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岳目光盯着他捏狐耳的那只手,嘴角抽了抽,“这位是?”
郎青峰一顿,手拿开,把怀里人的脸往外展示了一下,“去看监控,查清楚谁送进来的,送的人,这一个,背景资料都要。”
子岳拿起随身电脑给专门的贵宾管家发需求,抽了抽鼻子,没抬头,“狐狸?”
郎青峰点点头,“不要暴露身份。”
一刻钟后,客房送来了新的床单和一应洗漱用品,子岳去门口接了东西,吩咐换洗衣服明早送来,返身进来亲自铺床单收拾卧室客厅的狼藉。
郎青峰抱着人闭目养神,忽而睁开眼睛,伸手捏住胡玉生的脸皮扯了扯,不是易容。
话又说回来,狐族的幻术和魅惑功力一样著名,真换了脸,自己未必分得出。
这么一想,他继续老神在在地端坐不动,心里慢腾腾地翻检记忆里比较特殊的人物,并不急着赶紧弄明白此人是谁。
子岳把床单换好,盯着卧室雕花窗栏上的几个手铐残骸看了一会儿,带上手套把它们掰下来装好,敢送人来的不少,敢送的这么豪放的,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叔,你就是因为这个刚才不让我进卧室给你准备水呀?”出了卧室他凑到郎青峰跟前,递给他一件浴衣,“用这个吧,我把破床单拿走。”
一看就是爪子撕裂的,够激烈~
郎青峰接过浴衣,揭开床单一角,忽然抬头对上眼神灼灼的小狼崽子,“背过身去。”
“哈?”子岳愣了一下,囧着脸转过身,铁树开花了!
郎青峰把床单丢开,用自己的浴衣把胡玉生裹好,莫名觉得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心情很好,“行了,你走吧。”
“哦,”子岳俯身捡起床单,顺手把客厅里歪斜的茶几,几个散落的摆件归位,慢慢走到门口,终于没忍住,“叔,原来你是喜欢狐狸/精的吗?”
多少美人多少年,冲上来的一个个折沙沉戟,今天这个倒是特别。
郎青峰挑眉,“滚……”
子岳连忙狗腿地鞠躬,双手合十,“我错了,我不打听,我走了,有需要您叫我。”拉开门迈了半步,又探头进来,“能告诉其他人吗?”
家里长辈太多,幼崽难做啊~~
郎青峰掐了个法诀,抱着人飘落到轮椅上,“有问即答。”
没问不许主动说,子岳撇撇嘴,乖乖和上门出去,就十六叔这样几百年如一日活的跟精准机械一样的家伙,族地里的老家伙们早没兴趣问了。
胡玉生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被人抽了筋又碾压了几百遍,屋子里黑洞洞的只能分辨出家具轮廓,不知时间地点。
努力扭动了几下子,知觉渐渐恢复,才感觉出身下的床单柔软丝滑,被子轻柔温暖,这样的舒适配上身体的不适,可能性真是吓死人。
猛然坐起来跳下地,他腿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厚软的地毯里。
屋子里忽然又响起一道呼吸声,接着是极轻的轨道运转声,窗帘徐徐拉开,近午的阳光照进屋子,一室明亮。
胡玉生脊背僵直,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对着落地玻璃发呆,不敢回头。
如果昨晚昏过去之前的记忆没错,这里是瑞金大厦,八十一层,窗外好像起了大风,能看到空气划过楼角的涡流。
郎青峰好整以暇地坐起身,拢了拢睡衣,看那小家伙的耳朵猝然竖起,嘴角微微勾起来,心情不错。
第3章:激烈
胡玉生僵硬地转过头,浑身骨骼在这一转身里咔咔作响,耳朵向后伏低,下颌收紧,“你谁啊?”
同一秒,郎青峰闲适地抱臂向后一靠,“你叫什么?”
两个人同时出声,问完同时一顿,郎青峰捻了捻指尖,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小家伙皮肤的温度,“我是郎青峰。谁叫你来的?”
郎青峰,这个名字,知道。
林涵那畜生想要进去当主演的电影,是他的公司投资。
原因明白了,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胡玉生眯起眼睛,“我身上的衣服谁换的?”
昨夜昏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概记不得了,不过按目前浑身酸痛、小内都丢了、早晨和某人一张床的情形看,大抵是发生了点什么。
作为一个狐狸精,他是无所谓发生点什么的,虽然眼前这人长相眉目气质一概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却也算个大众认知里长相不错的人。
“是我,准确的说不是换,是穿,请注意措辞。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没有衣服。”郎青峰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给隔壁的子岳发消息,余光看到他拉紧松散的浴衣领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东西,你叫什么?谁让你来的?”
胡玉生扶着床沿站起来,瞪眼,“小东西叫谁?”
“叫你是小东西,”郎青峰斜睨他一眼,哼笑一声,“我耐心不多,回答我的问题,叫什么,谁派你来的?”
“胡玉生,”玉生站稳了,一拳捶到床柱上,呲牙道:“派我来?呵呵~听说郎董事叱咤商场,看人看生意都极准,传言果然不能尽信,我这样子一看就是被绑架的!”瞎了吗?
MD,睡了这件事因为双方外貌势均力敌,大抵可以揭过,但是睡的动机却是一定要计较的。
总之,狐狸精的道理就是,不论你是谁,我愿意跟你睡,或跟你睡了不觉得自己吃亏是一回事。
被迫与人睡,或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未经我同意就睡,是另一回事。
睡不睡是小问题,为什么睡才是原则性问题!
郎青峰看他别扭的站姿,神色有些微妙,顿了一下,却并不打算告诉小狐狸你身体不适应该是因为昨天搏命想杀我。
对一个莫名冒出来的小崽子解释我还看不上你这样的小家伙这样的事,他是不屑做的。
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开门就扑过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分辨你是被绑架的?”对上胡玉生气得发抖的嘴唇,他莫名又补了一句,“没穿衣服的扑过来。”
胡玉生眼睛都气红了,颤抖的指尖朝床栏杆指过去,“这是你的房间!如果不是你同意,谁能把我弄进来绑在这里?!不仅绑架,还下药!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定睛一看,那床栏杆上并没有什么手铐的痕迹。
“哦,”郎青峰不咸不淡地应了,眼神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上停了一秒,“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狡辩!”胡玉生瞪他,给林涵当走狗的王经济说的明白,有人看上你了,“就算你没有亲自说怎么样,要不是你露出想做什么的心思,下面的人会把我绑来?”
而且必定是上司一贯有这样的毛病,否则底下人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揣摩上意。
郎青峰按了床头柜上的按钮,停在房间角落里的轮椅自动滑过来,“我确信自己没有,”上下打量了胡玉生一眼,“没有在任何场合流露出对你这样小家伙的兴趣,我手下的人也绝不会未经我允许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所以,回答我前面的问题,谁送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