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后来好雨知时节(95)+番外

后来林熙还是回了美国,临走前也没见徐知节,从此两个人就失去了联系。

可是最开始那几年,徐知节总是会想起初遇时她青涩的眉目来。

徐知节后来再也没见过那样美好的一张脸,文静的面庞底下是热烈又要强的性子,经年后他不得不承认就连孟时雨都比不过她,孟时雨彻彻底底是个温和的性子,即使也和她一样活泼还偶尔使性子,即使她们面对专业时一样冷静理智。

可是她们是不一样的,孟时雨再倔强,也掩盖不掉被父母娇宠出来的痕迹,林熙则是因为出自单亲家庭缺少照顾而形成的要强。

而徐知节,年少时被林熙的热烈吸引,有个像小说的开头,可是却没有个圆满的结局。他而立之年遇见孟时雨,尽管他们的开端充满了死亡的残酷,可是如今看起来却是一切静好。

适合与否,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艰深的命题。

“徐知节,吃饭啦!”孟时雨叫了几次都没见他有动静,气恼的过来揪他的耳朵,“喊你多少次了,要是不吃就赶紧走。”

徐知节轻轻的拉开她的手,叹了口气,“阿雨,你的脾气怎么那么大。”

“叫你吃饭你不吃还说我脾气大,是不是要我喂你啊,少爷!”孟时雨没好气的甩了甩手就走了。

徐知节跟在她的身后,听到她碎碎的念着埋怨他不帮忙还当少爷等伺候,不由得笑了起来。

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徐知节坐下,孟时雨递过去装好的饭,他很自然的接过来,刚要吃,忽然又顿了顿,道:“阿雨,我怎么看着你好像还是脸色不大好?”

“谁刚病好了能脸色好的,你不晓得世上有个词叫大病初愈啊?”孟时雨白了他一眼,又往嘴里塞了口白粥,她刚退烧要吃的清淡些,只好另外煮了粥。

徐知节看一眼她碗里的粥,再看看比平时份量少了一半的排骨汤,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阿雨,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倒霉……”

孟时雨愣了愣,叹了口气,忽然要求道:“既然知道我倒霉,徐医生是不是该给我驱驱邪?”

“……我又不懂得跳大神。”徐知节疑惑的看了她好几眼,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孟时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个笨蛋,谁要跳大神。”

“那你要什么,去庙里烧柱香?”徐知节想了想,想到母亲有时偶尔会去郊外的山上的寺庙烧香许愿,就问她要不要也去试试。

“不要,我可是个无神论者。”孟时雨摇了摇头,“要不……你给我带好吃的吧……”

“……这是你发明出来的驱邪办法?”徐知节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晃晃的挂在脸上,“你要什么?”

孟时雨嘿嘿笑了两声,眯起了眼的样子像是只偷吃的狐狸,“KFC吧,我想吃那个。”

“不是刚吃过么?”徐知节瞪了她一眼,“吃多了要上火。”

孟时雨似乎早就知道他会不同意,不慌不忙的反驳道:“你不是说西医没有上火这个说法的么?”

“……是没有这个说法不错。”徐知节眯起眼斜了她一眼,又淡定的夹了筷春笋炒肉丝,“可是还是有刺激这个说法的。”

孟时雨起先没听明白,呆呆的看着他,徐知节被她看得不自在,正要告诉她是什么意思,却看见她眨了眨眼像是想通了什么,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复又撅着嘴埋下头去吃那碗淡而无味的白粥。

徐知节看着孟时雨愤愤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孟时雨又抬起头瞪着他,他忙安慰道:“等你好了我一定带你去吃,要是你不想出门,我就带回来给你,这样好不好?”

他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发脾气的孩子,孟时雨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你讨厌!”

徐知节愣了愣,本来还想问她自己讨厌在哪儿了,可是目光落在她粉红的脸颊上时又问不出来了,只是凝着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孟时雨被他胶着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敢抬起头来,她看了他的脸一眼,忍不住问道:“徐知节,你一直都这样脾气好的吗?”

“……当然不。”徐知节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吗?”孟时雨觉得奇怪极了,因为在她眼里心里,徐知节都是个脾气顶好的人,从没冲人发过脾气,哪怕她几次三番破了他的禁令,他也只是恼了一阵子就过了。

徐知节对上她疑惑的眼,心里有个地方软了软,“我当然不会对你发脾气,所以你从没见过,你该问问江簌或是老许,问问他们我是怎么把我的学生骂哭的。”

“你还看人下菜碟啊?”孟时雨更觉得惊奇了,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徐知节坐在她的对面,此时隔着桌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当然,你是家人,我比较宽容,可是我是学生们的老师,有义务和责任督促他们学到更多的东西,毕竟他们将来都是要抓手术刀救人命的。”

孟时雨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大约是我老了,看的人太多,见过太多事,自然就能这样了。”徐知节随口就应了一句。

孟时雨听了,不经大脑的就接了句:“原来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虽然明知她是开玩笑,徐知节还是忍不住黑了脸,“……孟时雨你真是好样的!”

☆、第七十四章

林熙要回来的事是第二天早会后许博闻告诉江簌的,她一听完就炸毛了,“为什么她要回来?就算是学习,为什么要选我们医院,靠!”

许博闻用手指堵住耳朵眼站在一边,苦着脸安慰道:“她要来也还早着呢,再说她们来也就是几天的事,而且这里可是你的主场,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谁说的!”江簌叉着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怕她!”

“就是这么说啊,你有什么好怕她的。”许博闻暂时选择性的忽略了江簌有些难看的脸色,“你放心,我绝对会罩着你的。”

“可是……”江簌把手抄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有些忐忑的看向许博闻,“徐师兄会不会……会不会向着她?”

许博闻愣了愣,然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伸手戳了她脑袋一下,“你这话说的,搞得老徐和人家还有一腿似的,你担心得未免太多了些。”

江簌也愣了愣,半天才想明白许博闻的话,可是还没回嘴,就听见他道:“要是哪一天你跟孟时雨吵架了,你就等着你徐师兄找你做思想工作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江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许博闻也不恼,呵呵笑了两下,冲两个轮转到心胸外的实习生一招手就走了。

江簌早上要上手术,等到许博闻走了她就出了办公室往跟他相反的方向去了,通往手术室的长长通道里,江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来。

上一篇: 相顾已铭心 下一篇: 若时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