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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吾要一缸(17)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便启程到五独轩巡视。

每次进入五独轩,看到姑娘与小倌佯装的媚笑,微露香肩,搂着恩客麻木的亲昵,就让红染想起前世的妈咪,是否,那个老女人的心里也有过愧疚?

红染虽罩着面纱,吕欣绎也感到她的情绪有也不对。面带笑容的招呼过众人,拉住红染微凉的柔荑,走上顶楼。

三家店铺的顶楼都是红染办公的地方,装潢是一样的。

走进屋中,吕欣绎替红染摘下面纱,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红染静如深潭的红眸微颤,随即一笑,道:“没什么,看生意这么好,高兴而已。”吕欣绎知道红染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但见她不说,也就不强求。

“那你就先把新歌整理下,我去巡视一圈就回来。”

红染点头。

吕欣绎出去后,红染将窗户打开。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的凉爽。迷茫的神色消散,一切的挣扎,一笑而过。

将写好的新歌词放在一边,红染手执毛笔,将曲谱写在另一张纸上。

正写的入迷,便听到外面侍者的呼喊:“主子,出事了。”来人是地云堂的门徒,穿插在五独轩中的侍者。

红染将毛笔放下,道:“进来。”

侍者走进屋,虽不是第一次看见红染的真面目,还是羞红了脸,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是……是吕公子出事了。”

红染皱眉,心里一跳,语气加重:“别吞吞吐吐,出什么事了。”

侍者将事情说了一遍后,红染连纱帽都没来得急带,就冲了出去。

事情的原委,侍者虽说的含糊,红染也想得到。

右丞相的三女儿刘元明原本就仰慕吕欣绎,但碍于吕家的势力,从来不敢太过放肆。知道吕欣绎经常来五独轩巡楼后,便天天来五独轩寻欢作乐,就盼着能多看看吕欣绎。

但今天似乎喝了太多的酒,仗着酒劲,看见满面笑容的吕欣绎,就再也没忍住。不顾众人的阻拦,将吕欣绎拽进了屋。吕欣绎从不随身佩戴防身之物,武功与力气也不及刘元明,挣脱不了她。

侍者们都顾及刘元明的身份,不敢动手。

忐忑踌躇时,便听见吕欣绎在里面的快要哭似的呼喊:“红染!红染!不是……快去顶楼叫五毒夫人!”侍者这才想起来,去叫红染。

红染每听一句便怒一份!

刘元明又如何,她连刘元明的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第十二章 波光潋滟

从红染走下顶楼开始,五独轩里便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从未见过红染真面目的小倌和姑娘,都怔怔的看着红染。

目光中包含着太多的元素,惊艳、诧异、疑惑。

红染从来都是进退有度,不乱章法,第一次如此的急迫。

五独轩分为四层楼,顶楼是红染的办公室,二楼和三楼是厢房,二楼是普通厢房,三楼是贵宾厢房,只有消费在五百两银子以上,才可以入内,因此,通常是空着的。只有那些要面子的女子才会花重金在里面奢侈。

玄国皇室虽提倡男女平等,但那只限于朝廷之中,通常的百姓人家都是贵奉女尊男卑的,因此,五独轩里的姑娘很少,小倌众多。

红染由侍者带到三楼中间的厢房,傍边站立许久的小倌急忙道:“主子,刘大人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红染嘴角噙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深红的眸子泛着寒光,本是妖艳至极的笑容,却令身边的侍者和小倌冒了一身冷汗。

“你们站在门口,不得让任何人窥探到屋内。”红染吩咐道。

三楼的人本就少,只有旁边两个厢房有人,因此众人只知道出了事,却不知其中原委。

“是。”几位地云堂的侍者立即背对着厢房,将门遮挡的严严实实。

红染倾听里面布帛的撕裂声,参杂着吕欣绎的呜咽。笑的越发邪佞,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染着丹寇的青葱玉指抚在门上,周身的内力猛地一震。两扇门立即如断翅之蝶,残破的落下。

红染猛然的暴怒,令几位守着门口的侍者心惊肉跳,生怕余散的内力会伤了自己。

红染走进屋,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置,险些没劈了刘元明。

吕欣绎整齐的长衫已被撕成布条,莹白瘦弱的身上遍布着紫红色的吻痕,脸上的泪水斑驳交错,总是含着笑容的薄唇又红又肿,嘴角还渗着丝丝血迹。双眸惊恐的躲避着红染的目光,用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红染的闯入令刘元明的酒醒了大半,醉欲熏心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红染。

红染淡然的走到床边,在刘元明没回过神前甩了甩衣袖,刘元明便昏睡了过去。

吕欣绎蜷缩在被子里,颤抖的声线勉强的说道:“我……我没事。”

红染叹口气,抱起包裹的像蚕蛹一样的吕欣绎,向门口走去。

站在三楼的栏杆前,对下面的众人朗声说道:“刘大人喝醉了,伤了我家小倌,还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议论起来。

红染对身后的侍者吩咐道:“刘大人喝醉了,还不快送回刘府?一定要侍候周到,莫轻待了贵客。”

又在身边的侍者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让火云立即来见我。”

说罢,抱着吕欣绎走上楼。

进入屋内,将房门关好,将吕欣绎小心的放在床上,转过身,打算去拿药。然而,吕欣绎却从被子中伸出手,抓着红染的衣摆,声音轻如蚊呐:“别走。”

红染握了握吕欣绎冰凉的右手,声音温柔的说道:“我只是去拿药,就在屋子里。”

吕欣绎听后,慢慢的放下手,又缩回到被子里。

红染从柜子里取出吟霜膏。吟霜膏可治一切外伤,就算多年的伤疤,也可药到病除。

走回床铺前,轻轻掀开被子,吕欣绎蜷缩在里面,周身不住的轻颤,似一只受惊的猫儿。

伸出手,红染将吕欣绎环在身前,用被子将两人盖好,双手捧起吕欣绎的脸庞,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吕欣绎的目光闪烁,抵触着不看向红染。红染也不在意,纤细的右手食指沾着清凉的药膏,慢慢涂抹在吕欣绎渗着血丝的唇角。清凉舒润的感觉让吕欣绎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红染的手指顺着吕欣绎的耳垂、锁骨、胸膛,将刘元明制造的吻痕全都涂上了吟霜膏,青紫色的吻痕在吟霜膏的药效下,瞬时转淡,变回原本的白皙。

吕欣绎低着头,脸羞怯的通红,红染的手指上均是晶莹粘稠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在青青紫紫的痕迹上,慢慢的揉均药膏,肌肤与手指上牵扯出暧昧的银丝。

都涂过后,红染从新用被子将吕欣绎包裹住,只露出脑袋,让他轻靠在自己的胸前。一甩衣袖,烛光熄灭。

已是三更天,喧闹的楼内也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屋子里,红染静静的抱着吕欣绎,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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