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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盗春光(63)

他只吐出两个字:“康力。”

陶燕坤冷笑。

“你怎么来这里?”轮到他躲过话语权。

陶燕坤说:“打你手机打不通,是想告诉你虞丽娜极有可能是康力的同伙。”

向也略一回想,“不可能啊,刚才康力为了接近我,打晕了虞丽娜。”

陶燕坤讶然,“你看到了?”

“看到了。”

“康力打晕虞丽娜?”

向也从她话里听出玄机,“我只看到她晕了,没看到她被打……”

陶燕坤一拍手,“这就是了,没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分工合作获取你的信任。”

“……”

第42章 第九章

吴妈效率高, 很快提着一小袋东西回来。

“这是双氧水,说是用这个比较好, 还有棉签、纱布、胶带都在里面了。”

陶燕坤让到副驾上,让吴妈帮向也简单清创。

座位倾斜不好放东西, 向也握着双氧水瓶,吴妈蘸了棉签给他涂擦,刚一碰上, 便发出嗞嗞声响,向也嘶地倒抽气。

陶燕坤从前座轻飘飘送来一句,“可别疼得哭出来哦。”

“……你才哭。”

吴妈忙叫:“哎, 别乱抖, 我给你把周围也擦擦。”

过一会,吴妈大功告成后, 陶燕坤说:“我们去医院,说不定得打破伤风。”

“好。”吴妈默契地没有多问,任谁都能看不那不是一般伤口,她收拾好东西, 坐回驾驶座里。”

陶燕坤突然想起,“车上有衣服么?”

吴妈也发现向也不但没穿衣服, 连迷彩服也湿了。

向也自己答话, “不用了,赶紧走吧。”

陶燕坤说:“起码把试衣服脱了,用毯子盖着,不然这么下去感冒可不好。”

吴妈开车, 两人的聊天没有耽搁。

向也不逞强,如今状况也不允许他节外生枝,他从善如流除去上衣,用刚才垫坐的毯子裹着身。

保险起见向也在医院打了针,回来后洗澡换好衣服,吃饭前灌下一碗陶燕坤吩咐吴妈煮的姜糖水。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吴妈动作比往常快,留下陶燕坤和向也,自己说想去看一下灵婵。

陶燕坤准了她假。

向也试探性地问:“康力和虞丽娜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陶燕坤没有立刻回答他问题,说:“吴妈在我家十几年,能信得过,以后不用特意避着她,说不定关键时刻她也可以帮上忙呢,像今天这样。”

“……好。”

“我刚打听了一下,没听说出什么岔子,就是你中途退出,其他人没什么新鲜事。”

向也既谈不上安心也不觉危险。

陶燕坤又说:“我托人打听康力和虞丽娜这两人关系,晚点有消息再告诉你。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既然他们能隐蔽联系那么久,要扒出幕后主使恐怕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八卦就可以的。”

他嗯一声,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完。

“我一会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若不是陶燕坤了解他,这样含糊的话说的次数多了,没准会怀疑这男人背着她搞鬼。

陶燕坤不疾不徐放下筷子,拿纸巾印了印嘴唇后说:“小光,你这套说辞准备用到什么时候。”

向也豁然抬头。

“康力和虞丽娜到底是我家老头公司的人,我虽然不了解,但保不准我认识的人可以成为我的眼线。而且归根结底那幅画——我是指赝品——是才我家出来的,此事也算因我而起,我有很多条理由可以参与其中。所以,你真的不稀罕我这个盟友?”

从一开始向也便应该知道陶燕坤跟一般女人不一样。她实力强大,也不会示弱,哪怕前方枪林弹雨,她也不会躲在他身后,让他当铠甲,而是与他肩并肩,陷阵杀敌。

她温柔时如涓涓细流,强势时如利斧,凿开他自以为是的伪装。

向也再次认输,“我去找一个人,他手上有康力他们害怕又想要的东西。”

陶燕坤问:“你要这样东西对付他们?”

向也说:“是。”

“凭你一个人的力量?”

她的话里不知是不看好还是担忧占了多数。

向也淡淡地说:“坤姐,我多次从他们底下成功逃跑,证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这就是我要是做的事。”

陶燕坤沉思片刻,向也并没有因为她的询问而坦诚所有,大概也不打算坦诚,就因为这样不能说的神秘,陶燕坤知道是拦不住他的。

“我书房还有一个旧手机,你拿去用,保持信号畅通,电池满格。”摆在陶燕坤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放他自由,“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能跑就不要正面刚,能刚就把他打趴下。”

向也在她句末绕口令一样的嘱咐里莞尔。

临出门前,吴妈还没回来,向也问她一个人在家可以么。

陶燕坤说:“求之不得。”

向也带上她的旧手机,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离开了观旭府。

*

向也先去找曾有良。

刚才生死线上走一回,他对这位朋友好感凭空又多几分。

向也绕过迷宫似的灌木丛,没有在上次的地方看见曾有良,反倒在中心榕树底下的假木墩发现他。

曾有良正在看人下围棋,两只肉乎乎的手背在草绿色的制服后面。

围观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穿米白衣服的保洁员,一只手还撑着扫把。

而下棋那两位,是熟悉的警察蓝和和尚黄,不是李星波和妙悔还有谁。

向也愣了下,太阳穴突突跳。

“阿也!你怎么又来了。”

曾有良惊呼,笑眯眯地搓着手朝他走过去。

下棋那两位没有被这条尖锐的声音打扰,李星波托腮冥思,眉头沟壑让脸上皱纹更显苍老,妙悔手里多了一串佛珠,拇指正一个个地拨着。

向也说:“你干吗呢?”

曾有良指指那两人,“看人下棋呢,你瞧,多有意思。”

他泰半是看不明白,所有的趣味都在那两人的身份上。

曾有良压低声,“那警察好像上回你让我找的那个?”

李星波和妙悔闻声齐齐抬头,看向向也这边,异口同声——

“小光,你怎么来了?”

话毕两人厌嫌地对视一眼。

曾有良愣怔片刻,交替看着石桌和向也,眨眨眼。

“咋回事,你们认识?”

李星波和妙悔也才打量起这个声音娘里娘气的圆润男人。

曾有良说:“不介绍一下?”

向也头皮发麻,随手指了指。

“我爹。”

曾有良哼唧一声,“哪个?”

向也说:“两个。”

曾有良:“……”

曾有良的头衔可简单多了,“我朋友,曾有良。”

“你们好、你们好。”曾有良热络地抬手。

旁观的保洁员环视一圈三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误入狗血相认现场,扫把撴了撴,尘土微扬,他笑着走开了。

刚还在棋局上僵持的两个男人,彻底把棋盘丢脑后,反正谁也没把握赢得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