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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欲2(10)+番外

作者: 千觞/尘印 阅读记录

云锦书等竺鸠忙碌完,正想开口,却愕然见竺鸠蹲在溪流边,打散发髻,手心涂了些东西,竟洗起头发来。

那头白发很快转为漆黑色。

掸尽双手水珠,竺鸠站起身,对愣在一旁的云锦书微笑:“怎麽?云公子不认识我了?”

“你……”一个接一个的意外,令云锦书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先问什麽才好。

这个竺鸠,处处透著神秘,绝对是个难惹的人物,更不可能真是太监。

云锦书这麽肯定,是因为离开宫城後,竺鸠说话的声音便变得低沈起来,完全像个正常男人的嗓音,再也没有原先那股细声细气的柔媚味道。

第12章

“等你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自然会明白一切。”竺鸠擦干净头发,又对云锦书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见无破绽,这才领著云锦书继续行路。

两人默默无言地又走了一阵,京城西城楼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云锦书以为竺鸠会等天亮城门开启後再出城,谁知竺鸠却折向一旁的山间小道。

“等开城还早,就从山路绕过去,免得有变数。”竺鸠走在前面,回头见云锦书脚下摇晃,笑了笑:“云公子,可要我背你?”

听出了竺鸠话里的几分轻视意味,云锦书低声道:“我自己可以走。”

“那就好。”竺鸠似笑非笑,凝眸望著云锦书,忽然伸手扣住云锦书手腕,轻而易举便将人拉近,揽住了云锦书腰肢。

“你!”云锦书色变,刚要推开竺鸠,後者在他腰间按了两下,松开手,笑道:“你筋骨倒长得不错,挺适合习武的。”

连冀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云锦书心头钝痛,仍竭力维持著表面的平静:“我年岁大了,练不了。”

“那倒未必。你若真想练武,我自有办法让你成为一代高手。”竺鸠说来轻描淡写,却似巨石在云锦书心底激起千层浪。想追问,竺鸠却不再深谈,只催促云锦书快些赶路。

云锦书咬著唇,强压下惊疑,跟上竺鸠的身影。

天色逐渐转亮,一轮旭日跃出云翳,照上宫阙金顶。

已经到了皇帝早朝的时辰,然而等候在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却迟迟不见赫连贤宗出现。

连冀也在殿上,听著周围大臣窃窃私语,他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起眉峰。自从他被赫连贤宗逼著上朝议政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皇帝误了早朝。

纵使染恙,也该有近侍来传个话……他神色益发凝重起来,蓦然转身,朝内宫走去。

宗室子弟未经传召,本是不得轻易涉足後宫,但赫连贤宗为了笼络连冀,连日来大施恩宠,宫中都认得这新近认祖归宗的冀王爷如今正是璟帝眼前第一红人,无人敢阻拦他。连冀很快就踏入赫连贤宗的寝宫。

一群宫女和太监正慌乱无措,见到连冀,众人忙跪下行礼。

连冀目光冷冷,掠过龙床。上面被褥整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他又在寝宫里扫视一圈後,最终盯住了一个看上去年岁最大的太监:“皇上呢?”

那人嗫嚅道:“小人也不清楚。”见连冀面色一沈,那人以额顿地,战战兢兢道:“王爷息怒。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内宫四处小人们都找过了,不、不见皇上踪影,连樊总管和竺总管他们俩也不见了。”

余人似乎也知道事态严重,尽皆屏气敛息,不敢抬头。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突然有个小太监鼓起勇气道:“冀王爷,小人也许能找到皇上。”

“起来说话。”连冀见小太监欲言又止,立时会意,喝退在场其他人。小太监这才爬起身,颤声道:“这寝宫下面还有间密室,皇上时常会去。只是小人没得吩咐,不敢擅自闯入……”

连冀知他心思,淡淡道:“你只管带路。皇上若有怪罪,自有本王承担。”

小太监终於松了口气,走向龙床後的那堵墙壁,推动暗门。

走完短短一段石阶,两人面前又是扇暗门,甫推开,刺眼的珠光宝气和珠光即刻泻出,还有丝缕淡到几乎令人无法觉察的血腥气……

连冀飞快越过那小太监纵身入内,一眼就见到赫连贤宗赤身裸体倒在地上,腰间凝结著大片血迹。可真正令他震愕的,却是墙上那幅画像。

画中人容颜似极云锦书,但连冀可以肯定,那绝对是另一个人。

赫连贤宗为何要将这与云锦书容貌相仿之人的画像深藏密室之中?连冀视线从浴桶、胡乱散落在地的衣服还有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榻上一一扫过,脸色越来越青,遽然蹲下身,一把揪住赫连贤宗的头发,凝视男人缓慢睁开的双眼,一字一顿:“父皇,你到底还隐瞒我多少事?”

竺鸠那一刀,并不至於让赫连贤宗当场毙命。离开京城後,两人本以为会在沿途所经的城池见到缉拿两人的皇榜,然而七八天走下来,风平浪静,也没听说京城那边传来什麽不寻常的动静。

“赫连贤宗倒比我想象中更沈得住气。”竺鸠抱著胳膊,在屋内来回踱步。

两人如今正在小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内歇脚。虽然途中并未被盘查追捕,竺鸠依旧谨慎行事,每过一处,便与云锦书换一身行头,一会是镖师,一会又是走方郎中,此刻则装扮成两个富商。

乔装所需的衣物车马,当然都是竺鸠掏银子购置。云锦书见两人越走越往西,猜不透竺鸠究竟要带他去何处,问起竺鸠,後者却还是那句老话“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自然明白。”让云锦书放弃了询问。

听见竺鸠在自言自语,云锦书也深有同感。他和赫连贤宗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已知此人行事偏执,绝不会轻易放过背叛者。

“会不会是他受伤太重,至今还没有清醒?”除此之外,云锦书想不出有什麽原因能阻止赫连贤宗向竺鸠展开报复。

竺鸠止步,难得地露出一脸严肃,摇头:“若真如你所说,京城早就大乱了,不至於如此平静。”瞥见云锦书神情沈重,竺鸠随即又恢复了轻松,笑道:“别想那麽多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两人扮作富商,将这客栈整座後院都包了下来,为安全起见,竺鸠仍与云锦书同宿一室。最初几晚云锦书极不自在,但数天来竺鸠并没有异常举动,云锦书也就逐渐习惯。

躺上床没多久,云锦书便渐入梦乡。竺鸠却未睡,在黑暗中注视著云锦书的脸容,良久,他慢慢伸出手,若即若离地从云锦书脸上抚过。

“你可知道,我已经找你许多年了……”他无声微笑,目光出奇冰冷。

第13章

连冀冷冷地,透过寝宫中缓慢缭绕的檀香,看著两个宫女小心翼翼伺候赫连贤宗服药。

璟帝的面庞苍白如纸,喝完一小碗汤药,他有气无力地挥退那两个宫女,背靠床栏闭目喘息了好一阵,才努力抬眼,对上连冀。後者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冰寒彻骨。

赫连贤宗苦笑。从连冀踏进密室的那一瞬起,他就知道父子之间最後那点虚假的平静也再难以维持下去。他被连冀软禁在寝宫“养病”,所有前来探视的妃嫔和臣子均被连冀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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