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25)+番外
“王爷已经命人修葺扩大了密道,以后王爷想寻,陛下走这条路会方便许多。”
“朕若不走这条道呢?”
“陛下说笑了,”暗卫笑笑,“那王爷只得进宫来找陛下了。”
暗卫退下,贺子裕沉沉呼出一口气,总觉得像是一脚踏入深渊,如今他所付出的远远大于回报的,楚非如今才充入禁军,下一步就是将他扶上禁军统领之位,掌控皇宫局势。
但只怕是还没等贺子裕发展起羽翼,就已经被秦见祀吃抹干净。
小皇帝从玉珏中出来,烛火正嘶嘶跳动着。
“陛下,我要把你身子糟蹋了。”
“走一步看一步,”小皇帝负手眉头微皱,“你别太内疚,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当傀儡皇帝,没有经验。”
“……谢谢。”贺子裕无奈揉了揉眉心。
“你有没有发现,西南边气体流动好像有些不寻常。”小皇帝缓缓飘出去看,“那是什么地方?”
“听说,好像是秦见祀胞弟生前的院子。”贺子裕皱起眉头没有感受到小皇帝所说的气,待在这具身子里越久,他对于这种气的敏感度就越低。“有什么问题吗?”
“像是个残魂,很弱很弱。”
然而待贺子裕出屋门看去,四围黑漆漆的,那气体却又散了,他回到屋里以后坐了会儿,一转眼,却瞧见衣橱半开着,窗也开着,在一片寂静声中,随风嘎吱嘎吱作着响。
他身子一僵,和小皇帝对视一眼,站起身来缓缓靠近衣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衣橱里,赫然放着那件贺子裕穿过的旧袍。
贺子裕猛然后退一步,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然而周围阴气却又淡掉了。
“果然很弱,很难成型,像是依附在东西上才能勉强做些什么……”贺子裕暗自低语道,“你是谁,是当年的秦见安吗?”
这几夜他噩梦连连,一直找不到症结所在,眼下似乎是有了答案。贺子裕再度和小皇帝对视一眼,舔了舔干燥嘴唇。
“怎么办,没动静?”
小皇帝犹疑道,“当心使诈。”
背后,卒然有阴恻恻的感觉传来,像是有手湿冷地搭上肩膀,贺子裕一凉,转过身去,那感觉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双沾血消逝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怨魂,只是不知道因何生怨残留在这世间。
他应当是想要贺子裕帮他,所以一遍遍拽他入梦境。
难道说,秦见祀藏了什么秘密?
“这里是秦见祀的府邸,有他身上的鬼气镇压,一般残魂很难留下来。”贺子裕摸着下巴,看向腰间玉珏,又看了下小皇帝。
“介意多只鬼陪你说说话吗?”
“介意。”
于是贺子裕拿起玉珏来,非常大方地对半空说:“进来温养几日吧,我带你回宫,离秦见祀远点你会更好一些。”
“野鬼!”小皇帝愤愤地穿透他身体,胡乱飞舞。
半空中阴气逐渐凝结,化作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一下飞入玉珏中。
贺子裕满意收起玉珏,这次来摄政王府,收获颇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弟弟来助攻,推动一下剧情就走,昭昭发誓再没有其他的鬼了()
第21章 他居然吻朕
“属下,参见陛下。”
御书房中,楚非一身禁军服饰,屈膝行礼。他怎么也没想到贺子裕竟然就是那日摄政王府中的小少爷。而贺子裕如此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将他从摄政王府中带出。
贺子裕坐在书桌前,抬手吩咐他起来。“朕是太傅的学生,自然要完成太傅的考验。”
“楚非,从今以后你便要守在陛下身边,用性命护他周全,唯陛下之命是从,不能有丝毫违背,”太傅负手道,“你与你所率哨卫,可能做到?”
楚非抱拳,掷地有声。“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哨卫?”贺子裕好奇看向太傅,先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这个。
“朝中形势千变万化,活到老臣这个岁数,少不得要安插眼线,掌握各党动态,”太傅欣慰看向贺子裕,“这些哨卫本都由楚非监管统筹,如今能交到陛下手中,自然是极好的。”
他就像亲手为一株树苗浇水,等着在黄土掩盖之处,幼苗的根能悄然扎入百尺之下,他要亲手栽培起如今的贺子裕,去与左相一党,与秦见祀相抗争。
“原来太傅让我寻到楚非,是如此用意。”
“陛下的下一步,将打算如何行呢?”郑庭芝垂手问他。
贺子裕抬眼看他,指敲着桌面,“秦见祀不知道楚非的真实身份,只会以为楚非是从王府上出来的人,是他的人。”
“是。”
“春猎将至,朕想借此扶持楚非,让他坐下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只要楚非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朕就有办法可以让秦见祀答应这次调任。”
一旁,楚非想到贺子裕如今在王府上的身份微怔,暗中思索陛下所说的办法,莫非是出卖色相。他抬起头,然而太傅与郑庭芝沉思着,似乎全然不知。
少听少言,楚非最终低下头去,暗暗发誓在将来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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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走后不久,郑庭芝就陪侍贺子裕在御花园中漫步,一身红色官袍清秀俊逸,他问贺子裕最近过得可还好。
“陛下昨晚可还有噩梦缠身吗?”
“庭芝有心,朕已无恙了。”
“密道之事承蒙陛下信任,告知微臣与太傅,可是微臣心中还是担忧,倘若秦见祀有反心,陛下恐难自保。”郑庭芝敛袖,始终与贺子裕保持一步距离,不敢逾矩。
贺子裕转身过来看他,“庭芝想问些什么?”
“陛下昨夜去了一趟王府,今日就带出楚非,王爷虽在政事上有才干,品行却难恭维,微臣唯恐陛下受尽欺凌才换出楚非。”
“爱卿多虑了。”
贺子裕叹口气,郑庭芝如此问,必然也是背后太傅授意,看来楚非并没有向昔日旧主透露半点口风,也算得上是忠君,只是他所受欺凌并非他们所想的寻常欺凌,当真是不好说出口。
风吹丁香飘零,落在郑庭芝肩头,贺子裕随手掠去,搭上他的肩膀。“长路漫漫,但朕知道朕身后有人追随,已是知足。”
郑庭芝目光隐隐一动,似诧异又似感怀,最终抬手作揖,“微臣必定竭尽全力,在朝堂上争到三分实权,为陛下开路。”
“好。”
贺子裕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就看见远处亭子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冷冷站在那。
他一僵,看了下自己拍郑庭芝的手,又抬眼看了看秦见祀,觉得自己这手怕是保不住了,接着看见秦见祀转身,身影没入亭中。
这摆明了是让他过去。
“你先回去吧。”贺子裕微别过头对郑庭芝说道,“朕想自己走走。”
“是,陛下。”
“你们都退下。”贺子裕深呼一口气,挥挥手斥退众人。
很快四围便没了人,只剩树间燕子筑着窝,粉蝶随风慢哉飞舞。贺子裕清楚,像秦见祀这种人的性格,是自己的东西那就半分不能让别人碰到,即便是用肩膀碰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