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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朝夕(杜撰组异闻录之一)(24)

她现在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毛发怪人身上会冒出第三只手,也不想知道那是不是有个矮子藏在毛发怪人的衣服底下,更不想知道双燕阁究竟是就此算了还是永远把她当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只想知道公孙朝夕有没有事?

马无皮蹲在她身旁,脸色也很青,方才那几下变招太快,他竟丝毫插不上手,要是这奸商就此死了,他怎么向公孙朝夕地下的亲娘交待?

公孙朝夕缓缓抬起头来,居然还勾得起笑意,萧守红觉得他现在这样笑笑得比平时淡然飘逸得多,没有那股奸猾的味儿……看着他倚在墙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她颤着声问:“你怎么样了?”

他右手按着小腹,微蹙着眉头,急促地喘着气,好痛……

肚子里那东西似乎被震得很惨,极其不满地在他肚子里蠕动,刚才那一掌的掌力似乎全部打在那东西身上,他并没有受伤。但震动了那东西的感觉比受伤难受十倍,全身既酸软又发热,痛得他几乎窒息。

“伤到哪里了?”萧守红在他肩上靠了一下,觉得他全身灼热。

“我要……找棵大树……去……吊颈……”公孙朝夕牢牢抓着萧守红的手,颤着声说,“拿你的剑……来……”

萧守红为之变色,“你想干什么?”

“拿……你的……剑……来……”公孙朝夕一字一字地坚持,片刻之间额上冷汗盈头,脸色惨淡之极。

马无皮跟着变色,“你想剖腹?”

“我……” 公孙朝夕痛苦得几乎握碎萧守红的手,“我打赌这比……生孩子……还痛……剖腹……个算……什么……”

萧守红眼看他如此痛苦,如果不给他剑,一那是何等的残忍!如果给了他剑,只怕他这一剑下去,就此天人永隔了!“我来剖!”她颤着声说,握起了断了半截的青铜剑。马无皮见她手指发抖,正要夺剑,却见她断剑一挥,虽然脸色苍白,但却毫不犹豫。

要她看他如此痛苦,还不如一剑杀了他!

青影一闪,“当啷”一声,萧守红的断剑落地,有人一指点中她的手腕,问:“你在干什么?”

马无皮一见顿时放下心来,来人是桃如丑,只见他挑眉奇怪地看着公孙朝夕,“你叫我来救命,结果却叫你老婆拿剑来杀你,你到底是要死还是不要死?”

“帮我把……它……弄出来……”公孙朝夕倚在墙边喘着气,“我受不了……红……红……”

听他这么哀苦的呼唤,萧守红眼睫一颤,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拾起被桃如丑打下的断剑,抬头看着桃如丑,“你就——成全他吧——”

桃如丑眼见公孙朝夕如此凄厉的惨状,不由得有些怔忡,虽然说谁都知道公孙朝夕喜欢享受不耐吃苦,但是能让他铁了心说出“剖腹”二字,如果不是痛苦到了板点。他是万万不肯的。看了持剑的萧守红,他突然叹了口气,点了公孙朝夕身上十来处穴道,问他:“还要剖腹吗?”

公孙朝夕立刻松了一日气,桃如丑点了他十来处奇穴让他感觉不到肚子的剧痛,连续喘了七八口气,他竟然先喃喃地说:“不要了……”

萧守红握剑本要划下,闻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呆了一呆,丢下断剑抱着公孙朝夕“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脸卜的表情却是喜极而泣。

“要剖腹,也要找个会剖的。”桃如丑叹着气.挤了挤眉毛,“真的有那么难受?”

公孙朝夕人还半死不活,却已瞪眼回去,“等你自己要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桃如丑笑嘻嘻地说:“不会的。”

公孙朝夕哼了一声。

桃如丑眉开眼笑地在他面前说:“我会点穴,你不会。”

公孙朝夕人还虚弱得很,懒得和桃如丑斗嘴,病恹恹地说,“至少在你点了我的穴的十二个时辰里面,我能把官水水找来接生。”说着他又喃喃地道:“早知道杀了我也不敢偷走他的兰花明露……”

萧守红紧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身体热一阵冷一阵,心里无限恐惧担忧,抱着公孙朝夕,在他颈后轻轻咬了一下,就像只要她轻轻咬了这么一下,公孙朝夕就是她的,就永远不会失去一样。

九 鬼胎原是颜玉如 [加入书签]

(更新时间:2006-7-30 1:4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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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公孙朝夕果然找到了官水水,即使那时候他正在某条路的某家小店里吃面,却突然被马无皮一把拎住,连面钱都还没付就给拖进了“金钱坊”。

把脉之后,官水水很同情地看着公孙朝夕,“它被打伤了,伤得很重,你难道吃了打胎药要自杀?”

公孙朝夕早已又换了身衣裳躺在他房里的那张薄板床上,脸色还是很苍白,“庸医,帮我把它弄出来。”

“我也很想帮你把它弄出来,不过它还没长大,血脉和你连得太紧,现在剖腹,你会死的。”官水水那张纯真的孩子脸十分严肃,“你至少要再等两个月。”

“那么下次见到我的时候记得给我烧两炷高香,我会保佑你多福多寿多子多孙的。”公孙朝夕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愁眉苦脸地看着屋顶,自言自语地道,“人想要活得舒服,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东西……真的在吃他的内脏吗?”萧守红忍不住问。

官水水白了她一眼,意为如果要吃早就吃了,公孙朝夕还能活蹦乱跳活得这么高兴?“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很大的东西,真要剖腹要等到它即将成熟,经脉和他的血脉开始分离,这两个月会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负担,尤其是他——”官水水哼了一声,“公孙朝夕天生经脉不全,为习武大忌,虽然几条小经脉不全,但本来不影响他的身体,可是现在他肚子里养着个比胎儿还大的怪物,这两个月其实相当凶险。”

萧守红心里一跳,“经脉不全?”她只知道公孙朝夕不管内功外功一概差得一塌糊涂,却不知道他居然是受先天条件所限。

官水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为什么说练武要挑美质良材?有些人天生经脉通畅练内功好上手,那就是奇才;有些人经脉不通必须练个十年人年才能打通,那就是庸才;像这种经脉不全永远也打不通的就是蠢材,不过就是这样。”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奇才;他,就是蠢材。”

“两个月之内会怎么样?”萧守红追问,她才不关心官水水究竟是什么样的奇才。

“好的情况是什么事也没有。”官水水说。

“坏的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猝死。”官水水答。

萧守红整个人寒了一下,连公孙朝夕都是一愣。

官水水非常严肃地说:“运气不好的话,他会猝死。”

公孙朝夕和萧守红面面相觑,萧守红容颜惨淡,公孙朝夕揉了揉鼻子,“我还舍不得死。”

官水水看了他半天,凉凉地说:“你的武功实在太差,不管是刀狻猊还是君霜桐,他们的内力都足以把这鬼东西压制到三五年以后,你居然两个月之后就要把它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