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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太对劲(45)

“你坐飞机去?”

廖敛眨了眨眼睛:“天禧带我飞过去,他认识路。”

桂欢:……这句话怎么这么怪呢?坐飞机还用得着记路吗?飞机要飞哪儿,都是订好的路线才对。也许是天禧……不,廖敛舅舅认识从机场出来以后的路?

桂欢:“你多带点防寒的衣服,一开始去肯定不习惯那边的气候,注意点身体,生病了就赶紧吃药,别盲目自信。”

小孩感冒发烧很容易烧成肺炎,要是不好好治疗,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廖敛很认真地听,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随即轻轻抽动了两下鼻尖。

桂欢嗅了嗅自己:“有味道?”

她身上并没有汗味,屋子的窗户开着,房间里也没有异味。

廖敛起身穿好鞋,走到了桂欢面前,他比桂欢矮一些,才到她的肩膀。

桂欢正想着他要干什么,就见廖敛脑门贴在了她的胳膊上,用力蹭了蹭。

桂欢:“眼睛不舒服?”

廖敛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总喜欢往别人身上蹭,类似于撒娇,但表情又太过冷淡,桂欢只能将他这种行为归结为——毛病。

来回蹭了几下后,廖敛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舔着嘴唇说道:“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桂欢:“好,写信也可以。”

廖敛摇头:“不写信,我想听声音。”

桂欢挑了挑眉,心想:这孩子不会是对她有种另类的“雏鸟情节”吧?

毕竟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好朋友,好邻居,好家教……

过了几秒钟,廖敛突然道:“那边要是太冷,钢笔水和油笔冻住了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写暑假作业了?”

“……用铅笔,屋子里再冷,温度也不会到零下,不至于写不了作业。”

桂欢:他这点心眼可真是一点都没浪费,全用在偷懒耍滑上了。

第31章

屋外, 桂欢妈喊她出来吃晚饭,桂欢应了一声,对廖敛道:“……你要不要走正门?”

虽然风险大了点, 但还在可操作范围内。

廖敛摇摇头, 看了桂欢一眼, 蹭着她的胳膊渡步到窗前,一转眼就翻了出去。

桂欢趴到窗台边探头看, 廖敛顺着水管, 非常灵巧地往下爬, 看到别人家晒在窗台的地瓜干, 一点没见外地抓了一个塞进嘴里。

桂欢:“……”

味道似乎不错, 廖敛又抓了一个,随手往上一抛, 不偏不倚地掉进了桂欢的屋里,她的书桌上。

知道这是别人家晾的, 廖敛也没多吃, 往嘴里又塞了一个后, 嚼着地瓜干, 身手敏捷地爬到了一楼,抬头看了眼桂欢,微微张了张嘴。

距离太远了,桂欢没有听到, 廖敛用极小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嗷。

待廖敛跑没影了,桂欢才意识到:大晚上的他不回家, 又跑哪儿去了?

对于廖敛这种社会未来“隐患”,学校隐形霸王, 桂欢还真的不担心他的安危。廖敛不属于没事找事的类型,别人不惹他,他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桂欢直起身子,看向书桌上的地瓜干。

廖敛刚才是手动爬上来的,又扒着水管子爬了下去,很难不怀疑他手上沾满了灰尘,那么问题来了,他抓过的地瓜干能吃吗?

桂欢盯着地瓜干看了几秒,拿着它走出屋,来到了厨房。

桂欢妈正在盛菜,转头问道:“洗什么呢?”

桂欢:“地瓜干。”

桂欢妈:“地瓜干那玩意用水洗了就不好吃了。”

“掉地上了。”

桂欢妈:“那就别吃了,吃饭,我蒸了红豆饭。”

桂欢甩了甩地瓜干上的水,塞进了嘴里,说道:“别人给的。”

地瓜干很甜,虽然水叽叽了一点,但不影响口感。

桂欢妈:“……让你扔了,不是扔嘴里!这孩子,嘴可真壮。”

夜色低垂,乌云遮盖了月亮,阴云缓慢地流动,罩下一片寂静的阴影,月亮在云层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小巷里,一个男人左手提着半瓶白酒,东倒西歪地走着。

男人抬头猛灌了一口白酒,重重地“哈”出了一口气,嘴里小声嘟囔:“都该死,全都该死……”

路过的行人都绕着他走,男人已经两三天没洗澡了,身上散发出阵阵酸臭味。他肆无忌惮地与别人对视,恶狠狠地咒骂着。

此人正是从看守所里放出来不久的吴天顺,他家房子是租的,没有杨红交房租,房东便催他要么交钱,要么赶紧搬走,往常他还敢耍横,可现在他不敢了,他怕又被抓进去。

他出看守所的第二天就打探到了杨红现在住在哪儿,知道了之后,便一直蹲在附近等,没成想,人没等到,倒是先被社区的人认出来了。直接叫来了警察,说他在附近鬼鬼祟祟,影响居民进出。

吴天顺连杨红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警察哄走了。派出所的人当然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劝他有点自觉,别总是浪费警力来管他。

吴天顺的老子和娘早就不管他了,他求上门,老两口给了他两百块钱,劝他去找个正经工作。老婆孩子都没了,再这么混下去,老了就得流落街头。

吴天顺要是能听进去,他就不是吴天顺了。

拿到了钱,他第一反应就是去赌!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种鬼话显然是骗人的,吴天顺输到就剩十块钱的时候,庄家就不让他玩了。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老婆跑了,吴天顺再欠钱可就没人能帮他还了。也不是不可以让他打欠条,只不过吴天顺刚进完警察局,坐庄的人怕节外生枝,便将他撵走了。

吴天顺拿着剩下的十块钱,骂骂咧咧地跑去买了一瓶白酒,半瓶酒精下肚,吴天顺又觉得自己行了。

他就在想,他怎么就流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原因肯定不是他自己,他就是偶尔打打老婆,骂骂女儿,天底下这样的老爷们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个!

想着想着,吴天顺就回想起了那个小姑娘。

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眼睛一转就是一个鬼心眼,没有她,杨红怎么敢提离婚?

没有她使诈,他根本也不会签那个离婚协议书!

吴天顺越想越气,提溜着半瓶白酒,顺着小路闷头往前走。

他反正活不下去了,与其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不如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先拉几个垫背的!

他第一个就要拿那个小丫头开刀!

不说他砍她吗?他今天就要剁了她!

吴天顺拐弯就进了小巷,打算回家取菜刀。

这条小路平时没人走,路上都是泥,一到下雨天,一踩一个坑,经常有人在里面随地大小号,夏天臭烘烘的。

空腹喝酒很容易醉,吴天顺打了个嗝,胃里火辣辣的烧得慌,今晚的月亮一点都不亮,他眯着眼睛看路,绕开小道里的污秽,嘴里骂个不停。

上空忽的刮过一阵风,一个黑影恰好落在了他的正上方。吴天顺以为是谁家衣服掉到电线上了,他慢悠悠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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