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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劲和差劲的简单相加(37)+番外

幸好选的角度本来就是踏入社会的转型期。

很想鼓励一下自己,蘑菇蘑菇不要害怕,在等待和成长中,勇气不灭,信任不灭,天真不灭,爱不灭。

手足·番外2篇(韩韩和阿田的番外)

番外一·相依为命

一九九七四月二十九。

那时人间 四 月 天,思春正当好时节,愣头小子扑簌簌地长个儿,荷尔蒙顺便激发,在相信爱的年纪。

很普通的教室,那个年代长大的我们还记得,是没有装空调的,老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中央旋转旋转,发出轻微的声响。教室门外挂木牌,高一(二)班。

“--田闻欣。”

点名。一群为非作歹的小兔崽子的眼神四面八方地聚拢在后排空了的位子上,又四面八方地聚拢在空位子隔道的寸头少年身上。

寸头少年抓抓耳朵。

“--田闻欣。”

再点名。

“……到。”模糊的一声。

四十来岁的班导头也不抬,“赛洛,冒名顶替,把你也算旷课。”

寸头少年坏坏的笑,“老师,田闻欣说了,他的志愿就是当一名像您这么优秀的人民教师。”

“让他明天来我办公室当面说。”被这些小兔崽子气惯了的班导毫不留情的在“田闻欣”名字旁边划个叉。

塞洛依然嬉皮笑脸,“老师,我的志愿和他一样,我被您深深感动了。”

“……哼。”嘴角还是忍不住牵出弧度,臭小子。

女生们发出轻轻的笑声。赛洛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打算睡觉,左前方,卫莱扔来一个纸团,--阿田去哪儿快活了?都好几天了个王八蛋,找到好玩的也不知会哥们儿一声。

--不知道,中午就跑路了,那一骚样,跟坠入爱河似的。

纸团扔回去,赛洛继续睡觉,掀起眼角看到卫莱冲着自个儿,用嘴型无声地说,靠。

田闻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王八蛋,十六岁,硬壳中华不离手,冲谁都是副痞里痞样,高兴时候对人特真心,不高兴了,涮你,分分秒秒的事儿,从来不知道良心两字怎么写,可你偏偏恨他不起来,那笑着的阳光明媚,那特别特别清澈的眼神,那眉梢发角撒落下的健康,“叫我阿田”,孩子一样。

小王八蛋早早逃课,跑去城东一贫民中学,堵在后门,觉得自己跑来这儿追求心上人,挺他妈丢份的,这是他认识韩韩的第七个年头,丢份丢到习惯了。

韩韩,在他田闻欣的字典里,就是一世界名著,悲惨人啊生。

一弃儿,睁开眼就没见过爹娘,光听说收养他的人家给他取名“文韩”,连个祖宗姓都没,合辙乡下地方,也不讲究,二狗子三娘子都算名字。日子久了,起初的人家不乐意养了,就东一户西一户的凑合,过着比小乞丐风光不到哪里的生活。

九岁那年,小少爷田闻欣跟着亲戚,去了那巨土的乡下地方,见鸡就抓,抓来他还不吃,光折磨,把村里小孩惹火了,屁大的孩子,管你是不是有来头,轰隆隆的打上来,撕咬踢揣,什么狗屁动作都有,然后“嘭嗵”一声,一个焦黑干瘪的小孩被踢到河沟里,捞起来时,浑身淤泥,臭味差点把阿田给熏晕过去。

那叫一臭、臭、臭----啊!

阿田的眼神都呆滞了,徜徉在那股恶臭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就听那臭孩子不卑不亢的怒喝,“看屁看!”

--神仙啊!开口更臭。

阿田忽悠忽悠地被迷的七窍流血,“你叫啥?”

臭孩子抿紧嘴不说话,旁边有人起哄,“他没人要的,没有姓,就叫文韩。”

阿田觉得刺耳,回头又看臭孩子,怪话冲口而出,“那我要你,咱两名字有点儿像。”

“滚吧你。”臭孩子不稀罕,“同音不同字,不读书啊?”

嘿,神仙吧!就这样子,他还知道读书。“韩韩。”就这么自作主张,给人起了个小名儿。

阿田觉得这臭孩子挺他妈有意思。

淫念一动,后患无穷,九岁孩子的淫念它也是淫念,这一意思上来,扯出太多疼痛。当然也是老天造黑幕,不带那么巧的,亲戚一辈子没干过正经事儿,偏那次善心大发,把臭孩子带回城,美其名“资助收养”,送了一个“裔”字给他做姓。扔下生活费,全家移民去国外逍遥快活。

韩韩一人生活惯了,小学,初中,高中,成长起来,个子高了,喉结突出了,度过了令人尴尬的小绒毛胡子时期,长成了斯文干净的男孩子,气质简约大方,笑起来,满天满地的阳光都被他收到眼睛里,绝对像好人家的儿子。

有了暗暗喜欢的同班女生,长头发白皮肤。

然后,身边,阿田和他分享了所有应该和不应该的。

“我就知道你往这门走!”

熬到放学时分,后门是一条孤弄堂,搁平常没人往这儿过。

阿田跳坐在花台上.晃荡着腿抽烟,好整以暇地候着韩韩。

韩韩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你爸不许你抽烟么。”

“嘿,”阿田无赖的笑笑,“你几时见我听过他话?”伸出手,“上来。”

“我赶时间呢。”韩韩摇头。

“赶时间还是躲我啊?”阿田垂着下巴,一抬眼睛,锐利地盯着韩韩。

韩韩看看他,走过去,也跳上花台坐着,“都有。”

“……是啊?”阿田腾在半空的手勾了个弯,直勒住韩韩的脖子,整个人压过去,烟头几乎烫上那张干净的脸。

“喂!”韩韩一手捏住他下巴。

“这儿又没人,”阿田笑的无赖级了,“你认定我准不知道你们学校有后门是不是?你上星期怎么答应我的,再也不躲我,喜欢就喜欢吧,都涮我呢,是不是?你个王八蛋,烫你怎么了,烧死你我赔命。”

“那也得我稀罕你那条命。”韩韩的声音挺残忍的,他和阿田之间,从来都是挺残忍的,用力推开一点,“我今天是故意躲你,我有事儿。”

“说。”

“不成,这事儿……”韩韩迟疑一下,“说不清楚,有点悬。我今天能确认到结果,你真别耽搁我时间。”

“确认好了你跟我说?”阿田逼问。

“……”韩韩再迟疑,看阿田的眼神有不甘有希望,“大概。”

“我今天生日。”

“有空给你下面。”

“切!真他妈别扭!”阿田狠狠的把烟头赛到韩韩嘴里,松开手上的力道,还顺道推一把,“滚吧。”

韩韩跳到地上,摁灭烟,突然问,“阿田,我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阿田不假思索。

“嗯,”韩韩回头看着他,笑笑,“比谁都长,你简直是我最亲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阿田一直想着韩韩的那个笑容,思春了思春了,真他妈没出息,阿田抓破脑袋也没弄明白自己几时变成同性恋的,这个词让他发凉,说良心话他不愿意搞同,可是,和韩韩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有股疼痛的冲动,那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