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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46)

我不正经,一想到黄色的东西,就忍不住咧嘴傻笑,臧关陌原本还在深沉,这会儿被我笑得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半晌,无奈的捶我脑门,“焦焦,别的不多废话,你说明白,几时跟周……那女的叫周……周……?”

“周黎。”我没好气。

“我管她叫什么!”他蛮不讲理地嚷,“几时分手?说话。”

早分了,我一轮眼珠,偏不说,环起手臂瞥他,“干吗?你的感情讲究代价?”

他气结的盯着我,“我说你能不能别激我,就一次?”

我抓抓头发,“那你的过去呢?”

他一咂嘴,脸上跳起不知好歹的得意,“你不是立志等我愿意开口说么?”

妈的,我装的,看不出啊,我在意的很哪我,下不来台,扑腾上去,又抓又咬,我跟小野驴似的发了急,他哈哈大笑着拉我,“明天,排练一完咱就回家,我告诉你。”

我嘀咕,至于么,现在就不能说。

他坚持要等到明天,神神秘秘的,估计小子有筹备。成,不就明天么,老子有耐心等你。

我也非等到明天,才招认和周黎分了手,公平起见,我不卑鄙我就傻。

其实谁都傻,两个傻孩子,谈傻乎乎的爱情,傻乎乎的越在意对方,越容易受伤。

站起来,我俩上楼,他走在我身后,手扶在我腰上,小声地哼着歌,生怕吵着别人睡觉。

臧关陌突然发力,一拉我腰,我猝不及防,往后跌在他怀里,浓重的男人气息,男人说,“我刚才真怕你不回来。”

撕扯着打开房门,散落一地衣物,一地旖旎。

————

等我想起连冬时,已经是次日下午,排练结束后,冲了澡,我一看手机,有他好几通未接电话。

“糟。”一捶脑袋,那小子昨儿准等我到很晚,不劈死我算他善良。

拨他手机,关机。再拨他办公室,他同事说连冬今天请假。

嘿,怪了。我不由担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他们宿舍,铃声响了好久,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头接了起来,“喂……”连冬的声音跟死人一样。

“你干吗哪,不上班!声音怎么那么难听,没事儿吧?”

“没事……”他支吾了会儿,突然传出一声嘶喊,受伤的困兽一般。

我二话不说,冲出排练室,臧关陌吓一跳,我冲他喊,我晚点儿回去。

他点头,你可记得回来,我等着,咱俩今晚有约。

我用手比“ok”,忘不了。

连冬颓废地窝在椅子里,我看着他那死人模样,火蹭蹭的上窜,“你他妈的,又是那小情儿,你能不能出息点,世界上没女人了?你非她不可?还是个没见过面的!她要长俩鼻孔怎办!”

“……人人都长俩鼻孔。”

“你闭嘴,”我思考了一下,“我能不知道人长了俩鼻孔么?我意思是俩鼻子,比喻,比喻你懂不懂!”简直痛心疾首,“连冬,你不是这么放不下的爷们啊。高中时你那马子叫什么来着……姓常的那丫头……被隔壁班的胖子抢了,你骂咧了一天后,不照样神气活现?”

“那不一样,”连冬低着头,嗓子很哑,“能神气活现,是因为不在乎。可这次,我在乎。”

“人家呢?单方面的在乎不值钱。”

他眼眶红着,低头捶桌子,“焦旸,其实我真想过拉倒,你说网络没真情,我也知道。上班之后,我憋着气,就是不上网,不找她。我都以为自己能挺过去,可就昨晚,我等你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她,想的心口都疼,你一直没来,打你手机也不接,我忍不住就去了网吧。我本来想,上线看一眼,就一眼,她要不在我就把她拉入黑名单,从此两不相干。可是……她偏偏在。我刚上线,她就跟我说话,说她一直在等我,说她跟男友分手了,把我给气的,说想拿我填充了是不是,她一听这话就下了,我在显示器那头恨得真想砸电脑,等了不知多久,她上来,她说分了将近两月了,要填充也不用等到现在。我立马就心软,说那我们可不可以真的相爱了。”连冬笑得恍惚。

“这进展不挺好?”我说。

连冬丧气的踢桌子,“是吧?我也觉得好得很,纠缠那么久,苦尽甘来,我说我是认真的,早把感情放了进去。她说她在哭,我信她哭了,我心疼,我把手机号给她,把名字给她。然后兴奋地等,三分钟,五分钟,一片空白,我不停发问号过去,以为网络故障,然后,她回了一句话,咱们的事,到此为止,当我玩你。”连冬的声儿都变了,“靠……多轻巧,当玩儿。我他妈把心都掏出来,她就这么践踏。”

我听着,心跳越来越急,有诡异的预感扑面而来,联想力太丰富了……丰富过头了……我不停说服自己,连冬抓着头发,痛苦不堪,我鬼使神差的问,你那小情儿,叫什么网名?

洛菱。三点水的洛,草字头的菱。连冬说。

——我现在的网名叫洛菱。三点水的洛,草字头的菱。周黎说。

我恍恍惚惚,“真好听,比德娘子好听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连冬的宿舍,只记得他最后说没大碍,只想一个人安静的躺会儿。

我在路边晃荡,眼前是成排的绿树茵茵。

那时候,我逃课,去爬树,连冬狼狈为奸,背着书包跟在身后。老师点名,周黎从隔壁班跑来,怯生生地交了两张病假条,她冒充我爸和连冬爸的字迹,吓得晚上做梦,梦见我爸逼她喂猪。

那时候,隔壁班女生买了条项链,漂亮的玫红色,晶莹到周黎那丫头清澈澈的眼神里,我凑足了零花钱都不够,连冬一咬牙,把打算买球鞋的钱偷塞到我枕头底下。项链戴在周黎的脖子上,丫头笑得比玫红色漂亮多了,踮着脚尖亲我脸颊,那是她第一次亲我,两个小孩,害羞的笑,之后整个礼拜我都替连冬写数学作业。

一辆公交车呼啸而过,很多张陌生的脸,一瞬间,擦过我眼前,谁是谁的谁,谁能招惹谁,我揉着眼眶,蹲在马路边。

为什么是你们俩,这谈不上背叛,可是我心里难受。

有人经过身边,担心的低头看我,我就冲人吱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差点被吓着。

我拿出手机,看了很久,拨通周黎的电话。

“黎,我是焦旸。”

那头先是沉默,然后传来无法抑制的恸哭,周黎哑着嗓子说,焦旸,我想见你,你能不能回来,马上?

我闭上眼睛,我看到十六岁的周黎,我在玉米田里亲她,她紧张的咬痛我,红着脸说初吻就这么没了,你赔。

我睁眼,说好啊,我现在就回来。

我搭末班车,路口,看见周黎坐在台阶上等我。

我急忙下车,跑过去坐在她身边,丫头瘦了一大圈,眼眶红红的。

我迟疑会儿,搂了搂她的肩膀,周黎猛地崩溃,头靠在我的颈部,泪水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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