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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盗春光(62)

话里反抗的意味隐隐然,虞丽娜不恼反笑,“谁说我们会输了,一会你好好看着。”

话音刚落,虞丽娜的感应马甲发出三声短促的蜂鸣。

是有人射中了她。

虞丽娜还在发愣,向也拖过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路边的障碍墙后。

“话别说那么满,知错了吧。”

虞丽娜问:“对方是谁?”

向也说:“我要知道就不会被射了。”

虞丽娜:“……”

有人踩着枯枝走近。

虞丽娜低声说:“你出去诱敌,我在你背后掩护。”

向也盯着她,默声抗议凭什么。

虞丽娜发号施令,“一,我是领队,任何行动你得听我的;二,我只剩四条命了,你还有五条;三,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让你上,你就上。”

“……”

虞丽娜拿激光枪柄捣他,“上啊!不然要我跟你一块牺牲么。”

向也只得加好激光枪,硬着头皮探出个脑袋。

风平浪静。刚才那一枪仿佛天上滴下的一滴雨,抬头不见人。

但对方不可能愚笨到放弃他们这两只肥鹅。

这种情况最好是背对背杀出一条生路,但显然向也和虞丽娜还没新人到把后背交给对方。

向也从掩体走出,警惕着四周,每一棵松树后都似乎藏着人影,当真草木皆兵。

“没人。”向也走出四五米后站定,依旧端着激光枪冲掩体说,“出来吧。”

然而虞丽娜无声无息。

向也拔高声,又重复一遍。

无人应答。

向也心觉不妙,匆匆往回跑。

只见虞丽娜呈跪趴的姿势倒在掩体之后,似是遭背后偷袭。

“喂。”向也跑过去,枪丢一边,想把她翻过来检查鼻息。才刚蹲下,脑后传来剧痛,后脑勺挨吃了一闷棍。

向也反射性往虞丽娜身上扑去,但勉强稳住,头晕目眩狼狈地往旁边闪,扭身一看,不是康力还有谁。

手里激光枪成了真正的武器,又要往向也身上招呼。向也一抬胳膊,生生受下这一击,小臂折断般火辣辣地疼。也是趁着康力俯身砸他这一档口,向也长腿往他腹部踹去。

一脚没中。

然而向也已趁他躲闪的间隙一跃而起,摇摇晃晃站起来了。他揉揉钝痛的脑袋,眼角赤红。

康力又要席卷而来,向也绕着掩体和他玩了几圈老鹰捉小鸡,两人俱是气喘吁吁。

“有话好好说。”向也站在没有虞丽娜那一边,和他隔着掩体,康力也在等他分神那一刻杀过去。

康力语气森然,“东西在哪里,交出来饶你一条命。”

“果然被我猜对了,那个账簿一样的本子对你们杀伤力挺大的吧。”

康力一手提枪,“我再说一遍,东西完完整整交出来,赏你一条命。”

向也不再跟他绕弯,开始后退。

康力觑见他的小把戏,忽然发力跳上掩体,蹦下来朝向也扑去。

向也反身拔腿就跑,若论体魄,他在力量上的确不是康力的对手,可一旦跑起来,康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向也顾念虞丽娜情况,边跑边拿起野战专用对讲机,想和教练处联系。

刚从口袋里掏出,后头有什么破空有声袭来,刚要回头留意,一团黑影正中他的手腕,将对讲机震落山涧里,康力的激光枪掉落在他手边。

向也暗骂一句,捡起激光枪倒不跑了。

康力逼近,飞脚踢来。向也回敬他一枪,抡着枪柄砸过去。因为是塑料外壳,杀伤力不大,只能说聊胜于无。

向也依旧试着谈判,“想我交出来也不难,我得知道你背后老板是谁。”

康力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拳风袭来回应他的挑衅。

向也攻势不足,全靠守势,猴子一般灵活地东躲一招、西闪一记,愣是把康力生猛的拳头避开了。

康力屡发屡败,怒火中烧,手边骤然多了一抹白光,竟是拔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明晃晃的刀身无声宣誓立场,把对峙推向极点。

看来不但想要他的东西,更想要他的命。

向也冷笑,“你不出玩真的吧……我也再警告你一次,只要我这次没有平安回去,自己会有人替我把账簿交到它应该去的地方,所以……你们想要账簿,我活着比死对你们更有利。”

康力狞笑,“为你赔上我一条命,你倒是挺看得起你。”

话语背后的暗示让向也稍一松懈,康力便饿虎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人倒进山涧里,通体湿漉漉的凉意。

向也给他压着,幸好擒住他的右臂,匕首在力量对抗里没落到他身上。

但终归左手力量比不过他的右手,向也咬紧牙,匕首渐渐要脱离向也的把控,康力忽地手臂后甩,挣开向也束缚后又重新落下,直插向也身上。

锁骨下端传来尖锐疼痛,但也不是很痛,刀身大部分并未没入他体内,刀尖像是受到阻碍,卡在那里。

……是那个戒指,陶燕坤送他的戒指刚好套住了刀尖!

康力也在疑惑这滞涩的感觉。兔起鹘落之间,向也猛然抬头,额头使劲磕上他的下巴,趁康力懵然之时,向也推开他,从山涧里爬起,啪啪踏着水,不敢稍作停留,也顾不及虞丽娜,往来时的方向发力狂奔。

向也浑身湿透,裤管滴着水,每走一步鞋子都滋出水珠。

他没有回去拿行李,反正也就一套衣裤,也没有去找上交的手机,反正也只是凑合用买的,甚至连衣服也不换,直接往停车的地方走,幸运的话他可以搭其他游客的车离开。

当向也看到那辆暗红色的凯迪拉克时,险些以为失血造成的脑袋缺氧。

向也绕过旅游大巴小跑过去,车牌号也没错,等车停稳了,车上下来两人,更不会错了。

“哎,那不是向也吗,说曹操曹操到啊。”

吴妈拉拉陶燕坤,让她面对向也的方向。

向也姿势别扭地按压着伤口,惊喜淹没了他,这下真真正正眩晕了。

吴妈又说:“你肩膀咋了,捂着干吗?”

向也说:“没事,就痒而已。”

陶燕坤没有寒暄,直接发话,“你流血了?”

向也:“……”

吴妈哎呀呀地叫起来。

向也说:“没有。”

“我闻到血腥味了。”

“……”

陶燕坤猜知事态严峻,也不再逼问,立刻道:“都回车上说。吴妈,这附近有药店么,诊所也可以。有的话马上买点酒精、消毒棉、纱布和胶带;没有的话立刻回来,我们直接去医院。”

“哎。”吴妈最后看向也一眼,匆匆离开停车场。

向也说:“我一身湿透了。”

陶燕坤不以为然,“赶紧上车。”

“怎么回事?”在后座坐后后,陶燕坤质问他,“才来半天就搞成这样,严重么?伤口大么?流了多少血?”

刀口已经勉强止血,但已经在迷彩服衣领上晕开巴掌大的血迹。向也上车后坐一块毯子上,尽量不弄湿陶燕坤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