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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234)

“活菩萨,好心肠的姑娘,飞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过他,我给你写保证书。他才出来,一天还不到,你好人有好报,我会天天向神仙祈祷的,我没有他会死,多少钱,我们家卖房子赔,只求你绕了他,我去给你家当保姆,对,当保姆,我免费干活。”

一名母亲,为了儿子,哭的老泪纵横,跪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给江男窝火的啊,她挨了打,一出门还被缠上了,还得被迫听飞虎大兄弟是为啥走上不归路的艰辛历程,什么爸死了,家里揭不开锅了啥的。

苏天宇忽然喊道:“澈哥?!”

小少年那声音里,此时充满期待和希望,尤其在有人跪他、很麻爪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他见到刘澈才跟见到了菩萨似的。

刘澈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就将江男挡在身后,食指指向跪地妇女,浑身散发着寒意:

“少来这套。

怎么着,还想赖上谁?

我告诉你,跪死在这,我就给你上报民政局,直接拉火葬场。

现在这事,你跪她没用,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倒是你敢再骚扰她,我让你儿子在里面也没有好日子过,信不信?

我叫刘澈,记住了,是我要给你儿子送进去的,不是她,滚!”

大婶被磕巴男硬搀起来。

江男愕然地看向磕巴男,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吗?不知道在抓你们吗?

刘澈也忽然一眯眼:“四个人,还有你。”

“嗯、嗯、嗯那。”

刘澈烦了,比划着胳膊:“带走带走。”

随后就转过身,拧眉小声道:“来,抬脸,给我看看。”

江男倒很配合,真抬脸给刘澈看了。

刘澈看向矮自己一头的姑娘,看江男苹果肌脸蛋上的青肿:“害怕没?”

“我是谁。”

“怨我。”

“嗨,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事故体。”

闻言,刘澈这回勉强露出了点笑容:“别害怕,没事儿,啊?该回家回家,这头有我,到时候你就和阿姨说,骑自行车没看清路,摔壕沟里去了。”

江男回答的啥,苏天宇没注意听。

因为小少年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消失在夜中的背影上。

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任子滔默默离开了,而且是刘澈一出现,那个叫任子滔的就走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假如能重演,会明白重点

刘澈拍着苏天宇的肩膀骂道:“你小子,缺心眼是怎么着?”

苏天宇居然愿意让刘澈骂,还仰脸笑,像闹着玩似的抢过刘澈手里江男的手机,他拿着。

刘澈一看这嬉皮笑脸的样,气的接着教育:“看看被打的,下次记住喽,谁抢什么都给他,那才是保护你姐,别傻蛋一样往上冲,过后,有你澈哥做主,知道吗?”

江男疑惑的四处看了看,她打断道:“天宇啊,你子滔哥哥呢?”

这话一问完,刘澈也消音儿了,对,任子滔,他哥们呢?

他跟着望向远处。

而远处,除了昏黄的路灯,路灯下面的蚊子和小虫在嬉闹着,这条街现在除了他们这伙人,再没其他身影了。

苏天宇舔了下唇,看了眼他姐,才十分不情愿地告知道:“早走了,我澈哥一来,他就走了。”

不知为何,江男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刻,自己的心瞬间拧了一下。

她着急道:“不行,我和天宇先回家了,我得看看子滔哥去。”

“任子滔没事吧?”

苏天宇急着拽刘澈的手,告状道:“他打架可笨了,最后抢那链子,好像手还划了个大口子,进派出所一直没注意,我姐问他,他也不说,刚坐旁边,我看见了,右手紧着出血。”

江男一听,更着急了,她还懊恼地捂了下脸,埋怨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

——

任子滔拿钥匙拧开了家门。

吧嗒一声,按亮了客厅的灯。

家里此刻空无一人。

任建国告诉儿子,他在新盘下的厂子里,实际正在小旅店和江源达喝酒。

再忙,也得陪陪借给他钱的好兄弟不是?

林雅萍是和一大家子人,在任子滔离开时,还在长岭湖。

而且林雅萍今儿白天还千般阻拦来着,差点骂儿子,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坐大客车先回来。

你说家里人都在这,是来看谁的?当爹的忙,没办法,那儿子走了,还有啥意思?就非得差这一天嘛。

任子滔在进了屋后,连拖鞋都没穿。

光脚找到医药箱后,干脆盘腿直接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十九岁男孩子抿紧唇,将双氧水倒在了手心里,药水刚接触到掌心,他就疼的拧紧了眉,脑门冒汗。

随后胡乱地拿白纱布笨拙地系在右手上,又用牙给纱布打了个结。

忙完这些,他才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仰躺在地板上,瞪着眼睛看棚顶的水晶灯。

电话哇啦哇啦地吵,似没听见,直到不吵闹了,脑中才转悠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任子滔觉得,他好像是做错了一道大题,得分很重的阅读理解题。

以前,他没尝过做错大题的滋味,现在终于知道同学们在考完后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会后悔,会暗恨自己,如果早复习能有今天吗?

会想,要是能重来一次,该多好。

假如,他为什么要戴眼镜去?

因为在此之前,他是兴冲冲去取生日礼物了,想看清楚宝石亮不亮,看清楚他亲自设计的礼物,漂不漂亮,会不会像江男一样耀眼。

不,任子滔,他提醒自己,这不是重点,不捡眼镜,就不会上来干架就很被动,不去一次次够拿珠宝盒子,也不会被人连踢几脚,直不起腰。

假如,他以前要是练过就好了。

他为什么每天除了学习,别的就不会了?怎么这么废物?

他才知道,学生会主席,在学校好像耀武扬威,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到了社会上,连江男都护不住。

假如,他要是这小二十年不这么顺利,也总能在学校挨欺负,是不是现在也会有点儿实战经验?

想到这,任子滔抿了抿唇,一抿唇角脸也痛。

他回想,以前的自己,曾遇见江男被女同学推到湖里,看不上江男受欺负忍气吞声,从心里往外唾弃邻居妹妹头都不敢抬的蠢样。

现在,好像忽然懂了,他只不过是比江男幸运罢了。

他一向去好学校,一向受到老师的重视,一向命很好,无论去哪读书,都能得到像刘澈那样同学的另眼看待和关照。

假如,他在这十几年间,小学成长期、初中叛逆期,像江男一样被同学经常欺负,他能不能咬牙挺住?他又会变成什么样?他还会是今天的他吗?

而江男她……

江家。

苏玉芹一打开房门,就被吓的:“嗝!”

看看,可见吓的不轻。

她穿着睡衣,指苏天宇的脸:“这是咋的啦?啊?你姐呢?”

喊完,也不等侄子回话就探头往外瞅。