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下的是迷幻药?”吕欣绎头靠在红染的脖颈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红染轻笑,道:“是毒。”
“毒?”吕欣绎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依旧眉眼含笑的红染。
红染轻点头。
吕欣绎温润的双眸闪着复杂的光芒,“你不怕……因为这个牵扯到自己?”
红染耸肩,用被将吕欣绎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盖住。她知道吕欣绎在想什么,刘元明的姐姐是刘元清,也就是四皇子的皇妃,若刘元明在刘元清的耳边说些红染的坏话,难保刘元清不会告诉四皇子。
而对于四皇子,倘若他因为枕边人的教唆,便对合作人存异心的话,那就不值得红染去帮他。
红染将吕欣绎重新揽回怀里,声音慵懒:“我给她下的毒,四天后才会毒发。她今天的行为完全是仗着酒劲,等酒醒了,这几天断不敢来五独轩,等她毒发时,没有人会联想到五独轩。所以你的想法不成立。然而,就算她自己察觉到,她也不敢说,因为你们吕家的势力,她绝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吕欣绎听着红染的叙述,不禁为她谨慎的部署赞叹不已,突发的事件竟可以让她将前因后果想的这么透彻,可还是不放的说:“那还是有人看到了今天的事,难保他们不会说。”
红染的眸中闪过冷光,“放心,周围两个厢房的贵客,到了明早,绝对会把今晚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吕欣绎听到这,便已了然,心中对红染有说不出的感激。“你的真面目今天已经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又如何,世人虽看到了五毒夫人,但没见过红七爷的真面目!只不过以后麻烦点罢了。”
吕欣绎心头一暖,他知道,原本红染打算武林大会时用真面目示人的,可到时必须得罩上面纱了。而且一个失误,便得让红染将所有的事情重新部署。
对于红染难得的“失策”,并且是为了自己,让吕欣绎心头甜丝丝的。思绪已从晚上的重创中恢复,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晚的事情,若别的男人可能早就自杀了。但他知道红染并不在乎,甚至难得的怜惜自己,他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红染……谢谢你。”吕欣绎头埋在红染的臂腕中,轻声呢喃。
红染风淡云轻的微笑,伸出手,抚摸着吕欣绎的长发。
两人均没有了言语,享受着难得的安静。窗外繁星闪烁,凉风徐徐。
“明日,陪我去郊外吧。”
“就我们两个?”
“嗯,云瞻和雅珺他们还有事要忙,我这可是忙中偷闲。”
“好,我明天先回府一趟,很快就回来。”
“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吕欣绎便已换好了衣物,身上的痕迹连带嘴上的伤都已愈合,仿佛昨日是一场梦而已。吕欣绎看了看已经用光的吟霜膏,只觉得暴珍天物。收拾收拾便回府了。
随后,火云闪身进入顶层。
红染站在窗边,任风吹乱长发,神色冷峻,对火云道:“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用‘噬魂’将昨晚知道此事的人,记忆全部封锁,包括地云堂的侍者。”
“随后,你便去青龙山庄,密切关注武林盟主李彬玉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给我。”
“是。”
红染转过身,看了看火云,“李彬玉武功修为甚高,远观即可,且莫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红染甩甩衣袖,“退下吧。”
火云闪身,瞬间退出房间。
红染倒了一杯百花酿,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吕欣绎便已经换好了衣物,回到了五独轩。红染带着垂钓工具,两人骑上骏马,向郊外奔去。
正值盛夏,郊外繁花似锦,绿草茵茵。
湖泊波光潋滟,五光十色。
两人下马,红染将两只马栓在树上,左手提着垂钓工具,右手拿着两个板凳。在湖边寻觅了一处观景的好地方,将板凳并排放好,开始搅拌鱼饵。
一切准备好后,将缠好鱼饵的鱼竿递给吕欣绎。
吕欣绎早已恢复如初,依旧风流倜傥,但对上红染的眸子时,总会闪过羞涩。红染只当没看见,嘴角噙笑。
吕欣绎接过鱼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本公子不会钓鱼。”
红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吕欣绎也不恼,脸庞微微泛红,佯装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红染站起身,走到吕欣绎身后,柔荑握住吕欣绎执竿的右手,吕欣绎右手微颤,随着红染的动作,流利的甩出鱼线。
红染左手轻搂住吕欣绎的纤腰,头枕在吕欣绎的耳边,吐气如兰。吕欣绎短暂的僵硬后,放松身体,依靠在红染身上。
湖泊周围是青葱的山脉,连绵不断。水中倒影着两人的影子,相互重叠,仿佛如一人身影。
许久,静止的水面泛起涟漪,鱼竿陡然遍沉,鱼线绷直,不断的延长。红染握紧吕欣绎的右手,随着波动左右摇摆。吕欣绎也认真了起来,双眸紧盯着水中挣扎的波纹。
随着红染一声“抬!”两人的手臂均用力一抬,一条二十厘米长的大鱼随着鱼线被拖出水面,吕欣绎左手立即快速的缠绕起鱼线,看着自己第一次钓起的大鱼,不由自主的粲然一笑。如雨后的彩虹,明媚而绚烂。
红染满意的看着吕欣绎的笑容,知道他的心情已经转好,将鱼钩上的大鱼卸下,放进乘了半桶水的木桶里,自己拿出另一个鱼竿,也开始垂钓。
一上午,两人掉了一共吊了五条大鱼。
吕欣绎卷起衣袖,裤尾也推到膝盖,用四条大鱼向远处的渔民换了一盆花蚬子和两只螃蟹,又给了渔民些碎银,渔民将这些海鲜煮熟,放在大盆里,又附赠给半坛烧刀子。
烧刀子度数高,极便宜。都是一些出大力的人民时常喝的酒,入口辛辣苦涩,通常人一碗就高。
看着吕欣绎献宝似的将东西拿回来,红染已经在岸边铺好带来的桌布,吕欣绎将东西放在布上。
红染将螃蟹扒开,壳内油膏丰满,香气四溢,红染把螃蟹递给吕欣绎,含笑道:“快吃,肥得很。”
吕欣绎接过,不客气的大吃起来。红染拿过烧刀子,由于没有杯盏,对着坛口大灌一口,随后递给吕欣绎。
吕欣绎在红染喝过的地方,附上唇,轻喝了一小口,眉头紧皱,咽毒药般的喝下去,哈了一口气,“太辣!”
红染挑眉,嘿嘿一乐,也开始吃蚬子。
“红染,你经常和云瞻出来游玩么?”吕欣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红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都很忙,没有时间,这是我第一次到郊外。”
“真的?”吕欣绎两眼放光,嘴边还沾着黄色的蟹膏。
“嗯,真的。”红染点头,心里想,哪天也得带云瞻出来,否则那个醋坛子知道了,定得半个月不跟她说话。
吕欣绎傻兮兮的笑着,又喝了口烧刀子,用手抓起清蒸的鱼肉,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