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脑子一片混乱到连虚假电视广告都在看的时候,方晨终于再次开口:“黎放,我要考上大学。”
我终于被高兴得回了魂。你看,我让一个少年浪子回头了不是?
可惜我永远回不到十八岁,所以我永远也猜不透当时方晨是怎么进行心理转变的,更不会明白,后来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 嘛……我,我是个漂泊不定的浪子,如果您看到文章里有各种各样的口音,还请包涵……尤其是最近还在学第二外语……更请多包含了……orz
p,s:最近两手抓两手都快抓出青筋了……= = 那边天色快高(白框你全家)潮,这边一定要三万字内完成啊!(双爪握拳)
第 5 章
方晨来我家的时间渐渐变长。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直接地点出他的错题,并且一个个数今天到底错了几题。
黎放你好烦!方晨会怒得满脸通红地朝我吼。
猫夫没有玩耍的对象,在我的房间里找了一遍后,就迷恋上了我拿来放脏衣服的竹篮子。只要方晨在大厅里埋头学习,猫夫就会将竹篮子顶到大厅,然后窝在里面,把大大的脑袋搁在篮子边上,眯着眼睛听我俩吵闹。
方晨喜欢喝着牛奶写作业,并且一次就喝一大盒的那种。我惊叹他对牛奶的热爱,方晨冷哼一声,也不辩解,每天坚持喝牛奶比每天认真学习的劲头还足。
小子的成绩据说有飞升的趋势。虽然他不喜欢特地把成绩单亮给我看,也从不跟我讲学校的事情,可看错题数量的减少,就知道那家伙的老师现在该如何高兴得痛哭流涕。
秦丝丝每天九点关店回来,就会看到我教人学习的一幕,本来喜欢一回来就看电视剧的秦兽医居然一句怨言都没有地进了房间,开电脑看偶像剧。
每天晚上,我都会骑车送方晨回家,猫夫坐在车篮前面,天冷了就多添件毛毯盖在身上。一开始还喜欢吹晚风的猫夫到了九月底的时候,直接就把脑袋埋进了毛毯里。
我笑着跟方晨说,等天气再冷些,干脆就买个背小孩的背带,把猫夫背回家。
方晨一听,立刻说,等天冷的时候谁还坐你的破车。
啧,这个小屁孩。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接到一个人的电话为止。那时方晨正做着英语试卷,我刚洗完澡出来,穿着大裤衩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居然是我曾经在家乡认识的一个猎头。
对方一开口就说黎放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也到这个城市了。
我笑笑,看着电视的眼睛有些漂浮。
猎头说,我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当即就想给你电话了。黎放,你的资历足够开更高条件的,干嘛把你在乘风的那段经历全部取消。
我说那件事我不想提。
猎头沉默了一下,又说,黎放,其实我听说过你的事,乘风的人跟我说的。
我不小心就按了电视遥控器的关机键,方晨没注意,我又连忙打开。
其实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别人对你自身的看法,我其实早知道你跟叶漠北关系不一般,只是没太确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觉得你是个多失败的人。猎头的语气很肯定,听不出任何假惺惺的味道。
我轻轻笑了笑,摸摸屁股,发现自己穿着裤衩,便回到房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了,靠在窗口边一口口地抽。
黎放,我现在也来这边发展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我知道你的实力,你也可以相信我。
你真善良。我开玩笑说着。
猎头接着跟我说了些他推荐的公司,全都是我投过简历却音讯全无的,我想了想,问他:“你有几成把握?”
猎头笑:“你第一次认识我?没八成把握的事情我会跟你说?”
“……他们都知道叶漠北吗?”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个禁忌了许久的名字。
“他们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知道,他们只是听说你之前的业绩后,就想见你一面,他们老板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英雄不问出处。”
这句话多好听。
可事实上当英雄被过去绊倒,成了狗熊时,所有支持者都会扭头离开。
“……我考虑下。”不是不动心,只是家里现在养着一个高三生,好不容易让他养成回家吃饭的习惯,现在又要开始忙碌的上班加班,他的伙食怎么办?辅导怎么办?
“……那个,还有一件事……”
我正准备掐掉烟回大厅。
“我前两天在路上遇见叶漠北了。”
烟头整个掉在了脚背上,疼得我用力地倒抽一口气。
“在哪里?!”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好吧我承认,我不在乎是假的,我不想去知道是假的,那家伙的名字外表声音,全都像是一块烙印,狠狠地烫过我的心脏,无论多少年,都无法剜去那个地方。
叶漠北,那个跟我同年,与我一同度过了十年春秋的家伙,笑起来就像漠北的弯月。
无比宽旷而清冷的美。
“xx路。”那是这个城市CBD的心脏,叶漠北与我是一个专业的,会在那种地方出现并不出奇。
我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被堵上了一样,对方似乎也发觉了问题,跟我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挂了电话。
我蹲下身子,捡起烟头,脑中一片空白。
叶漠北……叶漠北……
双手抱着脑袋,只觉得耳朵里都在回响着那家伙的声音。
“黎放!”
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房门口。
那个少年就站在那里,房间没开灯,他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黎放。”他又喊了一声。
那是跟叶漠北的声音截然不同的青涩,属于少年才有的干脆。我愣了愣,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了?有东西不懂?”
“我是不懂。”方晨的声音有些生气:“叶漠北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你怎么还是提起他就神色大变?”
我一愣。“……你听见什么了?”
“我只听到那家伙的名字,只看到你蹲在地上一幅失魂的样子。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干嘛还这么在乎?!”他冷冷地追问。
猫夫突然出现在他脚边,喵呜地蹭着他的小腿。
我低下头,不想多做解释。
我是个同性恋,无论说了什么,你们都是不会理解的。对,就好像那时候,爸爸拿着扫把指着我说同性恋本身就是病,病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病,还企图让别人理解他是正常的。
方晨一直站在门口,似乎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理解的意义,转身就离开了。
我听到大厅收拾东西的声音,想笑,却觉得只要一笑,鼻子就会酸得让眼睛掉下水分来。
“猫夫!走了!”
“猫夫!”
我忍不住抬头看,那个充满肉感的球体正蹲在门口,四肢全被他肥厚的脂肪掩盖在了皮毛下,背着灯光,依旧能看到他黑亮黑亮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