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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默影(44)

“所以说,当我敲响青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是禄充轩,知道我会《净绞真经》,并且……”等死。

默儿,直到我死,你都会留在我的身边。

“段千浪从小抚养我长大,虽然他对禄充一族进行屠杀,但是,我却不恨他,他有他的悲哀。直到我遇到了冥渊,我知道,我的心,不属于我了。”禄充茹双目氤氲,向往的凝视着黑暗。

“他残忍犀利,但是果断决绝。可是,他却爱上了段千浪,并且误会了我与段千浪的关系,以为段千浪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对禄充一族刮目相看,因此,他接近我,段千浪让我小心冥渊,我却没有听从,直到他的匕首刺进我的心脏,我才知道,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那时我已经怀上了你。你强大的灵魂暂时拯救了我,我知道,你就是可以拯救段千浪的人。我和忠护法、敏护法逃到你出生的山村,给段千浪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你是占卜之子,由于我重伤,你胎死腹中,我将你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世界,想让你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再来背负这个包袱。因此,你的胎身会沉睡两年,我让段千浪到你五岁再来接你,并且发誓,终身不许杀冥渊。是我的自私才造成的恶果。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异世界你只活到二十八岁,由于时间过短,你的胎身提前苏醒,但是段千浪不知道,所以当初他确信绕儿是你。段千浪之所以不让你杀冥渊,是因为,你的冥渊的儿子。”

冥渊的儿子?那我和吴泠是兄弟?意味着,我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禄充茹看到吴默的表情,急忙说道:“不会的轩儿,禄充一族的血脉的单独的,即使你与……段泠生孩子,也不会有障碍。”

淡漠的看着眼前哭得悲戚的男人,吴默感到一阵无力。

从自以为的“上辈子”开始,自己的命运就早已注定。一切的孽缘从五百年前就已经在繁衍,一直到他的出生,禄充茹的懦弱,冥渊的残忍,两种血脉相互交织,缠绕着与段千浪的牵绊,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他想回去,到那个人的墓前。带去禄充茹的歉意,与自己的思念。

“轩儿,段泠被送给段千浪抚养时,就喂了毒,要不是段千浪多年来与他……渡阳气给他的话,那孩子早就死了。打断段泠的双腿,表面上看来是他降罪于段泠,其实是为了救他,腿断了,也就把毒断了,他的毒液都淤积在小腿处,要不然,他腿上伤口那么整齐,怎么可能接不好。只不过因为毒气流散腐蚀了骨头的缘故……”

一年的时间却阻挡不了记忆的延续,还记得姜长老欲言又止的说,吴默,不要怪教主,他是有苦衷的……

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没有回答,只有苦笑。

吴默紧紧的闭上双眼,可是那人的身影却无法挥去,仿佛一切都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那么的遥远。

“默儿,我很在意你……”

倏的背过身,吴默淡淡的道:“上一辈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是禄充轩,我的吴默!你的歉意,我无法接受。我也不会……再来这里。”

面前闪烁着点点阴暗的光亮,吴默挺直腰板,一步步坚定的向着光亮处走去。

山洞内,禄充茹半透明的身体一点点的变淡、变浅,美丽的脸庞渐渐变得祥和,一如初时那美丽的屠浮教副教主。

“轩儿,用我这即将消逝的灵魂,还你的所爱……”

山洞外的天空已经转暗,深蓝色的天空如冰凉的海水,压的人喘不过起来。马蹄急速的狂奔,迎面吹来的狂风打乱了衣摆,“呼呼”作响。

仍记得那人死之前,如雪的脸庞复杂的看着自己,轻轻的喊着:“默儿”

用力甩了甩头,吴默高高举起马鞭,快速的落下,马儿嘶吼着如脱缰的野马。所到之处,扬起一片的风沙。

回到住所,吴默牵着马走进院里,飞镖看见灰头土脸双目赤红的吴默心陡然一挑,咽了口唾液,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泠淡漠的拄着拐着,站在屋门口,无声的凝视的吴默。

清清嗓子,吴默一字一句的将今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飞镖不了解段千浪,但吴默所说的段千浪与他知道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吴泠的瞳孔蓦然睁大,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木门上,一时间的心情无法言说。

“……就是这样,所以,我要回屠浮教一趟。”吴默坚定的说道。

飞镖不赞成的喊道:“你疯了不成,虽说冥渊答应段千浪不杀你,但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狡诈阴险,什么卑鄙龌龊的事情做不出来?”

“即使是这样,我也要回去……看一看他。”

飞镖觉得吴默是着了魔了,正打算劝阻,吴泠用力将拐杖拄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声响,使吴默和飞镖均看向他。

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眼中清冷的闪烁:“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吴默凝视吴泠半响,点点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妈的,吴默疯了,你也跟着发疯!我不管你们了,爱咋咋地!吴忌呢?该喝米粥了!”飞镖愤恨的咒骂,抱起屋内的吴忌,絮絮叨叨的诉苦:“小吴忌,你看看,你爹连你都不管就跑了,这是什么爹爹?是不是?”

吴忌惺忪的睡眼眨了眨,粉嫩嫩的小脸上无意识的动了动,狭长的丹凤眼眯开一条缝,嘴角微微翘起。

吴忌下意识的微笑让飞镖打了一个寒颤。

真是……太像了。

吴默沿途买了两袋水和一些干粮,不言不语,没日没夜的赶着路,一路上,想了很多,以前许多疑惑地方,都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吴泠腿断了之后,怎么能那么容易找到吴默的店铺,怎么能顺利的出了浪城,如果段千浪执意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他早死了。

就连当初他和豆子的一言一行,暗渡陈仓,肯定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把死亡当作解脱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上了死亡的道路。明知道他恨冥渊,却故意要保护冥渊,是为了确保自己会动手?

在他的生辰宴上,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只有他在漫不经心的笑着。那时,他在想着什么?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否会想着自己?

自己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选去的背影……

重新踏上浪城熟悉的土地,吴默下了马。却不敢走近那熟悉的门槛,拐了个弯,牵着马走进一家客栈。

看到小二捂鼻皱眉的表情,吴默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小二将热水一桶桶提进屋,将水温调好,吴默随手给了点赏钱,小二退出了屋子。

温热的水滋润着肌肤,吴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蒸腾的雾气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遮挡住了视线,连眼前都变得模糊……

第二天中午,吴默穿上新买的黑衣,收拾妥当,照了照铜镜。

原本就小的脸如今不及巴掌大,上挑的眼角勾勒出淡淡的妖娆与疲倦,黑色的衣衫套在身上就就像麻袋一般,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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