十五年间,我还真没仔细看过自己究竟长什么样,我竟是从别人口中对自己的容貌有个大概的了解:干净,漂亮。
漂亮,这个词本不该是用在我这样一个男人身上,然而,但我看着面前镜子里的人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词确实是那两个字。
我没有自恋倾向,但是,说真的,如果这张脸长在别人身上,我在见到这张脸的第一眼的时候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是在移开视线之后脑子里却会对这张面容念念不忘,也许我在转头之后还会想着回头再看上一眼。
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张脸如果用精致无双、俊逸非凡来形容那就真的夸张了,相反,这张脸眉目并不深刻,甚至给人一种淡淡晕染开来的水墨画的感觉,但是却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韵味,而且,似乎这种味道是越看越浓,但是那种浓也是浅淡的。
也许,这就是阿楠以前说过的,第二眼美男?
呵,我无奈而自嘲地对着镜子摇头苦笑。
第47章 精灵小少爷
“喂,你是江叔叔什么人?”
某日我正捧着一本书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打发时间,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忽然跳到我跟前,一脸灿烂阳光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太阳的反光下亮晶晶的,他双手别在身后,上身微俯凑到我面前。
“方小少爷。”我身后的陆宽伸手挡在我身前。
那男孩撇撇嘴斜了陆宽一眼,无视他的存在,向我伸出手,“我叫方弥,你叫什么?”
见着男孩问不到名字绝不罢手的架势,我只得开口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从陆宽刚才那口气,我料定这男孩和江睦很熟,他口中的江叔叔恐怕就是指江睦了,但是我不记得江睦有侄子。
姓方,我暗自思索了一番,再抬眼看了看这个男孩,心中大概有了数。
江睦的干爹姓方,这男孩估计是江睦干爹方暮锋的孙子。
方暮锋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那还是当初方暮锋到江睦家做客时候的事情,我在楼上远远瞥见公寓的外的白漆大铁门驶进一辆岑亮的黑色轿车,等轿车驶进院子的时候,我看见车内走出一个穿着黑底红纹唐装的男人,只那么一瞥,连脸都没瞧清,江睦一个电话打来,我便下去接电话了。
江睦那个电话让我立刻回学校,于是,我便终是没看清方暮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