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欲2(9)+番外
看到逐渐进入视线的男性衣服下摆,云锦书吃力地仰头。他眼帘挂满了热汗,仅能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轮廓。
身颀长,眸漆黑,俊朗的脸容……
连冀吗?原来他终究还是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心……云锦书痴痴笑,不由自主伸出手,拉住男人的袖子。
“……抱,抱著我……”天涯海角,他注定摆脱不了连冀。宿命如此,他认了。
眼看著那张和画中人相似的容颜充满欲望,赫连贤宗纵使明知眼前人是受药性驱使身不由己,也不免为之情动,将云锦书抱了起来。
湿漉漉的身体即刻如柔韧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隔著湿衣,仍烫得像团火。云锦书沙哑的低声哀求更似火上浇油,把赫连贤宗那点理智顷刻间燃烧殆尽。
“清寒,清寒……”赫连贤宗颤声叫著自己多年来魂牵梦萦的名字,将云锦书放倒床头,抖著手为对方和自己宽衣解带。
随著云锦书越来越多的粉红色肌肤袒露在空气里,赫连贤宗的眼神也越来越狂热,喉结不住上下移动,蓦地“嗤啦”撕裂了自己身上仅剩的遮蔽,重重压住云锦书。
“清寒,二十多年了,你终於肯回来了,清寒……”他用力抱紧身下那个不停战栗的身躯,饥渴地亲吻著自己目光所能看到的每一寸肌肤,在云锦书越发剧烈的喘息声中,将自己强硬地送入对方身体里。
“……啊啊……”被贯穿的刹那,云锦书忘乎所以大叫,脸容扭曲,表情却绝不仅仅是疼痛。
“再进,进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飞鸿山庄,回到了他被连冀不分昼夜拥抱索求的时光。绝望疯狂的欢爱,抵死方休的缠绵……
云锦书紧闭著双眼,双臂紧箍住身上人的脖子,不再去想任何事情,放任自己沈溺欲海。
赫连贤宗也完全被欲望主宰,抄起云锦书的双腿,开始大力抽送。每一下撞击都让云锦书发出声暗哑呻吟,也将他自己不断推向情欲高峰。
高潮来得迅速而凶猛,一轮冲刺般的律动後,赫连贤宗压著云锦书,大声急喘,保养得法的背脊上布满汗滴,隆起条条背肌,轻颤不已。
满室,充斥淫靡的气味。
密室暗门霍然开启,一条人影形如鬼魅飞快跃近床边,手上寒光倏闪,没入了男人躯体──
赫连贤宗随之响起的怒吼声,震得宫灯俱暗。
人影凌空折身,飘然落地,手里一柄柳叶小刀上血迹殷然。刺客脸上,依然带著和往日无益的谦卑笑容。
血来自赫连贤宗。男人腰部,赫然开了个血洞,伤口并不算大,然而赫连贤宗的表情却如要择人而噬。
“为什麽?”赫连贤宗双目血红,狠狠地瞪视对面的白发青年,似乎想扑上去,挣扎著动了动,却根本动弹不了,反而令伤口鲜血狂涌。
那一刀,又狠又准,扎中了他护体神功的罩门。
竺鸠慢条斯理拿出块洁白的手帕,抹干净刀身血迹,笑著吐了口长气:“皇上,为了这一刀,小人可等了好几年呐。皇上武艺高强,人又机警。小人一直都没机会下手。只有现在面对云公子,皇上才会彻底放松警惕。呵呵,而且行房时百穴大开,皇上的护体神功也弱了,才能让小人一举得手。”
云锦书已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到,骇然无语,药性既解,他也看清刚才和自己云雨的人是赫连贤宗,一时羞愧到极点,下意识地用力一推身上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赫连贤宗的手勉力伸到背後,按住还在冒血的伤口,下一刻,噗通摔下了床。
之前还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男人,此时狼狈不堪。
“小人是什麽人,就不劳皇上费心了。”竺鸠怜悯地看著赫连贤宗,继而抿嘴笑:“小人本该送皇上归天的,念在跟皇上主仆一场,就让皇上再多活几天罢。”
他走上前,一脚踢晕赫连贤宗,朝云锦书微笑著伸出了手。
“云公子,想要出宫,就跟我走。”
第11章
云锦书兀自惊疑不定,竺鸠已从靴筒里抽出柄短剑,一除剑鞘,剑气直逼面门,森寒刺骨。云锦书认得正是那冷宫中悬挂的宝剑之一。
竺鸠轻轻一挥,短剑如削烂泥,已将云锦书脚脖子上的铁箍分成两半。他拉起云锦书,正色道:“快走!再拖延,惊动了侍卫,你我插翅难飞。”
云锦书也知道时不再来,出宫的强烈愿望压倒了所有疑虑,他点头,伸手去捡之前被赫连贤宗抛到地上的衣服,却被竺鸠拦住。
“穿上这个。”一套太监服饰扔到了他面前。
竺鸠手提宫灯,大摇大摆朝宫城西门走去。
守门的统领老远就认出了竺鸠那头白发,堆笑道:“这麽晚了,竺公公还要出宫办事?”
“咱们当差的,哪有挑时辰的命啊!”竺鸠笑了笑,吩咐众人开城门。
统领不敢怠慢这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忙指使手下侍卫开门,一眼望见竺鸠身後还跟著个青年太监,头低垂,手牵两匹骏马。夜色虽浓,依然可见那人清雅容颜,那统领笑道:“这小哥面生得很,模样倒是俊俏。”
竺鸠不动声色,打了个哈哈:“他是新来的,还不太懂宫里规矩。今後还要仰仗姜统领多点拨他。”
姜统领连说不敢,目送两人出了宫城。
耳听沈重的铸铁吊桥在身後缓慢拉起,竺鸠脸上挂著的笑容顿时卸去,熄了灯笼催促云锦书快上马,一振缰绳,纵马向西方疾驰。
云锦书紧跟其後,心里虽有无数疑问,但也知道现在并非询问的好时机,闷头赶路。眼看离宫城越来越远,心头终於感觉到一丝解脱的轻松。
绝处逢生,是否意味著他今後能真正从赫连贤宗和连冀父子两人的阴影中摆脱了?……
“快,把衣服换了。”前面的人突然勒停坐骑,翻身下马。
云锦书回过神来,发现刚才一路驰骋,已置身京郊林野。他跃下马匹,接过竺鸠递给他的衣服和草鞋,借著黯淡月色换下了身上的太监服饰。
打理停当,他回头,见竺鸠也穿上了和他同样的寻常百姓衣物,又抓起把烂泥往脸上一抹,十足似个庄稼汉子。他依样画葫芦,抓了两手泥土正想朝自己脸上涂,被竺鸠笑著阻止。
“云公子,你肤色太苍白,光抹脏脸没用。还是用这个,不容易露出破绽。”
一片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送到他面前。
莲湖边与连冀初遇的情形蓦地里在云锦书脑海中翻涌浮现。那一夜,如果他没有摘掉那张丑陋的面具,或许就不会遭受之後那一切命运摆布……
熟悉的钝痛又开始肆虐,云锦书缄默著,最终还是戴起面具,在附近的小溪里一照,见到个满面病容的平凡青年人。
“这两匹坐骑臀上都有宫中御马的烙印,出了京城就不能再骑,免得暴露你我行踪。”竺鸠边解释边将坐骑栓在了路边树身上,又就地挖个大坑,把两人换下的衣帽鞋子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