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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90)+番外

相思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依然漆黑一片,“你没骗我?”

“我已经为你移植了全身骨髓,你要在这躺三年,等新生的血液完全替换了你的毒血,你的身体和眼睛便会恢复的。”

相思诧异:“移植骨髓?”

“其实我们见过两面,一次是木瑜镇的小树林,还有一次我站在上官紫身旁。”

“我们还应该见过!”

“是啊,我是陈思,是你前世的妈妈啊。”

相思惊讶的张不开嘴,怎么可能?妈妈也一起穿越了?还是女穿男?

陈思娓娓道来:“这个世界本没有你,玉妃当时怀的七皇子早已胎死腹中,而你的到来,是颀肃清用千年的等待换来的。”

“原来的齐国,颀肃清登上皇位后,一心只理朝政,然而天下平和只换来他越来越空虚的心境。他一世没能得到爱,也未曾尝试过付出。他迟暮之时便信奉上了神明,当时我是祭祀塔中的大祭司,他问我可有办法能够让他不再孤单,我对他说他命中无爱,唯一能做的,只有用他生生世世超脱轮回去找一个未必能存在的人,而他在身为季思君时找到了,就是你。”

颀相思急道:“爸爸……就是他?”

“你只要知道,他为了寻你走遍时间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因此,你一定要爱他,给他幸福。”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门外的上官紫见他出来搂上腰间,说:“你为了那个人也走遍了时间空间,为何不能给自己寻一分幸福?”

三年时光,说慢,一秒秒一滴滴的流过,让人等着难耐,说快,却是飞逝流转,再回首,三年已过。

颀相思终于离开了那间房子,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到底是哪里?然而他已经没有心思琢磨,他只知道,无论颀肃清是爱他恨他厌他恶他,都要跟在他身边,再也不让他受那无尽的苦。

颀肃清,你愿为我寻遍千年,我愿为了爱你放弃生命,这次是我们比较般配了!

没想到来接自己的是钱程,他还是老样子,一个月换一个情人……

很快到了皇城,许久没来这里了,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身体的血液流的越来越欢快了,这是一种生的感觉啊!

钱程又一次遣散了所有情人,说要专心照顾自己,他表面还是那么开朗,然而,如果他也能得到爱情,自己才会更开心。

“我发现你开朗许多啊,是不是这三年憋坏了!”钱程凝视着相思,朗声说道。

“只是觉得很庆幸,还能见到你们!”

“你若是能将那个‘们’字去掉,我会更庆幸!”

“钱程,谢谢你。”

“以身相许吧!”

“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吧!”

“玉隐许给你!”

“喂!你不要把身边人一个个配成对好不好!”

“看到你们对对的,我才幸福。”

钱程啰嗦的要死,还不准自己出去看看。索性将他迷晕,悄悄溜走。

三年没有人陪过自己,实在是很寂寞,知道这个方向,离他越来越近,能感觉到,因为心正加速跳动。

“哎呀,对不起!”

哎呀,对不起,又遇上你……

第58章 番外IFEELCLOSETOYOU

陈思走出病房,再也没有回头。他要回到齐国,圆满了这愁苦千年的恋人。

病房中,季忆床前,原本变为一条直线的心电波忽然地有了小幅度的波动,波动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慢慢变得强劲富有生命力!

季忆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医院之间,一面忙于学业一面照顾昏迷不醒的爸爸,然而这样忙碌的生活他却丝毫不觉得累,既然如此遭上天眷顾,他就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又何妨呢?

他坐在病床边,重复每天做的事,一遍又一遍的描摹那张他恋慕了十几年又相爱了几十年的脸庞,从不会枯燥。

这里的护士都知道有个帅气迷人的男孩每天都会花上大部分时间陪伴已被专家断定为脑死亡生还几率几乎为零却死而复生创造了奇迹的父亲,也感叹他们父子深情,那男孩望向父亲的眼神有种让人心碎的绝望,却总是倔强的坚持,日复一日,从未放弃唤醒父亲的机会。

“你等我多久,我就等你多久,不会失约。”季忆在季思君耳边轻喃。

许多人都觉得季忆自从那次实习发生意外,在医院昏迷几个月后回来,就与之前很不一样,原本活泼的一个人总给人老气横秋的感觉,人也疏离不少。不过有一是大家肯定的,他现在这种疏离淡漠的气质比从前更吸引人了,男生嫉妒的眼都红了,女生则是大胆的追求他,而他却总是微笑着说,“我已经有爱人了”。

他说的是‘爱人’,而不是喜欢的人,说明是很认真的感情。这样一次两次下来,打他主意的人确实少了不少。

季忆的成绩并没人预料中那样一落千丈,而是从原本中上游一跃成为特优生,令人咋舌。

只是,他那不爱说话的性子渐渐不招人喜欢,朋友也越来越少,他身边只剩下那个胖子,因为他记得,这个胖子,是让他经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要不是这胖子掀开了古墓的棺盖触动墓内机关,他不会被埋在墓下,更不会在齐国重生与颀肃清相逢。

胖子其实并不胖,之所以被人称为胖子,因为他是个肌肉男,被男生嫉妒的久了,就给起了个球呼呼的外号,人倒还好,总会让季忆想到慕容天赐,是个相似的大神经。

胖子全名叫周敦,丝毫不愧对他这外号。

周敦185的大个手搭在季忆肩上豪迈道:“今天胖爷生日,请你吃鸭锅去。”

季忆将搭在身上的手拈了下去,毫无喜气淡淡道:“我去医院照顾我爸。”说完不顾胖子在后面挽留,走了。

他背靠在窗前,借着窗口照进来柔柔的夕阳,无数次的打量那尽管近在眼前却仍旧无限思念的人,慢慢坐下,翻开本英文诗集,朗朗的读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去一年,不过是短暂的一年,季忆初步打算是就这样与他厮守到老,然而那天正给导师画地层图,猛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爸爸醒来了,要见他。

他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没人见过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没人见过他忽喜忽悲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抑制着颤抖不止的双手慢慢推开病房的门,阳光依旧很好,洒在床上半倚软枕正向窗外望着的人身上。

他从未觉得脚下的一步步竟然这么艰难,就算是失明的那段日子,也从未这样踌躇,仿佛梦境成真般不可思议。梦,真的能成真么?

季忆看到转过头来,望着他微笑的季思君,泪水又不听话的滚落。

他张了张嘴,忽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干脆无所顾忌的扑到对方怀中放声大哭。

我只等你一年,就如此痛苦,你寻我那三年,该有多绝望?我不该让你受这样无妄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