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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朝夕(杜撰组异闻录之一)(25)

“那朵桃花呢?”公孙朝夕只要不觉得痛就眉开眼笑。

“那朵桃花——”官水水淡淡地一笑,“他说不定能压个十年八年,只要他不想让步,那东西在他肚子里也既可奈何。”

“那有什么,以后他们的儿子都要管我儿子叫大哥,我想到这一点就马上会偷笑了。”公孙朝夕笑吟吟地说。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胡说八道了一通,官水水留下了一些五颜六色的药,收了诊金走了。

萧守红守在床榻前,公孙朝夕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看了他一眼,“其实你自己也很害怕,对吗?”

握着萧守红的手不放,公孙朝夕笑得很奸,“当然,你说呢?”

她淡淡地一笑,下颔抵在他放在锦被上的手上,平静地说:“如果真的那么难受,我会杀了你的。她吻了吻他的手,“我舍不得你难受。

他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静静地感觉她的下颔抵在他手上的感觉,感觉她的呼吸浅浅地吹在他的手背上。突然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说:“红,黄山剑会之期快要到了.你不去?”

黄山剑会是一年一度的剑门大会,所有用剑高手都会到场精研剑术,并有比武。君霜桐是这三年来的第一名剑,威名赫赫,她虽不是前十,却也年年参加。闻言萧守红抬起头来,有些迷糊,“哦,剑会之期又到了?”

“呆头凤。”公孙朝夕叹口气,“要去的话,明天动身,差不多剑会前一天就能到达黄山。”他习惯地给她算路程和时间,“从这里去黄山,路上有间‘不足饭斋’做的竹筒饭是人间绝品,还有个很经典的船夫,我可以介绍你坐他的快船……”

“我不去。”萧守红的下颔又抵在他的手上,微闭着眼睛似乎很舒服,“我守着你。”

“我其实不用你守。”公孙朝夕说,“想去就去吧。”

“我不想去。”她已经有些快睡着了,趴在他床前,突然昏昏欲睡地冒出一句:“什么叫做‘他有软猬甲’?明明那种东西早就被郭芙的孙子改成天下最结实的襁褓了,怎么可能还有软猬甲?”

“刚才那个人明明练了类似金钟罩铁布衫那样的功夫,你拿剑去砍剑都会断,可见练得快要变成僵尸了。”公孙朝夕说,“不过我想就算他硬气功练得再好也不可能练到头发指甲上去,试试看拉他头发,他果然很着急。”

“他叫的‘小桃’是谁?是桃如丑?”萧守红好奇地问。

“大概吧,天知道。” 公孙朝夕翻了个白眼,“那朵桃花拈花惹草的本事死也不改,他究竟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天知道。”想起那毛发怪人拖长声音苍凉地呼喊“小桃”,他忍不住想笑,“这种宿命的对手,实在是不合那朵桃花的胃口,他喜欢漂亮的。”

萧守红想了想,放弃桃如丑的事,拍了拍他的脸颊,“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度过这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你好端端的,我就告诉你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你要替我写《冷芳谱》?”

萧守红像被猫咬了一口似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吃一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公孙朝夕先是一怔,然后干笑了一声,“真的?”

萧守红想起上次她猜中挑如丑就是“满楼明月梨花白”,不由得嫣然一笑,“原来我们总是能想到一块去。”

“我还在想一件事,你如果能猜到,我就爬起来证明我已经好了。”公孙朝夕说。

萧守红笑吟吟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官水水说得那两个月会猝死的警告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公孙朝夕惊愕地挑着眉头看向萧守红,突然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喜欢的那只野乌鸦,我总是不信那名庸医有那么大度,明知道我偷走了他的兰花明露,还大公无私地给我看病。

她连连点头,方才官水水一走她就觉得这警告很可疑。

“我是舍不得死的。”笑声中,公孙朝夕休息够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浑然不像半天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接下来大半个月过去,萧守红陪着公孙朝夕闲扯打牌,赌博斗鸡。公孙朝夕很是惊讶她居然会打牌,她说她本来就会,只不过绝代仙女和人打牌像什么?所以已经很多年没打过了。一开始公孙朝夕还小看了她。后来发现这女人是个赌棍,打牌她赢牌,赌博她赢彩,斗鸡她都能押对宝。如果不是公孙朝夕这种赌场高手、多年老千,必定早就在她面前输得找棵大树去吊颈了。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公孙朝夕的人也渐渐显得憔悴起来,背上的红印也渐渐扩大,图案越发复杂,萧守红以指尖沿纹轻画,茫然不解其意。虽然日渐憔悴,身上的精力体力都给肚子里的怪物夺去,但公孙朝夕想的却是要找个什么借口他公孙大少才能从被西门杀“杀死”之后再重新“复活”?

而神医官水水那边,经他威胁要动用三千两黄金买走官水水借住的明月楼之后,官水水终于承认猝死是在吓唬他,这让萧守红安心不少。

一个半月过去。

这大公孙朝夕一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不同,肚子里的东西居然在轻微地动,却并不痛,低头看自己的小腹,有块地方的肌肤似乎变得分外的薄而透明,居然能依稀看见里面有个东西在缓缓地随自己的呼吸而起伏。

这就是自己肚子里的怪物?他低头端详了半天,横竖看都不像君霜桐查出来的“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物”,像个什么东西的幼儿。突地那东西一颤。公孙朝夕顿觉全身乏力,那块肌肤透明的地方突然剧痛,他一咬牙.一手握碎茶杯,用锋利的瓷片边沿去划那块透明的肌肤。

肌肤一划即开——

“哇——” 的一阵婴儿的哭声。

萧守红愕然端着参茶直奔公孙朝夕的房间,只见他肚子上裂了块口子,缓缓地在流血,但并不严重。床上分明有一个婴孩挥舞着拳头在哇哇大哭,公孙朝夕的表情和她一样愕然,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个孩子?

两个人看了半天之后终于确认,这虽然是个孩子,却又不是个孩子。

你见过背上有古怪翅膀的孩子吗?何况这孩子虽然没有一处不像人的孩子,但一生下来便睁眼能笑能哭,既没有皱巴巴也没有脐带。

而且他肩头上有一朵花。

不,一朵花的印记,像紫薇花那样丝络复杂的印记,正长在左肩头的锁骨后,甚是娇艳可爱。

这不是人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孩子,但又确实是个孩子。

公孙朝夕看了一阵,咕哝了一句:“妖怪……”便躺了回去,他解脱了。

萧守红却被这个肩后带着一层薄薄“翅膀” 的孩子迷住了,那孩子是个男孩,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笑容很可爱,竟然很有几分公孙朝夕狡黠的神色,肌肤出奇的白嫩细腻,比寻常出生的婴儿还要娇嫩。她轻轻地抱起那孩子放在公孙朝夕的枕边,一瞬间竟然羡慕起公孙朝夕来,真想自己也生一个和他比比,她生的孩子,绝对不会比这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