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不在?”我还是问了。
“我老娘早死了,老头子估计现在在死海那边跟小蜜考察呢。”他把猫夫放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打开电视。
我哦了一声,将菜放进厨房。
“自己不做饭?”连厨房看起来都是全新的。
“有时去保姆家吃,她天天做我也未必天天回来吃。”
“方晨我教你做饭吧?”
“……我又不是女人!”
“我也不是女人,天天在外面吃哪里有食欲呢,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多好。”我穿上围裙,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
方晨半眯着眼看我,忽然冷笑:“黎放你在同情我?”
我故意用力点头。对,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天天放学后都有老妈的热饭热菜。我没法想象这种年纪的小孩一个人住没人管的滋味。
方晨一脚就踢飞了茶几。“我他妈的最恨别人同情我!”
我双手抱胸,似笑非笑:“要想别人不同情你可以,等你有家有老婆,每天幸福美满的时候,谁还闲得蛋疼去同情你?”
方晨死死瞪着我。
猫夫开始被他吓了一跳,可打了个呵欠后,继续窝在沙发上假寐。
我也不再逗他,转身就进厨房做饭。
材料不多,我做了个臊子蒸蛋,又把烧鸭放进锅里回热,再炒个青菜,煮米饭的时候还往里面加了两根广式香肠。等上桌的时候,才十点正。
方晨坐到了饭桌边上,等我拿好碗筷,等我盛饭,那模样,好像我理当像个照顾他的老妈子。
猫夫见菜上桌,一下就扒住了我的裤脚,我笑着一手捞起他,一手将拌好的猫食放到他的碗里。猫夫一看饭在碗中,就扭动着屁股要下来,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我们谁都没说话,电视正在放着间谍类的电视剧,也很安静,时不时冒出两下枪响,也没能把埋头苦吃的猫夫给吓到。
“方晨,你要是能少在外面鬼混,晚上就到我家吃饭吧。”我头也不抬地说。
“……猫夫要吃饭。”他居然没拒绝。
“那就把他一起带过来嘛。”
“……我从来不是鬼混。”
“老在外面晃荡也没意思吧。”
“你家也没意思。”
“明天我们吃五香鸭怎么样?”
又不说话了。
我得意的笑。一人一猫,统统用食物收买。
猫夫吃饱喝足,晃荡着凑到了我的脚边,虽然没有积极主动地表示感谢,可那毛茸茸的身体还是意思意思地蹭了蹭我的小腿。
我又将它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猫夫打着呵欠,毫不在乎地在主人面前公然出轨。方晨一边吃着烧鸭,一边恨恨地看着他。猫夫翘起尾巴,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手臂。啧,居然还得意起来。
方晨用有油的手去抓他的尾巴,猫夫惨叫。
我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TAT 最近每天晚上都是应酬,没法更文啊!!
再加上方晨性格别扭,我删了又写写了又删,足足白费掉了四五千字……orz我讨厌小屁孩……
第 4 章
秦丝丝抱着猫夫回家的时候,竟然满头大汗。
“这小子,可重死我。”本来就是面条级别的秦兽医,此刻脸都憋红了。
猫夫一进家门,似乎也在嫌弃这个面条不太舒服的怀抱,轰然落地,然后直奔厨房。
我正在做饭,一看这个肉球跑过来,想也不想地就用脚挡住他的去路:“去去去!”
猫夫装可怜,抬头朝我喵地撒娇。
这满脸的横肉加上媲美楼下母猫的撒娇声,只让人毛骨悚然。
我将猫夫教训了一顿后,他才乖乖地呆在大厅,蹲坐的方向仍直对着厨房,一双眼却又似乎不在乎地眯着。
秦丝丝在沙发上捶肩膀,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就在那里感叹自己的价值居然比不过一个小鬼跟一只猫。
我一边做饭一边问他怎么会是他把猫夫抱过来?
秦丝丝立刻哭诉,那小子仗着自己是客人,一上学就把猫夫抱到店里,说让他洗完澡后就搁在这里,等秦兽医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再带到兽医家。
其实也就是黎放的家。
我笑着说,你可以收他寄养费,反正店里有这项服务。
秦丝丝大吼,那我家的厨师出租费我也要跟他算!
我回头看他一眼:“你家厨师去兽医店里帮忙的费用怎么算?”
“全民学雷锋。”禽兽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笑。
我微笑着往秦丝丝最爱吃的爆炒腰花里放了一勺辣椒。
方晨的高中离我们家并不远,按照正常的放学时间来算,那小子至少五点半就能到家。(= =算这个时间的时候我明显觉得自己老了,居然对这种时间段如此陌生)
可现在墙上的指针指向了六点四十,桌上的菜已经被秦丝丝扫荡了三分之一,还是不见的那个不良少年的踪影。
猫夫早已饕餮完毕,舔着毛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候折磨他,他也不会太过反抗,除了吃得太饱的原因,他似乎也了解什么叫吃人手软。
我穿着大裤衩,靠在沙发上,数着时间。猫夫舔着舔着,突然又站了起来,万分艰辛地横跨了我的大腿后,又在我的小腹上扎起了窝。
温度颇高的猫肚子紧紧贴着我的小腹,上下起伏的频率还挺快,空调从他的背上吹过,刚洗的柔软毛发不时地骚扰着我的大腿根。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那个眯着眼睛享受人类腹部按摩的肥胖症患者拎起来,狠狠地挠了挠大腿。
猫夫又喵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指责。
我哭笑不得地又将这尊佛请回了原位。这回我将裤衩往下拉一点,挡住猫毛。
“这家伙其实怕寂寞的很。”秦丝丝刚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情形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竟然会因为主人不在而上吐下泻,对一只以吃为主业的猫来说,这是何等心酸的事情。每天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吃着千篇一律的猫粮,没人抚摸他柔软的皮毛,没人抱着他一起看电视,没人会因为他的情绪变化而哈哈大笑。
本该是作为宠物而生下来的家伙,如果不被宠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抬头看了眼挂钟,七点。房门被敲响,我抱着猫夫去开了门,脸色并不怎么和善。
方晨刚敲开门就看到这么一尊凶神恶煞的门神,吓了一跳,低下头,嗫嚅了半天才说了句“抱歉”。
我不说话,侧开身子让他进屋,方晨换了鞋子才进大厅,一看桌上丰盛的菜,咬紧了下唇,扭头看我:“你吃了?”
“没有。先喂了两个家伙。”我将猫夫放在沙发上,自己也拉了凳子坐在餐桌旁。
方晨默默地吃着晚饭,偶尔挑起眼皮看我两眼,我也默不作声地吃着晚饭,最后快吃完的时候还给他盛了碗莲藕猪骨汤。
我几乎都不用问他好不好吃,桌上的菜我只吃了不到三成,剩下的全是这个发育期的少年扫荡干净的,连汤里的猪尾巴都被他给一节节地啃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